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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屠夫》第399章 眾卿可有破敵之策?
等鄭智再入江寧之時,整個江寧城萬人空巷,城門內外夾道而迎。

 王漢之更是帶左右武出城幾裡來迎接。

 自從方臘造反到如今,江南兩浙從來未有過勝利,各地州縣沒有座城池能擋住賊軍兵峰。

 如今鄭智陡然大勝,兩戰下來,斬敵千余,俘虜兩千多,擊潰賊軍先鋒大軍兩萬余人。都是實打實的數字,王漢之甚至親自參與善後工作,督導各地官員組織人手掩埋屍體,以防瘟疫。

 江南如此富庶之地,硬生生被趙佶的花石綱引出大亂。鄭智雖然上陣廝殺毫無顧忌,卻是回頭再看滿地屍體,心不免有些觸動。

 這樣的勝利,似乎並不能給鄭智帶來多少喜悅,要說賊兵該不該殺,大多也是該殺的,即便許多本是受害者,卻是也大多做下了更多的惡事,方七佛北伐的先鋒部隊,罪惡更多。

 兵災自古如此!兵過如梳,也是這個道理。

 但是這場兵災的原因卻是人為造成的,皇帝趙佶便要負首要的責任。這樣的戰爭,鄭智內心其實是有些抗拒的,但是上陣之後,仇恨終歸還是會有,就如鄭智臥室門口那兩個親兵護衛,橫死當場,不由得鄭智心不起仇恨。

 仗還要打,方臘自然也要滅。但是左右怎麽去想,終歸還是有些憋屈。這場大戰與西夏之戰,本身就有根本上的區別。

 賊軍退了,江寧府保住了,江寧府的百姓自然是歡天喜地。這也就是這戰的意義了。

 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在西北遇見過。在這江寧城又遇見了,這種場面總能給上陣的士卒帶來份榮譽。

 等到軍漢們再入江寧府,江寧府外的軍營與校場都被修整個乾乾淨淨。軍漢們也有了個比較舒適的駐軍之所。

 王漢之把鄭智迎入府衙,酒席早已準備好。

 本地官員二三十人,鄭智麾下軍將二三十人,把這衙門大堂做得滿滿當當。

 酒宴之上客套寒暄的過程大同小異,華夏自古如此,南北皆是這麽個習俗。

 幾輪酒過,主座之上的鄭智開口問旁邊的王漢之道:“王相公,江寧府內的禁軍抽調的情況如何了?”

 王漢之聽言,面色稍微有些尷尬,答道:“鄭相公,各縣的軍令都下達了,也都到江寧城來點校了,只是。。。”

 鄭智也知江南軍備肯定也是極為懈怠的,不在意問道:“王相公直說便是。”

 “只是人數太少了點,千余人馬,難當重用啊!”王漢之話語說得比較含蓄,千余人自然是太少,這個難當重用才是主要表達的意思。

 鄭智也懶得去想,隻道:“如此便即刻派到高淳駐防,千余人倒也不少,高淳城小,勉強可守。”

 鄭智並非不知這江寧禁軍無用,卻是也知道方臘的士卒也不過爾爾。禁軍缺的其實是信念,貪生怕死這個詞也是極為貼切的。看得賊兵眾多,未戰先怯的心理才是這些人逃跑的原因。

 但是如今到得鄭智接管江寧防務,就不由得這些人敢輕易逃跑了,高淳還留有幾十號西軍漢子,便是要督軍作戰的。何人敢言個逃字,人頭便馬上掛在高淳城頭,與溧水知縣、都頭的人頭作伴。

 王漢之聽言點了點頭,似想起了什麽,說道:“鄭相公用兵如神,老夫也就不多參與了,應軍務鄭相公吩咐就是。今日上午半晌,北邊還來了七百號士卒,說是從亳州來的援軍,領兵的名叫韓遷,安排在北城外的空地扎營了,鄭相公也可拿來差遣二。”

 “哦,此人我認識,便是亳州兵馬都統製,大概是接了樞密院軍令,趕來江寧支援的。便並排到高淳駐防,如此高淳有近兩千守軍,賊軍輕易也攻之不得。”鄭智自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發往樞密院調亳州兵馬的也是鄭智自己。

 王漢之聽言,心越發安定了許多,鄭智話語極為有底氣,王漢之自然就有底氣。如今江寧無憂便是王漢之最大的欣喜,只要江寧不收兵災,王漢之當了輩子的官,也算得保晚節,善始善終。

