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瘋狂的大笑著,甚至讓他兩側的臉頰都擠壓在了一起,股出了一層層的皺紋。
袁雲則是一臉鄙夷,加上非常無奈的眼神。
轟!轟!轟!
連續幾聲巨響傳來,隻把袁雲的耳膜震得生疼,二十兩投石車同時扔出去的火藥彈,立刻把一座小山給推平了一半,地上一個個碩大的彈坑還在冒著滾滾濃煙。
“馬鈞果然是個人才,這種小型的投石車一旦換了鋼骨,立刻就增加了很多射程,最主要還特別輕便,有這些投石車在,即便是面對千軍萬馬,我們無憂矣。”曹昂非常高興,說話的時候還顯得有些顫抖。
土包子!袁雲在心中暗罵一句,然後走去了一筐手雷旁邊。
筐裡面的手雷已經被再次縮小了很多,而且外面的鐵殼也做了處理,除了壓出了很多鐵線紋理,還增加了拇指扣,這樣只要將之丟出,拴著拇指的鉤環就能自動被拉開,內裡提煉出來的打火石立刻就能點燃引線。
看來幾次戰場上的火器利用,已經讓曹昂儲備了大量經驗,如今按照實戰重新設計改良的這些火器,確實增加了不少威力。
雖然依然還是很原始,不過即便如此,也是這個時代一股無法忽視的力量。
“夏侯惇將軍已經出征這麽長時間了,也沒個消息傳回,還有你爹到底何時才準備出征?”袁雲將一顆手雷重新放進了筐內,然後對著身邊還在瘋狂笑著的曹昂問了一句。
曹昂收斂了一些笑容,這才正色道:“這次等夏侯叔叔回來,他定然會好好感謝你。”
袁雲一怔,疑惑道:“感謝我作甚?難道他也帶了火藥去前線?”
曹昂笑眯眯的指著自己的左眼道:“夏侯叔叔與高順大戰五十回合,最後對方不敵敗走,結果夏侯叔叔追過去後,有個小人躲在樹後放暗箭,正好射中了夏侯叔叔的左眼,虧了那加固的面甲夠結實,這才讓箭頭彈往了一邊,由此才讓夏侯叔叔保住了眼球,所以才要感謝雲弟啊。”
袁雲嘴角抽搐了下,這種作弊的感覺莫名的有些荒唐,但是他就是發生了,還是在自己的安排下發生了,只不過是稍微改動了一點點歷史,不打緊,嗯,不打緊。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雲弟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似乎發生了好幾次,只是每次都讓人感覺有些湊巧,不過每次都這麽湊巧就太奇怪了。”
曹昂嘟囔了一句,轉瞬就盯著袁雲繼續道:“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可以預測未來發生的事情?這是不是仙家子弟的隱秘技能?”
袁雲心裡一驚,這種作弊的事情以後還是應該再小心些,曹昂都開始懷疑了,難保當時也在場的郭嘉不懷疑,萬一把老子打上一個妖人的標簽,然後一把火燒了,那老子可就虧大了。
想完,袁雲一本正經的伸出了根中指,然後皺著眉道:“老子要是能未卜先知,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預測某些混蛋的行動路線,然後事先埋好火藥彈,接著就是轟的一下,什麽煩惱都沒了。”
曹昂哈哈一笑,搖頭道:“雲弟,你還在為董畢的事情生氣啊?看你那小氣的模樣,丟不丟人?”
袁雲苦笑一聲,道:“許儀他們三個想出如此好的辦法,去對付董畢那三個混蛋,你倒好,董畢老子董承出面求你幾句,你就叛了許儀他們輸了官司,還有沒有王法了?”
曹昂聽到這裡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不悅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幾個真正中獎的人無法兌換彩票,
所以就賣給了許儀他們三人,然後這三個家夥就故意拖到時間過了,然後讓董畢他們賠償四倍,還不是你那法子的翻版,這三個家夥真是跟你越學越壞。” “喂喂喂,你怎能這麽冤枉我,再說了,董畢他們賣彩票,賣得言而無信,這種人哪裡需要去可憐他們,就該讓他們吃回教訓,最好弄得他們傾家蕩產,這都是該的。”袁雲說完,脾氣也發完了,所以臉色立刻舒服了許多。
曹昂一歎,道:“你弄彩票誘惑董畢他們,幾乎已經讓他們傾家蕩產了,而且還帶著一大票許都的貴族跟著倒霉,如今許都倒是出現了怪事,越是大的貴族就越落魄,有些人家都開始吃糠了,這些都要拜袁候所賜啊。”
“少來,他們要不是當初貪婪,哪裡會吃這大虧,老子又沒逼著他們把錢交出來,還不是他們想著我一個剛進封的侯爵,惹了也不用擔心什麽後果,這才大著膽子欺上門,怪得誰來?”袁雲狡辯完,往後退了兩步,因為曹昂明顯已經有了準備抓他後衣領的神情。
曹昂見袁雲逃出了自己魔抓的范圍,只能皺了皺眉,繼續說道:“那些貴族的錢自然不用還了,但是你這次也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董畢父子,以後小心他們的報復。”
袁雲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卻在尋思著要不要把董承的府宅也給一把火燒了,這樣保證他們父子兩不敢再來找自己的麻煩,老子還嚇不死你們,媽的!
