袁雲一直在曹昂那裡混到快日落,這才坐上車架趕去了醉金樓,閻行此刻也已經準備好了最貴最大的一間上房,就等著貴客臨門,因為今晚除了袁雲,還邀請了許儀、夏侯懋等一些世家子弟,房間不大是肯定不夠用的。
“主公,那醉金樓內最美的歌姬名叫香蕊夫人,聽聞洛陽的公子哥想見一面需要花上百貫預約,就這還不一定見得到。”石沉說完,就與小六熱鬧的攀談起來。
袁雲靠在車窗邊立刻皺起了眉來,試探性的問道:“除了這香蕊夫人,就沒有別的妓子了?”
石沉立刻來了精神,道:“怎麽可能呢,那可是曹洪家開的青樓,他們家的青樓尤其以出美人而盛名,許都的凌蝶現在已經在咱們家了,當初咱家可是花了足足一萬貫啊。”
袁雲瞬間就有種肉疼的感覺,他從來不知道替凌蝶贖身,竟然花了這麽多錢,一萬貫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足夠武裝一個五百人的軍隊了。
歎了口氣,袁雲瞅了眼石沉,又問道:“你在醉金樓就沒有一個相好的?”
石沉哈哈一笑,拍著胸口道:“男人大丈夫,青樓的妓子自然熬不住老子的雄風……呃!”
石沉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去青樓的事情要瞞著才行,但現在竟然自己就全交代了。
啪!
一聲脆響,袁雲隨手就把手裡的水壺扔了出去,正中石沉的腦門。
“現在有錢就嘚瑟了吧,不對,販賣軍功的事情在火藥軍內早就被禁止了,你錢怎麽來的?”袁雲說到一半才覺得不對。
小六這時才插話道:“主公,您忘記了吧,我與石沉哥都有參與伍勇販賣食鹽的生意,這裡面的油水可不少啊。”
袁雲一呆,終於明白石沉為何會有錢逛青樓了,食鹽販賣可不是小買賣,估計這貨現在一定也是腰纏萬貫的主了。
“小六,明日喚伍勇過來,關於石沉的那筆收入,要分給他們家的大婦掌管才行。”袁雲說完,終於感覺平衡了,媽的,自己都沒機會去青樓內享受,石沉竟然活得有滋有味的,這必須懲罰才行。
看著石沉一臉的鬱悶,袁雲心裡更舒服了,接著問道:“那香蕊夫人不是輕易不見客嘛,你石沉就敢肯定她是天香國色?”
石沉深深歎了口氣,只能抱拳道:“主公,我知錯了,咱們不聊這個話題了吧。”
袁雲饒有興趣的搖頭道:“不不不,把你的小金庫交給了你彪悍的大老婆,這懲罰已經夠了,我現在還真的對那香蕊夫人很感興趣,按理你石沉大字不識幾個,人家該不會見你吧,難道你偷偷摸去了她的閨房不成。”
小六這時又插話道:“主公,您還真沒猜對,石沉哥第一次去的時候,人家就主動邀請見面了。”
袁雲嘴巴立刻張大了幾分,石沉這五大三粗長相,難道才是這個時代帥哥的標準?
想完立刻就否定了,在許都時自然見過女人的審美,對於帥哥的標準大體相當,不過更喜歡真爺們兒罷了,對於奶油小生那種,則基本都是鄙夷的態度。
石沉見袁雲的眼光不斷在自己身上飄來飄去,立刻就不自在起來,最後只能低著腦門道:“主公,您莫怪,小的如今也是您的貼身侍衛,洛陽知道小的身份的人很多,所以您也知道,青樓那種地方的老鴇子……”
“石沉哥第一次去時就報了主公的名號,人家自然招待的份外熱情,尤其是那香蕊夫人,即便當時已經在招待客人了,聽到主公的名號後,還是親自迎了出來。”
小六說完,就開始得意的看著石沉,自從北海娟兒的事情發生後,石沉現在盯他盯的不是一般緊,連與女人說話都要問東問西,還要把對方的背景徹底調查一番不可,今天自然是要好好出口氣才對。
石沉果然被氣得不輕,轉瞬就呵呵笑道:“對啊,主公,那香蕊夫人就是衝著您的名號,才肯出來見面的,那日小的們去青樓,也是小六提議的,所以主公可不能放過這小子。”
袁雲點點頭,道:“小六去青樓散散心也是應該,多與女人接觸下,免得再被騙了。”
石沉聽袁雲如此說,就好像憋了個屁無法放出,整個人都不好了。
其實袁雲這會早就想去了別處,搬來了洛陽以後,基本政事都由曹昂打理,自己幾乎整日都不出門,每天就是不斷的繪製圖紙,要不就是去作坊監督建造,幾乎從來不在外面活動或是交際,偶爾聽說有人上門拜訪,也都是讓管家張翔去招待。
現在看來自己的名號在洛陽可是相當的響亮,不過如此想著,也覺得本該如此才對,洛陽就是他袁雲建起來的,他不出名誰出名?