 卻是王漢之不知道,方臘事後,王漢之還有功得賞。榮升龍圖閣直學士,龍圖閣其實就是皇家圖書館,在這士大夫至上的大宋,皇家圖書館學士,自然是對官員很大的褒獎。

 包拯便有這麽個頭銜,包龍圖。這龍圖也就是龍圖閣學士的意思,對於讀書之人,受人稱聲學士,也是莫大的榮耀。比如三蘇學士,老蘇學士蘇洵,大蘇學士蘇軾,小蘇學士蘇轍。

 門三學士稱號,老蘇倒是沾了兩個兒子的光。唐宋大家,這父子三人就佔了三個名額,實在是國學史上的奇跡。那個時代的大宋,也真正是風鼎盛,安居樂業。

 范仲淹、歐陽修、王安石與三蘇雖然年齡上下差距很大,但都算得上是同時代之人,其也包括包拯與司馬光、曾鞏。這幾人的生活互相都還有著或多或少的交集。那個年代的大宋朝,才堪稱風鼎盛,人才輩出。

 趙佶登基,第二年蘇軾離世,第三年蘇轍離世,兩個兄弟個享年六十四,個六十三。這兩人便是北宋壇最後的見證者,兩兄弟年輕時候也見證了先輩范仲淹、王安石、歐陽修、蘇洵等人個個相繼離世。

 趙佶當朝的大宋,相比而言,風凋敝,人風骨也差得太遠。官場之上,再也沒有了范仲淹、王安石這等有為之臣。

 宋夏戰爭幾十年,宋能在大戰略上越來越成功,與范仲淹七十年前在西北制定的方陣政策有極為重要的關系,也是范仲淹制定了西北的軍政制度,才有如今的西北強軍與那些軍所堡寨。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也是被范仲淹逼得對大宋稱臣。

 范正公說了句話語: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句話語傳承千年。

 王安石變法就不多言了,大部分內容都是極為務實科學的,不論實踐過程之有多少成功、多少失敗。但是王安石為這個大宋積累了個豐厚的國家底蘊。才有如今趙佶能這般肆意揮霍的本錢。

 士大夫似乎也分時代般,大師輩出也是扎堆而來的。大師們陸續走了,大宋變成了如今這麽個大宋,實在可悲。

 凱旋的酒宴過去了,賓主盡歡,眾人的喜悅都是發自內心的,少了逢場作戲,氣氛自然更加熱烈。

 鄭智也喝得酒酣正爽,謝絕了眾人挽留,直接出城到軍營裡去了。

 自然還要吩咐吳用寫軍情捷報的事情,這捷報隻發往樞密院,要不要往上呈奏,自然由童貫去定奪。

 事情妥當,臨到睡時,吳用正要出門,鄭智忽然又想起事,開口道:“學究,明日你去尋那個鄧先,讓他安排些船只出海,把俘虜都運到滄州去。”

 用船走海運押送俘虜,自然是最妥當的。來船隻運量大,二來節約時間,三來俘虜也容易管理,大海之上不可能發生逃跑的事情。

 吳用聽言,腦也想起了事,開口道:“相公,若是尋船出海,不如順便也派人從大江水路到蘇州去尋下楊將軍,若是聯系上了,戰事必然順利許多。”

 鄭智頭前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是剛到江寧幾天,事情接踵而至,來不及去多想,此時聽得吳用提醒,哪裡還想不起來長江出海,江寧府過去便是潤州(丹陽),潤州過去就是常州,常州再下去就到蘇州了,水道通暢無阻。

 鄭智大喜,臉色泛出笑意,口直道:“正好正好,叫燕青帶人同上船往蘇州去。”

 吳用此時拱拱手,慢慢退出大帳,往自己營帳而回。

 夜好眠。

 江寧張燈結彩,慶祝凱旋。

 杭州城卻是另外番景象。杭州府衙之內,方臘身龍蟒金衣端坐在寬敞的大堂之上。這身龍蟒,也就彰顯出了聖公的皇帝之尊。

 左右武百官,朝廷應系統俱全。左丞相婁敏,右丞相祖士遠,參政沈壽等等應俱全。雖然並不完全按照三省六部之法, 但是權職部門個不缺。個國家的雛形也建立起來了。

 得了如此大的地盤,方臘也需要這般分封武,獎賞有功之人。外放官員,央官員,軍元帥將軍,皆是恩德。

 方七佛、石寶、鄧元覺立於場,把前後之事稟報,等待聖公方臘處置定奪。

 方臘身形微胖,卻是充滿了力道,顯然也是武藝不凡之輩。聽得三人前後稟報,眉頭大皺,心憤怒不已。身家性命皆在北伐軍,如今北伐失利,方臘如何能不憤怒。

 “那姓鄭的軍將是何許人也?”方臘厲聲問道。

 鄧元覺拱手答道:“回稟聖公,臣頭前也不知這人什麽來頭,回來的路上派人多番打聽,才得知二。此人名喚鄭智,本乃西北軍將領,與黨項人作戰極為勇猛,聽說黨項皇帝都被他逼到沙漠裡去了。如今在河北任職,官居四州經略製置使,實乃北地封疆大吏。麾下軍漢皆來自西軍,都是與黨項百戰之兵,個個驍勇善戰。”

 方臘聽,眉頭大皺,掃視番眾人,隨即問道:“眾卿可有破敵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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