曹昂此刻拿起了一顆手雷,瞬間就扔出了好遠,很快對面的土地上就炸響一聲,隨之是滾滾的濃煙冒起。
這聲巨響頓時讓曹昂又興奮了起來,轉了個話題道:“我在弓箭上也綁了火藥彈,雖然沒有手雷的威力大,但是炸開時也頗具破壞力,這兩天就是在測試這種弓箭的有效射擊距離,在我們出征前應該可以裝備一批。”
袁雲扣了扣下巴,問道:“你爹允許我們這麽大范圍的利用火器?之前不是說準備對付袁紹時在鋪開用嗎?”
曹昂搖頭道:“如今的火器實在不成熟,必須經過很多實戰才能變得更加厲害,我爹也是看出來了,所以反是鼓勵我們多做測試,這次就是要拿呂布的人馬來試驗,而且我可以肯定,這次討伐呂布之後,火器將更上一層台階。”
聽到曹昂如此說,袁雲倒是開心了起來,自從去宛城討伐了張繡以後,曹操就開始限制了火器的運用,如今這個口子既然又打開了,那麽這次徐州之戰,倒是可以好好的讓黑火藥大放異彩。
畢竟在討伐張繡時,火器的運用還十分不成熟,但是也因為那次戰鬥,如今不管是火器,還是使用火器的人,都變得更加熟練和成熟了起來。
“如今我那火藥軍還是五百人編制,我暫時不打算擴大,這些都是老手,除非有人陣亡才會有新人加入,否則盲目擴大反而會使戰力下降。”曹昂補充一句。
袁雲點點頭,看著遠處正在試驗各種火器的那些士兵,已經沒有了開始時的那種驚訝和不可思議的表情,反是變得非常淡然,即便是巨響傳來,他們也只是三三兩兩的捂著耳朵,然後互相調笑幾句,看來確實是成熟了。
“你爹讓我突然開始在家裡建造居所,這是為何?文姬說要兩年後才打算嫁來我的府上,現在就開建是不是早了點?”袁雲對於火藥和火藥軍已經沒什麽疑問了,於是問去了別處。
曹昂聞言突然神秘的笑了起來,袁雲一見曹昂如此笑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皺了皺眉,不悅的接道:“有什麽趕緊說,別掖著藏著,有意思嗎?”
曹昂這次直接沒壓住,哈哈笑道:“我爹說準備讓文姬和清河現在就搬去你的府上,等著你的新房一落成,你就等著接收美人吧。”
袁雲臉皮立刻抽搐了下,下意識的說道:“不好,你爹他們那些老狐狸估計又準備惡心我了。”
曹昂一怔,疑惑道:“雲弟從何猜測出來的?”
袁雲苦笑搖頭,回道:“我只是聽你這麽說,下意識的就感覺這背後肯定有郭嘉那混蛋的參與,只是不知道他們又準備怎麽惡心我?”
曹昂不以為意,覺得袁雲是小心眼病發作,難道別人給他好處就一定抱著目的性嗎?這實在太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所以決定不在理會眼前的這個小人。
轉瞬,就見河島軍寨的遠處跑來幾人,似乎心中很是急切,所以步伐邁得特別大,直到這三人到了面前,袁雲和曹昂才看清楚了,原來是宮裡的太監。
這就奇怪了,宮裡的太監沒曹昂或是曹操的手諭,怎麽敢出現在河島軍寨,之前曹昂用太監做火藥實驗,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這裡基本已經被那些太監們傳的好像死地一般,也沒哪個太監敢自己登島的。
帶著疑問,袁雲看向了三個太監為首的一個,那人立刻渾身一哆嗦,趕緊從懷裡掏出了一份詔書,也沒宣讀,就這麽塞在了袁雲手裡,還小聲的提醒道:“來時曹司空特別交代了,不用宣讀,只要交到袁侯手裡便可。”
說完這句,那三名太監就好像甩脫了大難題,趕緊向著遠處遁去,生怕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了,會被曹昂抓去搞什麽測試,那可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待幾名太監都走了,袁雲才展開了詔書,只看了一眼就氣得哇哇大叫,然後把那份詔書直接丟給了曹昂。
見曹昂終於讀完了那份詔書,袁雲才氣呼呼的說道:“我說什麽來著?你爹那幫變態們,絕對沒按著什麽好心,媽的,竟然分派了一個洛陽令給我,老子十五歲,呃,已經十六歲了,總之,分配給我一個少年人什麽洛陽令是不是太兒戲了?”
