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頁返回最新章節列表(回車)下一頁純文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西北真的打起來了!折可求顯然還沒有收到女真人果決之下,回撤黃龍府的消息。燕雲之外的消息,在那一道道被嚴格控制起來的關口之內,便也難以打聽得到。便是關口之中的守備之人,也對關外之戰的消息極為匱乏。
更遠的西北若想收到女真撤回黃龍府的消息,也不是這十幾天之內的事情。
這也是折可求不可能想到的,作為鄭智與女真人大戰的局外人,是怎麽也不可能猜想到這麽一個結局的。
女真人雖然損失了萬余騎兵,卻是女真人實力依舊不小,與鄭智也還有一戰的實力,戰爭勝負依舊不明朗。能摧枯拉朽摧毀大遼帝國的女真人,會自己主動撤退,還直接放棄無數的地盤,退到叢林邊緣之地。這在局外人心中,顯然是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所以折可求心中,如今關口之外的女真人會是鄭智最大的威脅,會把鄭智拖在燕雲,短時間內不得有任何的其他動作。雙方不論是開戰,還是對峙。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決下一個結果的。
如今大金就相當如百多年前的大遼,大遼與大宋,打了那麽多年才有一紙合約。鄭智與這大金,應該也是這個模式,在邊境州府你來我玩,打得膠著,打得持久。至少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和平。
所以鄭智應該在燕雲之地焦頭爛額!
所以折可求最後還是決定與劉正彥開這一戰,爭取在這個空檔的時期,鼎定西北。若是鄭智勝了女真,折可求也可倚仗西北自保,再圖後續。若是鄭智敗了,折可求甚至也可以兵出西北,大好的河山,也可以去想一想,爭一爭。
唯一讓折可求沒有預料到的事情是劉正彥也悄然到了定邊寨之外。一場志在必得的偷襲之戰,終究發展成了一場攻堅戰。
劉正彥在營寨之內,稍顯倉促的抵禦,勉強在慌亂之中守住了自己的營寨。
折可求沒有在第一時間打破劉正彥的營寨,便也只有轉身再次入得定邊寨。再打下去就是一場攻堅戰,西軍皆是最為擅長防守作戰,所以折可求顯然也知道攻堅之戰,自己討不到好處。
劉正彥卻是在一時半刻之內,也來不及組織人馬追擊而出。
只是這戰爭,終究帶來巨大的傷亡。傷亡就帶來了雙方更深的仇恨,仇恨,便是更加慘烈的戰爭的開始。
每一場戰爭,總是這麽一個過程。不論內戰外戰,皆是如此一個憤怒的醞釀。
從畏手畏腳,到舍命搏殺,皆如此。
這個微微天亮的清晨,一場襲擊戰,讓劉正俊有些驚慌,雖然抵抗住了折可求的襲擊,卻也是千鈞一發。
這不得不讓劉正俊心中有其他的想法,堂弟劉正彥當面,劉正俊便也直白開口說道:“相公,那孟朗躲在堡寨之內,我等卻營寨而居。如此相比,我等反倒落了下乘,我們是不是也往後退一退,退到華亭城裡去如此折可求便也不可能再來偷襲了。”
劉正俊說得自然在理,定邊寨在秦州境內,雖然要開戰,進攻與防守終歸是有差別的。華亭縣城離定邊寨不過幾十裡地,如此對峙,方才比較穩妥。
劉正彥聞言,搖了搖頭道:“兄長,此事若是單純以戰而論,自然退到華亭城內是比較穩妥。但是此事並非單純是戰事。更有謀略其中,我而今到了這裡,想來那折可求也應該到了定邊寨內。我與那折可求,想要在短時間內輕易分出勝負,必然是不可能的。我攻他難,他攻我也難。但是我們卻是不能後撤,
只能加固營寨,加強城防,就在這定邊寨之外駐扎。如此才是壓力,我們若想勝折可求,必然要等到殿下帶兵而來,方才是決勝之時。此時在此,就是要拖住折可求,讓他麾下人馬主力離不得這定邊寨,讓他也不敢走遠。如此他才不能南下東進去佔領地盤,才不能肆意發展力量。”劉正彥顯然就要在這定邊寨之外駐扎著,越來越多的兵馬來此駐扎著,拖著折可求。劉正彥沒有佔領地盤的需求,或者說劉正彥往西往北,沒有地盤可以去佔領了。折可求卻是不一樣,越是往南往東,便越是富庶。折可求若是得到更大的地盤,自然實力越強。
唯有一直在這裡用大軍給折可求壓力,讓折可求抽不開身,才是限制折可求真正的辦法。比劉正彥自己留在秦州高明了許多。劉正彥在這種問題上,謀略自然不會差,也是父輩的言傳身教。卻是在與人打交道的經驗上,顯得還有些稚嫩。
“相公,話雖如此,道理也是這般。只是……只是殿下在燕雲與女真人對峙起來,也不知什麽時候是個盡頭,若是一年兩年打不完。我們難道在這裡駐扎一年兩年不成。那折可求必然想盡辦法與我們周旋。他有堡寨高牆而守,我們再怎麽加強營寨防備,終究還是陷入了被動。”劉正俊也有自己的看法,也是極有道理。
