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胤這般態度,更是讓那些紈絝子弟們蹊蹺不已,一個個紛紛喧嘩大叫起來。
這幫家夥本來都是無法無天的性子。
就算信服周胤,對他的尊敬也很有限。
黃柄就跳過來,扯住周胤的領子,大聲問道“周胤,你是不是和馬忠有什麽私下裡的密謀?”
“就是就是啊。”其他的紈絝們也跟著興風作浪。
見到這幫紈絝子弟們驚慌失措的樣子,那些原本茫然無知的貴女們也跟著尖叫混亂起來。
周胤自己就夠抓狂的了,哪還有心思理會他們。
他直接拽著百裡川問道,“你給我說清楚,馬忠到底想怎麽辦?北伐朝廷?什麽叫北伐朝廷?”
百裡川很奇怪的看了周胤一眼,覺得周胤有些不正常。
“是你上趕著請了我家主公出來北伐朝廷的吧,怎麽你還不明白。”
周胤聽了大聲應道,“我是東路軍大都督,當然知道什麽是北伐朝廷!可是咱們的兵馬呢?難道就指望著這麽一點兒人,去北伐朝廷?你開什麽玩笑!我東路軍數萬大軍在柴桑集結,正等著我的號令呢!”
等聽明白了這番對話,那些紈絝子弟們都聽呆了。
這尼瑪!孫江東糾結了這麽久,動了這麽多心眼子弄出兩路大軍。
結果就這還在柴桑蹉跎,等著稻米成熟。
你就帶著這麽點人一拍腦袋去北伐朝廷了。
你馬忠這不是開掛了,你就是gm啊!
那些紈絝子弟們紛紛大怒,“老子們都是東路軍的將領!手下的兵呢!可都還在柴桑呢,這仗要怎麽打!”
百裡川聽了自信的說道,“這你們不用擔心,主公說了,要對得起周大都督。”
“周、周胤!”
紈絝們大怒,紛紛仇恨的看著周胤。
周胤簡直要蛋碎了。
還沒等他解釋什麽,就有人大叫起來,“剛才那封信裡到底是什麽?!是不是什麽醜陋的交易!好啊,你這個混蛋,我說怎麽非得去請馬忠那家夥,你們這是有謀啊!!”
周胤繼續蛋碎。
信裡的東西,這特麽一個字都不能說啊。
而且,我就算是說了,會有人信嗎?!
用兵如鬼的大魔王馬忠,給自己的密信只是一些胡言亂語?而且自己看了還撕了?!
周胤隻閃過這兩個念頭,就果斷堅決的雙手抱頭。
隨後果然有人大叫一聲,“揍他!”
一幫紈絝蜂湧上來,將周胤狠狠的暴揍了一頓。
……
就在不遠處的一艘大船上,馬忠和孫尚香、馬謖正在船舷上看著遠處那隱隱約約的好戲。
“周胤這小子還是不錯的,你至於這樣嗎?”孫尚香看了有些不忍。
畢竟是周瑜的兒子,孫尚香當初還照顧過他。
馬忠卻很認真的說道,“別看都把周胤當成一個草包,但是當初柴桑之亂,他可讓我很難受的。而且我覺得這小子心性寬忍,恐怕不是池中之物。再加上他雖然有著草包的名聲,但在東路軍紈絝們眼中,卻是吳郡紈絝的帶頭大哥。能憑借著這點名望,就在柴桑之亂聚集起這麽多兵馬,他可不簡單。”
孫尚香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就因為這個?憑你馬忠,還需要刻意去打壓周胤。”
馬忠笑道,“這是當然,我從來不小看任何一個人。周胤是東路軍大都督,又在那些紈絝將領那裡一呼百應。眼前還好說,等咱們取得了戰果,後續部隊跟進的時候卻有些麻煩。我還要磨他一磨。”
孫尚香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抬頭看了看前方,“再行一日就能到達橫江津了,之後的局面,你準備好了嗎?”
馬忠並沒有回答,眉頭情不自禁的也是皺了起來。
橫江津和當利口,正是歷陽都尉府的兩大港口。
當初孫策平定江東的時候,劉繇就派遣樊能、於麋東屯橫江津,張英屯當利口,和他對峙。
馬忠之前還沒弄明白,一個小小的歷陽都尉府值得孫權刻意弄出一個東路軍來嗎?
但是在和孫尚香這兩日的溝通之後,馬忠才真正明白,原來孫權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著深遠的含義。
魯子敬為孫權制定的戰略,就是要北伐青徐,然而孫權的卻跑去合肥死磕,甚至苦*的“六圍合肥不成”,這裡面其實有著極大的必然性。
這全都是為了奪取巢湖。
因為江東軍極度的依賴水軍,但是水軍想要北上,必須先要奪下巢湖。
而合肥城,就是守護巢湖的軍事重鎮。
合肥史稱“淮右襟喉”,軍事地位異常重要。
巢湖雖不直接通長江,就長江而言,它是接近前線的後方。
一旦打掉合肥,徹底的控制巢湖,孫權就可以可以尋機進入淮河,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恐怕整個徐州都要糜爛。
這樣可以充分的利用江東的水軍,揚長避短,減少陸戰的消耗。
但是巢湖對曹魏同樣重要。
巢湖的水域寬闊,湖中有島,是水軍聚集訓練的優良場所。流域又是天然的糧倉,都為建立軍事基地提供了良好條件。
這相當於一個優良的內湖港,只要能掌控巢湖,在巢湖中訓練水師,那麽只要一口氣衝垮濡須口的封鎖,就可以直面江東的牛渚。
“濡須口“就是後世的裕溪口,是東吳水師進入長江的要道,由周泰的本營把守。牛渚,也就是後世的采石磯。
這樣一個巢湖無疑是兵家必爭之地。
曹軍要南征最佳的路線一個是“浦口”一個是“濡須口”。
曹軍可以輕易的通過這兩處,將北方建造的戰船送入長江。
如今這兩大關口都在孫權的控制之下。
巢湖就成了朝廷退無可退的要津。
只有穩住了巢湖,才能對江東構成威脅。
而馬忠這次要去坐鎮的歷陽都尉府呢?位置就在“浦口”和“濡須口”的正中間。
一旦歷陽都尉府出現什麽變故,那麽歷陽叛軍西向可以攻破“濡須口”,讓進入了巢湖的江東水師,成為甕中之鱉。東向可以攻陷“浦口”,放淮河裡的戰船,直接出現在吳郡的水面上。
地位的重要和意義的重大,可想而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