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欒廷玉臉色慢慢恢復正常,身形也自己能站穩,慢慢開口道:“鄭兄弟技高一籌,佩服佩服。?”
鄭智也連連拱手道:“欒教習武藝之高,天下難有敵手,今日僥幸,承蒙欒教習相讓,多謝欒教習。”
話語之間,也是鄭智對欒廷玉的認可,更是保全欒廷玉的面子。
欒廷玉聽言,擺擺手,臉上不顯多少落寞,反而慢慢神采奕奕,語重心長說道:“鄭兄弟武藝已然登峰造極,此番我甘拜下風,行走江湖幾十年,已然就到了武藝難以寸進的境界,逢此一敗,此生無憾矣。”
欒廷玉顯然是灑脫的,鄭智聽得更是佩服,便是左右魯達等人,也一臉敬佩,旁人興許一輩子也做不到對於勝負的這種灑脫。
鄭智對欒廷玉觀感更好幾分,笑道:“欒教習,今日能飲否?”
欒廷玉聽言也是大笑,早已緩過氣來的欒廷玉,伸手摸了摸自己胸膛道:“無甚大礙,胸前小痛,武藝輸了,酒量當贏回來。”
鄭智心中真正起了不少敬佩,這才是鄭智印象中真正的江湖人,就像金庸筆下的那種俠士,一心向武,心胸大度,性格豪爽。
“好,午時豪飲一番,欒教習可不要小看,我的酒量也是不差的。”鄭智今日一戰,也是爽快非常,心情也是大好,這欒教頭才能真正稱一聲好漢。
欒廷玉松開祝龍扶著的手臂,放松一下手腳,感覺已然沒有什麽大礙,開口笑道:“鄭兄弟如此武藝,應該在這江湖上也有一號,卻是都沒有聽說過,怪事啊。”
“欒教習有所不知,我本不是江湖人,所以也就在江湖上沒有什麽名氣。”鄭智答道。
欒廷玉聽言疑惑道:“看鄭兄弟武藝凶悍非常,必然平日多與人交手打鬥,卻是不知。。。”
“欒教習慧眼,我們兄弟算是官府中人,多為官家辦事,所以與人廝殺頗多。”鄭智答道。也是不想過多隱瞞自己身份,這祝家莊扈家莊不比二龍山這種匪寇,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多隱瞞。
欒廷玉恍然大悟:“原來是官府中的高手,難怪難怪,我在這祝家莊也有幾年,平日裡也教授一些槍棒技藝,收了三個不錯的學生,三人雖然天分不錯,在這獨龍崗卻是也見識不到如鄭兄弟這樣的真正高手,今日時機正好,不若讓我這三個學生與幾位兄弟切磋一下,也讓他們長點見識,鄭兄弟以為如何?”
欒廷玉話語很直白,便是讓祝龍、祝虎、祝彪三兄弟與鄭智麾下的漢子切磋一番,長點真正的打鬥經驗。
這話在祝龍聽來倒是無甚不可,卻是在祝彪聽來,心中又有些不快,也是這祝彪天賦驚人,與欒廷玉學武,進步最快,平日裡與欒廷玉交手,也能打個百十來招,心中雖然知道自己打不過鄭智,卻是也不認為如鄭智、欒廷玉這樣的高手到處都是,自然不認為鄭智身邊幾人有多少本事。
欒廷玉說的切磋,聽到祝彪耳中,已然就變成了勝負與面子,祝彪也覺得自己學到了欒廷玉分的本事。卻是哪裡知道,自己與欒廷玉交手的百十招,與今日鄭智與欒廷玉交手的百十招,壓根就不在一個檔次之上。
倒是鄭智注意到了祝彪的表情,也知祝彪是一個自負之人,擺手笑道:“不比了不比了,今日我與欒教習一戰,差點出了死傷,再比下去,萬一有個好歹,實在不劃算。”
鄭智話語雖然如此,卻是心中想著要給這祝家莊留點臉面,以後還多有交集,若是第一次就把祝家兄弟臉面折損個乾淨,以後怕是也多有不愉快,特別是這個幾次看自己都目光有些不和善的祝彪。
祝彪看了看欒廷玉,又看了看扈三娘,果真先開口道:“鄭兄,我祝彪也想見識見識這官府的高手與江湖上的好手有什麽不同,鄭兄就不要拒絕了,我家教習也是這個意思,今日以武會友,正是時候,怎麽就打一場結束了呢。”
祝彪顯然是要出風頭,特別是在扈三娘面前出個風頭,更想搬回一點臉面,老師輸了,學生贏一場,也說得過去。祝彪心中,自然還有一份對官府武人的看不上。
魯達大大咧咧,也看出了這祝彪心中不服氣,接話就道:“你打不過就是,我家哥哥是怕你丟了臉面,今日就作罷。”
要魯達上前與欒廷玉戰一番,那自然是有興致,要魯達與欒廷玉的學生戰,自然也就興致缺缺。
