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大營之中,退回去的高麗人再一次被關押進一個一個的巨大圍欄之中,便不用點數,數著空余的圍欄,便也能估算出高麗人大概只剩下四五萬左右。
死傷過半,有羽箭射殺的,有大炮轟死的,更有許多是被女真人屠戮的。這般的消耗,比昔日黨項人強攻靈州城時慘烈了幾倍不止。
卻是這些高麗人即便回了營寨,還是不得安然好眠,無食物清水不說,更有許多高麗人被拉出去嚴刑拷打,不得多久,又有女真鐵甲抓走一批高麗人,又是一番嚴刑拷打,更有人直接被斬殺當場。
憤怒的女真人,便是要看看到底是誰不聽號令,想要投靠宋人。卻是也懶得管是誰,殺人不過立威而已,只要有人受不住拷打招供出另外之人,便是立馬拉出來拷打斬殺。即便招供不出一個所以然,便也拉人來打來殺。
便是發泄憤怒,殺雞儆猴。
這一夜,饑餓口渴,膽寒恐懼,便是無眠。
戰爭帶來的殘忍,幾千年來皆是如此。即便是到得後世,許多自詡文明的國家民族,在戰爭之中依舊做著這樣的事情。人性之野蠻,從來不曾變化。唯留血海深仇,不可磨滅。
若是這些高麗人有一日能活,面對女真,大概也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啃其骨。
秦州,劉正彥再一次隨著折可求出獵,這一回與上一次不一樣,便是要遠走百多裡地,便也不是一日之事。
卻是這劉正彥還並未接到鄭智的回信。折可求已然起了殺心,上一次出獵,愉快非常,便也是折可求為了打消劉正彥的一些戒心。便是在殺心決斷之後的這一次遠獵做鋪墊。
倒是也不知劉正彥是否真的沒有了戒心,兩人一路倒是多有交談,有時候也是有說有笑。
折可求帶了兩百多親兵,劉正彥倒是帶得更多,直帶了五百號鐵甲軍漢,便也就是一個營的數目。隨行而來的,便是這秦州許多養狗飛鷹的世家子弟,也有不少,這些人大多呼朋喚友,也還帶著家中下人,攏共算來,也有四五百人之多。
“劉相公,此番當爬幾座高山,山上有麝,定能獵到,到時候請人做幾個香囊,聞香讀書也好,送與心儀女子也好,皆是最好不過。”折可求笑臉盈盈,便是要盡量讓劉正彥放下戒心。說的也是上一次打獵回來的時候說過的話語。
劉正彥聞言也是笑了笑,隻道:“高山難登,小山小崗上獵一獵即可。麝香雖然稀少,卻也並非買不到。”
折可求聞言也笑:“也可也可,便都聽劉相公的,小山小崗雖然少見有麝,但是大蟲興許也能遇到,虎狼之類,獵起來也是極為刺激,更顯男兒風范。到時候劉相公親手獵上一隻大虎,剝其皮來墊坐榻,便是再好不過了。”
劉正彥此時看著折可求近乎諂媚的笑臉,聽得折可求百般討好,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劉正彥與折可求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兩人共事許久,折可求也並非是那諂媚之人,便是面對種師道與鄭智等人,大多都是不卑不亢,並不刻意討好。此時面對自己這麽一個昔日裡的下屬,卻是這麽恭恭敬敬,便是怎麽都讓劉正彥有些不習慣。
頭前劉正彥對折可求趾高氣揚,只是因為心中對折可求的欺騙有憤怒,對折可求不聽號令私自回秦州有憤怒。也並非劉正彥真的得志便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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