曹昂看著手裡的詔書,頓時苦笑一聲,道:“雲弟,我覺得你真的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都能被你給預感到,是不是太過神奇了?”
看著手裡的詔書,曹昂又瞄了眼抓耳撓腮的袁雲,頓時苦笑一聲,然後勸慰道:“這上面也沒寫你上任的日期,估計只是掛個名字罷了,雲弟不用太過憂慮。”
袁雲一把又奪回了詔書,然後指著上面的文字道:“他們是因為新城的建造還離不開我,所以才沒寫日期,不過這又不是難事,等他們覺得可以了,不過是再下個詔而已,搞不好第二天我就要走馬上任,洛陽現在就是一片廢墟,難道是讓我去那裡看管野獸嗎?”
現在看來,袁雲也只能心中抱怨了,但是卻於事無補,因為一旦曹操動了這個心思,那估計自己是怎麽都要被發配洛陽的,隻期望那邊如今不要太過荒涼。
對於袁雲而言,只要洛陽有人,有勞力,那麽開發起來就有希望,但是查過資料才發現,董卓當年將洛陽地界的人口全部遷移去了長安,這可就扯蛋了啊,沒人拿什麽開發?
曹昂看著袁雲陰晴不定的臉色,良久才哈哈笑道:“雲弟可是在為洛陽荒涼一事擔憂?這倒大可不必,等到我們收拾了呂布,接著必然是西邊的李傕,我心中倒是有個想法,不知雲弟可願意聽上一聽?”
袁雲一怔,疑惑道:“什麽想法?曹昂大哥盡管說就是,即便再荒唐也不可能比我當日提議去攻打宛城荒唐吧?”
曹昂搖了搖頭,道:“可能比攻打宛城的決定還荒唐。”
袁雲沉默了片刻,仔細的打量了下曹昂,發現這貨似乎真的在心中有了某種計劃,於是很乾脆的點了點頭,道:“曹昂大哥盡管道來,不管多麽荒唐,我必然陪著你就是。”
曹昂露出一股感激的神色,拍了拍袁雲的小肩膀,淡然的說道:“如果討伐呂布得勝,我們兄弟兩就去把李傕滅了如何?”
袁雲微一錯愕, 轉瞬大笑起來,良久才喘著氣道:“曹昂大哥與我所想一致啊,我之前就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擔心你不肯同意,這下好了,咱們去把李傕滅了,如此在將長安和洛陽一同開發,這下倒是一件肥差了,哈哈。”
說完,袁雲心中暗喜,打通了長安,那麽接著就是西涼地界,也就是甘肅一帶,再往西就是所謂的西域了。
在廣袤的地球上,沙漠、高山、溝壑、沼澤、荒原,各種複雜的地理環境,曾嚴重阻礙著人類的交流。
然而,即便天險重重,人類交流與探險的腳步從未停止,即使在只能靠步行的時代,人類依然能跨越千山萬水,創造一個又一個的奇跡。
一條古老的商道逐漸形成,漢武帝時期的郎官張騫首次出使西域,由此開通了這條歷史聞名的絲綢之路。
現在,袁雲心裡就在惦記著這條商道,一條可以讓自己吞噬的道路。
曹昂不會理解一條商道的重要性,他沒有袁雲那麽遠的眼光和對未來的思考,他目前最關心的就是華夏之地的戰亂,以及曹氏的未來。
袁紹的壓迫力越來越強烈,主要原因就是公孫瓚在不斷龜縮,袁紹已經可以抽出手來,將力量布置在了與兗州的交界處。
這些北方不斷增加的軍力,對曹氏已經形成了虎視眈眈的架勢,即便曹氏平定了徐州,但是長安的李傕依然是個大患。
所幸,李傕經過幾次打擊,如今已到了苟延殘喘的境地,曹昂覺得即便是自己手裡的實力,也可以拚上一拚,所以他才有了剛才所說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