祝彪聽言,眉頭一擰,說道:“兄台說與誰打不過?與鄭兄那是差上一籌,旁人倒是不在話下。”
祝彪自負,已然顯露無疑。倒是也情有可原,人的眼界決定了心中的自信,這祝彪雖然豪富,卻是窩在獨龍崗一地逍遙自在,自然缺少了一份見識。
鄭智明眼如鏡,自然也看得明白這番事情,接話道:“罷了罷了,那就再戰兩場。”
有時候就是這樣,給臉不要又奈何,祝家莊雖然是出糧的地方,對此時滄州自然極為重要,當然買賣也是個雙贏的事情。這祝家莊鄭智當真也沒有放在眼中,對於祝家莊的好感,也完全來自欒廷玉。
為何說戰兩場,顯然此時祝家三兄弟,也只有兩人在此。
魯達聽言,也不多說,隻道:“那你隨便挑一個。”
說完,魯達手勢往周邊一比劃,身邊幾人,史進、林衝、韓世忠、孫勝。意思顯然就是隨他挑一個。
幾人聽言,身形不自覺往前走了一小步,即便是孫勝也不落後,心中也是自信非常,戰陣幾番,已然練得了一身勇武。
祝彪看得魯達動作,心中氣憤非常,哪裡不知這魯達是看不起自己,一門心思要就要出這個彩頭,開口就對魯達道:“不需旁人,兄台你來即可。”
魯達倒是有些吃驚,隻以為這祝彪挑人,怎麽也要挑一個看起來瘦弱一些的,比如林衝、史進這兩人個相對身板小一點的,沒想到這祝彪直接挑了自己這麽一個鐵塔壯漢。
魯達眼神看了看鄭智,看得鄭智輕微點點頭,開口道:“好,我家哥哥既然同意了,那灑家就指點指點你。”
祝彪聽言大怒,一臉氣憤,開口道:“漢子,口氣倒是不小,卻是不知馬王爺有幾隻眼。”
說完祝彪幾步走到兵器架子上,一杆鋼槍在手,氣勢洶洶就等魯達下場來戰。
此時扈三娘心中也有些擔心起來,畢竟這祝彪與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更聽得鄭智吹噓自己幾人是武林五絕,心中也越來越相信了這句話,看魯達身板也知道魯達手段不凡,開口與祝彪提醒道:“祝三,小心啊。”
這話聽到祝彪耳裡,已然就變了味道,話語意思不是提醒,而是扈三娘看不起自己,心中更怒,開口更是催促:“快來快來。”
魯達聽得祝彪的叫囂與催促,也是不耐煩起來,魯達壓根就不是與人為善的性子,幾步上前,多話不說,刀鞘都未出,快步往祝彪走去,手中帶鞘的寶刀就往前砸去。
鄭智看得兩人就要開戰,拱手與欒廷玉笑道:“欒教習見笑了,我這兄弟喚作魯達,武藝與我相差無幾,怕是你這學生要吃些虧當。”
欒廷玉自然知道祝彪性子,心中本就是想讓祝彪吃些虧當,開口也是笑道:“無妨無妨,吃些虧當也好。”
其實欒廷玉也不太相信鄭智的話語,天下絕頂的高手哪裡會有這麽多,魯達武藝比祝彪強,這一點欒廷玉是相信的,說魯達武藝與鄭智相差無幾,欒廷玉自然不太相信。
再看魯達,動手就是乾,寶刀砸去,並不飛快,步履往前,更是穩健。
卻是這一刀砸來,已然就是先手,也由不得祝彪不去格擋,祝彪出招格擋之間,心中自然越加有氣,卻是魯達這刀都還在鞘中。
便是這一招格擋,祝彪心中已然有無數個立馬回擊的招式在腦中,雙手也做好了立馬反擊的準備,心想定然要把這大漢打得難以招架。
一聲交擊,祝彪立馬要出二招去攻,只是這手中招式動作哪裡還做得出來,便是步伐也止不住往後退去。
魯達哪裡管得這麽多,手中寶刀又是往前砸去,頗有點街頭潑皮打架的感覺,掄圓了就砸,無招無試。卻是魯達一身的戰鬥天賦與經驗,即便是與高手搏命,魯達也是這般直來直往,哪裡需要腦中去想多少招式刁鑽。
祝彪心中已然就是驚濤駭浪,還沒有多少反應過來,隻感覺陣陣巨力,猶如泰山壓頂,那些腦中的各種精妙招式,已然都是泡影,身形頓得幾頓,抬頭再看見的,又是這般掄圓砸來的刀鞘。
再聽魯達口中,還有一句:“灑家說你不經打,你還不信。”
祝彪聽得既有氣憤,又是心虛,心虛過後,更是怒火攻心。只見祝彪雙臂抬起,做好準備,全力去架魯達寶刀,隻想這大漢不過就是力大如牛,這一招架住,翻轉過來自己就要得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