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忠搖了搖頭。筆×趣×閣。。
“潘大人,我們百裡大當家,哦,也就是百裡校尉。他是一向對我唯命是從,這是你也看到的事情。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馬忠不等潘濬說道,自顧自說道,“那是因為我不論輔佐哪個都盡心盡力,如今我在潘大人這裡為潘大人做事,自然全心全意的為潘大人考慮。”
馬忠微笑著看向潘濬,“潘大人,我怎麽可能會害你呢?”
潘濬指了指城內,頓足說道,“你這還不是害我?”
馬忠按劍向前一步,逼問道,“我馬某哪裡害了潘大人?現在荊州什麽事態,潘大人心裡比我更清楚。荊州軍和江東軍,就算拿出百分百的實力全力抗衡,仍舊不是對手。現在劉荊州帶著大軍征伐在外,荊州到底有多虛弱沒有比你潘大人更清楚了。”
“關雲長帶軍在外,區區一魯子敬就能讓他裹足不前,眼睜睜的看著呂蒙絕塵而去。張益德從川中歸來,疲於奔命,能發揮出多少本事還很難說,趙子龍暫時坐鎮油江口,他手中的水軍能夠和江東對抗?答案我不必說,你也清楚。何況他身後的孫夫人,乃是一頭束縛不住的雌虎,一旦她在荊州腹地作亂,恐怕形勢更會惡化。”
“長沙、桂陽應聲而降的事情就不必多提了。眼前這種情況,早已經到了生死一線,難道潘大人仍舊對那些牆頭草抱有期望?那些人死不足惜!”
潘濬的臉色這才緩了緩,接著長長歎息一聲,“司馬,話是這麽說,可是你看這江陵城處處火頭,眼下已經亂了!”
潘濬到底是個政治人物,不是單純的道德之士。馬忠稍微一開導,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立場也不那麽堅定了。
馬忠斷然說道,“潘大人,你糊塗啊!”
“嗯?”
潘大叔本身就是個暴烈的性子,被馬忠一點,立刻心頭火起,喝問道,“此言何意?”
馬忠笑著說道,“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考慮這些已經沒有意義。而且這些豪強都不傻,不會去騷擾那些沒什麽油水的窮骨頭。”
潘濬一聽這個,心中更糾結了。
真要是得罪的是那些窮骨頭,他還沒這麽麻煩呢。
“如今木已成舟,咱們不妨把這些支持我們荊州軍的豪強先抓在潘大人手中。至於潘大人是用這些人建功立業,為劉荊州力挽狂瀾,還是做別的打算,這都是後話。”
潘濬歎了口氣,再沒別的話說。
無論如何,最後的結果是他潘濬得利,這點沒什麽疑問。
這些豪強依靠荊州軍的軍勢合力瓜分了其他勢力,或許他們只是有意無意的擴大了打擊范圍,但是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樣做的嚴重性。
一場夜晚發生的兵亂,那恐怖的後果,不是他們這些只見識過爭水奪田的土包子能夠想象的。
等到他們冷靜下來收束兵力,那後果已經完全不是他們扛的住的了。
到那個時候,下令攻擊的潘濬,就是他們救命稻草。
這些人毫無疑問會聚集在潘濬身旁。
潘濬心中暗道,只要這次圍殲了使節團,再鞏固好江陵,征發部隊支援前線,想來有這樣的大功,沒人會在意之前這些小節。
而且以後在江陵城中,自己也是說話算的人物了。
潘濬看了馬忠一眼,心有余悸,這些暴民出身的家夥,實在是太危險了!
接著潘濬心中一慌,“司馬,咱們快去城中的官署看看,那裡、那裡可是住著我荊州軍將士們的家屬啊!”
馬忠一聽目光一閃,忙道,“好!咱們同去。”
說著馬忠看了百裡將臣一眼,百裡將臣會意,輕輕頷首。
在潘濬的命令下,郡兵們立刻改了方向直衝官署而去。
這些人腳步匆匆正走著,馬忠忽然拿手一指,“潘大人,那裡似乎正在廝殺,我們不如過去就近看看,也好對江陵的局面有個估計。”
潘濬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主見,馬忠又強勢的讓他頗為信服,聞言連忙說好。
等到郡兵們趕到的時候廝殺已經接近了尾聲。
從衣服以及聲勢來看,那些衝進宅院燒殺的根本不像是什麽豪強武裝,反倒像是街上的潑皮混混。
馬忠倒沒有意外,每逢兵亂,這些城狐社鼠都會跳出來渾身摸魚。
潘濬則勃然大怒,沒想到形勢敗壞成這樣。
他向馬忠質問道,“司馬,你看這成什麽樣子了!”
馬忠臉色一沉,大聲喝道,“百裡將臣,你怎麽看的下去,還不去拿了他們。”
潘濬也連忙環顧左右,“去人,去幫百裡軍侯一起。”
馬忠對潘濬正色說道,“潘大人,看來局勢已經比想象的還要麻煩。不如留百裡軍侯沿途平亂,我們速速去官署那邊看看,保住軍中大人們的家眷就是大功一件,保不住,你我皆死!”
潘濬一聽慌了神,連忙催促道,“速去速去。”
潘濬自己要去護衛官署,自然給不了百裡將臣多少人,百裡將臣瞧了瞧身邊這十七八人,咧開嘴笑了笑。
同時緊了緊手中的大盾和單手錘,咧著嘴說道,“好,兄弟們,咱們殺幾個人暖和暖和。”
那些郡兵平時欺軟怕硬能有兩下子,真要廝殺,就有些犯怵。
百裡將臣左右看看,手中的單手錘重重的在盾上一敲,發出咚的一聲重響,嚇了那些郡兵一跳。
百裡將臣那冷硬的臉上擠出一個獰笑,“現在都給我衝進去,不服的來和我的錘子說話!”
那些郡兵見百裡將臣說翻臉就翻臉, 都嚇了一跳,他們瞧瞧百裡將臣手中的大錘,再瞧瞧百裡將臣那壯碩的身體,只能灰溜溜的進去。
隨後這座慢慢開始起火的寨子裡,不出意外的發出了喊殺聲。
百裡將臣站在門口靜靜聽了一會兒,這才往裡面走。
這些郡兵手裡都有快刀,對付那些江陵城裡的混混們還是佔了上風的。
百裡將臣慢慢踱進來的時候,那些混混們已經大多身死,剩下的幾個難纏的都躲在一個屋子。
郡兵也死了七八個,一時半會攻不進去。
見百裡將臣進來,立刻有人湊過來,“軍侯,這些人負隅頑抗,兄弟們不好打啊!”
“哦?”
百裡將臣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右手的大錘鬼魅般的探出,一擊打碎了那個郡兵的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