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會議室的瞬間,門剛一關上,擱淺和白山黑水就清楚的聽到了會議室內傳來了一陣桌椅被巨力強行砸碎的聲響,兩人的臉上不禁一陣面面相覷。
完全無法忘記,剛才那六名I市一線公會的會長在聽到羅澈的話後,表情幾乎是在一瞬間扭曲到了極點,哪怕對方在下一秒就大打出手,擱淺和白山黑水都不會感到半絲的意外,毫不客氣的說,當時的兩人已經做好隨時開打的心理準備,只有羅澈還淡定的坐在那裡,甚至還悠哉的翹起了二郎腿。
事實證明,羅澈又贏了,那六個公會會長那暴怒的狀態還沒持續幾秒,看著坐在那裡的羅澈,一個個瞬間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坐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當場確認協議內容之後,簽下了事先擬定好的協議,羅澈第一時間將消息發給了火薔薇和眼鏡蛇,現在兩人已經指揮著各自麾下的玩家開始進駐I市了。
一路上,擱淺可謂是滿腦子的問號,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羅澈這簡單粗暴的談判方式是怎麽成功的,同時,他又是怎麽料定對方不會動手,要知道,他們三人當時可是在I市的地盤上啊,就真的不怕對方怒氣衝腦之下突然翻臉?
抵擋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擱淺終於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的?”羅澈一邊走,一邊隨口說道,“是問我怎麽成功在短時間內讓對方妥協,放棄抵抗,還是我怎麽認準了對方不敢翻臉?”
“兩個問題都有,不過,我更好奇後面那個。”擱淺快速的說道,前面的那個問題,她心裡已經大概有了答案,畢竟羅澈在之前的談判中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對方不敢不答應。
而且,與其說羅澈是在短時間內讓對方妥協,不如說是逼對方妥協,那咄咄逼人的架勢,簡直就像是拿了一把刀架在那六個I市公會會長的脖子上一樣,只要對方敢說個‘不’字,他就會手起刀落!砍下他們的腦袋。
想到這裡,擱淺心中不禁更加好奇,“我真的很好奇,你怎麽就認定他們不會怒火攻心之下,腦子一渾就翻臉了?”
聽到擱淺的問題,走在另一邊的白山黑水亦是不聲不響的豎起了自己的耳朵,對於羅澈的答案,他也是興趣十足。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羅澈倒也不介意將這件事說一說,“說來簡單,一句話就能概括。”
“一句話?”
“對,一句話。”羅澈點了點頭,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那就是,如果這六隻老狐狸真的是容易腦子一渾,氣血衝腦就做出一些蠢事的人,那他們早就被皚皚血衣剿滅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在皚皚血衣的強權之下生存了那麽多年,還指望他們有什麽熱血?說到底,在這死亡遊戲裡一路爬到七級的玩家還能有什麽熱血?冷血倒是有不少……
羅澈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裡面的信息量卻是相當的大,擱淺還沒反應過來,一旁聽著的白山黑水卻是忍不住開口了,“按照你的說法,那六名I市公會的會長根本不可能那麽容易就被言語激怒,而他們剛才的表現怎麽看都是氣的不輕……”
白山黑水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擱淺就已經開始點頭表示讚同了,何止是氣得不輕,那樣子,整張臉都已經氣到扭曲了有沒有?
然而,話說到這裡的白山黑水,整個人卻是突然一愣,“難道說,他們那副暴怒的樣子是……”
“裝的。”簡潔明了的兩個字,從羅澈口中說出,直接印證了白山黑水心中的猜測,
“那暴怒的樣子根本就是裝出來了,不得不說,這幾隻老狐狸,實力不怎麽樣,演技倒是不錯,一張臉居然能扭曲到那種地步……”回想一下那扭曲之後,醜到無法形容的六張臉,羅澈不禁嘖嘖出聲,“當時我面對他們的暴怒,如果露出半分的膽怯,他們就會咬定那百分之四十的利益分配不松口,甚至有可能得寸進尺的直接漲到百分之五十,但我沒讓他們如願……”
“我的態度表現出我絕不會對得寸進尺的他們妥協,讓他們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同時明白,他們只有兩條路走……”
“第一條,接受我一開始開出的條件,放棄抵抗,讓我們的大軍進駐I市,這樣,他們就能得到I市百分之三十的利益分配!”
“第二條,他們拒絕我的開出的條件,不打算妥協,而我也同樣不打算妥協,所以,等到劍心會和萬國聯合也摻和進這件事後, 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我們就會對他們進行徹徹底底的屠殺!”
“第二條路完全就是一條死路,而選擇第一條好歹還能瓜分百分之三十的利益分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那他們在我們走後,那麽……”說到這裡,擱淺好像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之後的事情,但誰都知道,那個會議室絕對已經被砸成一片廢墟了。
對此,羅澈笑了笑,“他們的性格注定不會將怒火表露在臉上,所以我知道當時他們是裝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真的不生氣。”
羅澈給出的答案讓擱淺皺了皺眉,腦子有些混亂,這些年的經歷固然讓她成熟了不少,在戰鬥方面,更是一把好手,指揮作戰亦是熟練無比,但這勾心鬥角,揣摩人心的手段,她果然還是差得遠啊,反倒是旁邊的白山黑水,完全聽明白了羅澈的話。
不過好在,擱淺也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主兒,想不明白的事兒就直接不想了,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上,“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他們最後選第二條路,在之後的戰鬥中,你真的會聯合會長她們,對這六個公會的人展開徹徹底底的……”
說到這裡,擱淺的聲音頓了頓,屠殺這兩個字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她固然已經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屠殺這種事,她卻是真的沒有做過,甚至想都沒有想過。
擱淺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羅澈卻是已經明白了對方要問的話,腳步一頓,頭微轉,他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了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那笑容,很冷,冷的徹骨,冷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