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貨兩訖,小商拿著錢回了碼頭上船而去。
鄭智差人喚來潘興國,把貨物收了去。自己也往清池城內而回。
打發李師師與金翠蓮兩人回了經略府,鄭智帶著牛大直往知府衙門而去。
兩人打馬到得知府衙門,自然被請到衙門內廳等候。按理說鄭智有事,可差人直接叫知府吳懂到經略府去見。卻是鄭智到滄州這麽久,還從來沒有到過知府衙門,心中也想來看看這知府衙門到底長個什麽樣子。
片刻之後,吳懂便從後衙來見,剛一進門,便是拱手笑道:“失禮失禮,下官不知今日相公親來,怠慢了。”
“今日也是在街邊路過此處,一時興起,便進來看看,吳知府客氣了。”鄭智也是笑臉而答。
吳懂又是連連拱手,再來作請,又喚人上好茶,左右安排一番,才與鄭智對面落座。
吳懂自然知道鄭智不可能真是路過興起,才進了這知府衙門,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鄭相公此來,肯定也是有事,等到落座,吳懂自然先開口來問:“不知相公此來,可有什麽吩咐?”
“吩咐倒是談不上,你我如今在這滄州一地為官,卻是交流甚少,今日正好有暇,便來知府衙門裡坐坐。”鄭智拿起茶水,裝作喝上一口的模樣,眼神自然也是在關注著吳懂。
“相公事忙,頭前也去經略府拜見,恰逢相公外出,未想今日相公親來,實在有幸,適才吩咐下人備了些酒菜,還請相公多留片刻。”吳懂開口,自然是客氣,備一頓酒菜也是應當。
“好說好說,左右今日也是無事,不知吳知府哪一年中的進士?”鄭智與這吳知府客套了許久,自然也要進入正題。
吳懂聽得鄭智一問,心中也有疑惑,卻是也立馬答道:“下官是政和初年中的進士。”
“政和初年中的進士,哈哈。。如此算來不過幾年時間,吳知府官運亨通啊,之後便要往東京去了。”鄭智笑道,心中也知道這吳懂只怕也是來頭不小,否則哪裡能這麽快就到了知府的位置。
“哈哈。。。相公說得是,最近下官也在運作,自然也想往東京去,若是去不了東京,往江南州府去也可,頭前往經略府拜會相公,也是想說此事,拜托相公一二。”吳懂自然知道鄭智是什麽來頭,更是知道若是鄭智能幫自己,必然事半功倍。
鄭智看得吳懂片刻,臉上帶笑,目光間慢慢泛起些精光,笑道:“吳知府這般運作,花費必然不菲啊。”
這話語,已然就能解釋為何知府衙門也要到碼頭去收稅了。
吳懂聽得鄭智話語,心下也在思慮,分析著鄭智這話裡的意思,雖然腦中在分析,口中已然答道:“相公見笑,人情往來,總也是少不了的。相公若是能幫襯一二,下官必然感激不盡。”
說話間,吳懂已然抬手再禮,心下雖然不敢確定,大致也是認為這鄭相公可能是要些好處。對於此事,吳懂自然是樂意,只要事情能辦成,花費些錢財,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反而是好事。
鄭智聽到這裡,哪裡還能不明白其中事情,旋即問道:“吳知府最近可是缺錢?”
吳懂被鄭智問得一愣,鄭智話語自然轉變得有些突兀,卻是這吳懂心思也快,忙道:“運作之事,小有花費,下官當這知府時間也不長,倒是有些捉襟見肘。以相公之能量,若是能幫襯下官,下官一定感恩戴德,不負相公提攜之情。”
吳懂話語也是直白,當知府時間不長,自然也沒有積蓄下多少身家。也是希望鄭智能幫忙,鄭智若是能幫忙,必然也能節約許多錢財,話語中也有不會虧待鄭智的意思。
吳懂要運作調動,自然也是跟鄭智有關,本來好好的一個知府,突然頭上來了一個經略相公,這知府當著還有什麽意思,想調動也是必然的。不論是往東京,還是去江南之地,若是能成,比在這滄州鄭智手下當知府不知好了多少倍。
鄭智聽言淺笑,擺擺手道:“難怪知府的差人現在都往碼頭上去收稅了,原道是如此事情,此事某便與你運作一番,成是不成,且由東京定奪。”
吳懂此時哪裡還能聽不懂,連忙站起身來,臉上有些驚訝,卻又是一臉氣憤道:“相公,還有此事?衙門裡的差人竟然往碼頭去收稅,此事下官實在不知啊,定然是手下的小吏膽大妄為,此事定要有個交代。”
鄭智看著這吳懂,也看得吳懂一臉的驚訝與氣憤,並不去想這吳懂是不是真就不知道,此事不論吳懂知不知道,又有什麽差別,知府衙門已經做了這個事情,在鄭智看來便就是吳懂的事情。
若是吳懂此時認下了事情,打個哈哈道個歉,開口彌補一下損失,鄭智大致也就罷了。卻是這知府裝傻不知,鄭智心中不免也有些氣憤。
許多事情便是如此,說開了也不算什麽,賠個不是就更算不得什麽事情了,拐彎抹角反倒徒增煩惱,有時候也間接證明了當事人的心虛。
“小事爾,吳知府何必如此氣憤。往東京去的事情,吳知府也不需擔心,總是能成的。”鄭智心中,也有自己的思慮,把這吳懂調走對於鄭智來說也是好事,兩人實在熟絡不起來,吳懂走了,鄭智心中也有個人選,自然還是李綱。
至於這吳懂到了東京,是個什麽官職,補個什麽缺,鄭智也懶得去想,此時也不關自己什麽事情。想來鄭智這般要把吳懂調走,童貫也自然知道意思,只怕也不是什麽好位置。
兩人淺談即止,鄭智也沒有多少心思與之多聊。托詞之間,便說這衙門裡有事忘記了, 告辭而去。
反倒是吳懂摸不透了鄭智的意思,卻是聽得鄭智答應幫自己調動的事情,也不多想,回頭也在準備銀兩,請人辦事,自然少不了銀子。至於碼頭收稅的事情,自然也只能收手。
鄭智從知府衙門剛出來不遠,迎面便碰到了熟人。
正是官道上遇見的朱仝與幾個鄆州官差,顯是這幾人此時才趕到這裡,正要往知府衙門去交差。
鄭智騎在馬上慢行,視線也在打量這幾人。朱仝與幾人自然也認出了馬上的鄭智,拱手來拜。
雙方也未有交流,便是這般錯了過去。
卻是鄭智回頭與牛大道:“回頭叫燕青派人盯著這人,但有發現,趕緊來報。”
牛大自是不理解,問道:“官人,這個漢子可是有什麽大乾系?”
鄭智眉頭皺松,臉色又有狠厲,隻道:“可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