小六這時又接道:“主公,您現在都不知道洛陽是怎麽傳您的,老百姓都在傳聞,說不容易見著您,是因為您的神光不能外泄,這才很少見人,但是只要有人能見著您了,那人絕對會走好運,還說那叫借光。
之前咱家給三小姐舉行家宴,後來聽說那些荊州來的名士都交了好運,有一人在荊州時就有腿疾,但是參加了咱家的宴會,回去後那腿子就好了,刮風下雨也不疼了,您說這神奇不。”
石沉這時也來了精神,立刻接嘴道:“主公,現在洛陽周邊的大戶都想見您一面而不可得,還有好些許都趕來的軍方將領也想見您,結果都被您給推了,您現在絕對是咱們洛陽城內最神秘的人,大家都說您就快升仙了。”
“呸呸呸,什麽叫老子就要升仙了,晦不晦氣,媽的,這是在咒老子嗎?!
至於那有腿疾的家夥,那時因為荊州本來就潮濕,洛陽這裡冬天卻乾燥異常,還會犯病才有鬼了。”
袁雲呸完,又看了眼石沉,問道:“什麽時候我推過軍方將領的會面了?”
石沉回道:“主公,您當時還發火了,說以後您在繪製圖紙的時候,就算是天子也不見,這以後誰還敢觸您的虎須,所以誰來咱家,都被張翔給攔著了。”
袁雲哦了一聲,好像是想起來了,當時正為設計燃氣機而頭疼不已,因為看似簡單的東西,到了這個基礎工業為零的時代,立刻就上升了好幾個難度等級。
也是那個時候,好像總有一些人來拜訪,所以自己才發了一次大脾氣。
苦笑一聲,袁雲又問道:“那些將領來找我做甚?”
石沉撇撇嘴,回道:“還能幹嘛,就是想來與主公您搞好關系,好給他們自己的部隊也弄些好的盔甲刀兵唄。”
袁雲聞言,頓時疑惑道:“這事去找曹昂城令才對,找我做甚,我又不能私賣軍械。”
石沉道:“他們找了啊,曹昂城令說這事交給主公全權負責。”
袁雲皺了皺眉,曹昂肯定是覺得他自己談不來這種交易的事情,擔心洛陽賺得不夠多,所以才交給他袁雲來處理。
苦笑著搖了搖頭,袁雲又道:“我只是不清楚,這些人為何都跑來許都要購買盔甲刀兵了?”
小六立刻回道:“這都要怪許褚將軍,他那些穿著亮銀甲的士兵,現在都快成曹司空手下軍隊裡的風景了,每日許褚將軍還都要帶著一批人四處招搖,就是喜歡看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眼光。”
袁雲苦笑一聲,搖頭道:“可以想象,許褚將軍確實作風如此。”
“我爹又怎了?”隨著一聲喊,許儀跟夏侯懋已經拍馬來到袁雲的車窗邊。
袁雲看看許儀兩人,然後又指指石沉道:“你跟他們再說一遍。”
不多時,當許儀終於弄明白怎麽回事以後,臉孔立刻漲得猶如一個大紅蘋果,夏侯懋也笑得差點從馬背上掉下去。
小六見夏侯懋如此,便插話道:“夏侯將軍比許褚將軍更厲害,時不時的要表演下弩箭射甲,諸位公子也知道,咱們出產的盔甲都是頂好的東西,八十步外射擊,哪裡還有什麽威力,所以夏侯將軍手下那些殺才,現在下巴都快翻到腦門上去了。”
夏侯懋聽到這,臉皮不由抽動了下,不過他臉皮可比許儀厚的多,所以立刻裝作沒聽見,將腦袋轉去了一側。
許儀對自己老子的所作所為,簡直羞恥到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看了眼袁雲,最後無奈的說道:“這事等我老子從前線回來,我就算挨次揍,也要勸解一下,袁大哥放心就是。”
“放心個屁,你真以為老爺子們愛出風頭……呃……”
袁雲說到這停頓了下,然後瞧了眼許儀,馬上點頭接道:“好吧,你爹確實是喜歡出風頭,只是這次夏侯叔叔也參與了,那他們就絕對不是在無的放矢。”
許儀一怔,急切的問道:“那老爺子們這是在幹嘛?”
袁雲扣了扣下巴,突然笑道:“老爺子們這是在給我們鋪路呢,倒是我不好了,拒人千裡之外,有些得罪人啊。”
石沉立刻抱拳道:“主公此言差矣,那些沒見著您的將領,如今還把副官留在洛陽,幾乎每日都要來拜訪一次,主公想見的話,喚他們來就是。”
袁雲聞言有些呆滯,回頭自己拒絕見面,如此擺譜,難道還讓這些心高氣傲的將軍高看了不成?
這下就有意思了,看來這幫將軍也是賤骨頭啊,自己當初要是立馬見了,搞不好反是讓對方看低了。
“石沉,從明天開始,讓這些人逐步來府上見我。”交代完石沉,袁雲就準備鑽回車廂,因為開始刮風了,現在洛陽正逐漸化雪,這時候的風最是寒冷。
車窗沒關多久,許儀和夏侯懋也鑽進了車廂。
夏侯懋進來就開始找酒喝,許儀卻一臉迷惑的問道:“我爹他們到底要幹嘛,袁大哥你別說一半就斷了啊。”
袁雲隨手打開了暗格,任由夏侯懋在那搗弄酒壺,他則往邊上一靠,道:“你爹他們這是打算給咱們火藥軍尋找友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