劉正彥聞言,面色微微堅定起來,隻道:“你放心就是,殿下於戰事,非你我能比,更非折可求那廝能比。殿下謀略之下,必然會有幫我們破局之法。要麽大軍到來,要麽也該有策略來幫襯。便等月余,必能破局。”
劉正彥倒是對鄭智極為有自信。在這個年輕人心中,顯然對鄭智有一種崇拜之感。在這西北,除了折可求、劉延慶這種老一輩早早就身居高位之人,想來也沒有幾個人對鄭智沒有崇敬之感的。近百年西夏大患,被鄭智摧枯拉朽而滅,便是當年狄青狄相公也不如也。
劉正俊聞言,便也放下心來,答道:“殿下當能有破局之法。”
兩人商議之間,卻是不知鄭智已然從河間府啟程往西而來,一萬鐵騎,飛奔不止。
東京汴梁,朱勔匆匆忙忙直奔入皇宮之內,一道道的宮門甲士,並無一人阻攔朱勔進宮拜見趙佶。這也是這段時間的慣例,這皇宮之內,唯有朱勔一人可以暢通無阻。
便也是鄭智之前想利用朱勔來監視趙佶,也在利用朱勔來引出東京裡的那些反抗力量。
朱勔倒是也幫鄭智做了這些事情,便是那幾千士子的動亂,就是鄭智吩咐朱勔一手促成的。
如今那幾千士子,死了幾百,其余都已經到了歸化關口之外。城池還在修建,這些新到之人,自然也開始幫著修建城池。定原城與定蒙城修建進度,當也會因為這些人手的到來稍微加快一點點。
這一次再入皇宮的朱勔,一臉的驚慌失措,奔到趙佶面前,連行禮都來不及,開口便道:“陛下,事情……”
趙佶起身快走幾步,腰間還掛著鄭智親手送給他的長刀,一臉緊張神色,接道:“事情如何?”
趙佶最近這段時期,精氣神好了不少,便是心中多了一份憧憬,多了一份希望。這份希望給趙佶帶來了一種信念。有信念的人,自然就會顯得精神不少。
朱勔面色為難,開口慢道:“陛下……事情未成,行事之人幾近死絕,逃回來的,不足二十。”
趙佶聞言大驚,張大雙眼,身形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得片刻,方才又問:“如此效死之輩,為何還不能成?”
朱勔答道:“陛下,聽回來之人說,鄭智身邊不過百十號甲士,三百余死士,除了龔良,竟然沒有一人能衝到鄭智面前。更不論斬殺此賊了,便是龔良,也不是那鄭智一合之敵。”
朱勔幾語,再看趙佶,已然身形都在顫抖,面色慘白,像是站都站不穩一般。
朱勔連忙上前幾步,扶住趙佶,口中說道:“陛下勿驚,此事細節並未敗露,鄭智也沒有抓到拿到任何活口審訊。那鄭智也不可能知曉此事乃陛下所為。陛下不需驚慌,鄭智必然不會來尋陛下的麻煩。”
趙佶果然是驚慌失措了,鄭智當面與趙佶說過,這天下,沒有人是不能死的。趙佶便是怕鄭智知道事情細節,回來取自己性命。
聽得此語,趙佶方才心安一些,顫抖的身形也穩住了一些,方才開口問道:“朱卿,刺殺之法不成,到底何法才能誅殺此國賊啊?”
趙佶話語,說得格外無奈,便也在問朱勔再想辦法。
朱勔聞言,先把趙佶扶到頭前的座椅之上,想了片刻,搖頭說道:“文人士子不成,死士刺殺也不成。臣也不知到底如何能成……”
朱勔話語也說得無奈,無奈之下更有幾分痛心疾首。
顯然鄭智當真沒有預料到,這個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奸佞之人,還真有幾分忠心耿耿。那一日在童貫府中的拜見,顯然是朱勔謀劃好的事情。想通過童貫到鄭智這裡求一份官職,用這份官職來接近趙佶。
事情倒是出乎意料的順利。朱勔當真到了趙佶身邊,卻是鄭智謀劃落空了,本想利用朱勔。反而被朱勔利用了。那動員東京士子的事情,倒是正中朱勔下懷。對於朱勔而言,幾千士子若是萬一能成事,那是最好。成不了事, 也要讓鄭智名聲掃地,讓天下群起而攻之。
這件事情上,鄭智達到了自己目的。反之朱勔,顯然也算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只是一向心軟的趙佶,悲從中來。顯然這件事情朱勔瞞著了趙佶,便是朱勔也知道自己效忠的這位陛下必然不會讓自己做這種事情,讓那麽多士子文人死在屠刀之下。
趙佶聞言,極為沮喪。沮喪之下,慢慢站起身來,低頭看了看腰間挎著的長刀,牙關緊咬,開口說道:“必誅此賊!”
說完趙佶起身而去,直奔后宮,尋愛女趙纓絡住處而去。別人都不成,趙佶便也只有靠自己了,興許還要靠自己的愛女,誰讓趙纓絡也是趙家人。
朱勔看著趙佶轉身而去的背影,看了看趙佶腰間的長刀,心中有些猜測,本能之下,想去阻止趙佶自己的拚命之舉,便是知道趙佶再如何勤練刀槍,也不可能是那軍漢鄭智的對手。
卻是朱勔又止住了自己的阻攔之語,這大宋朝風雨飄搖,是大廈傾倒,還是力挽狂瀾,趙佶便也有趙佶該做的事情。
有些事情也不能多想。興許朱勔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興許朱勔心中,也有讓趙佶試一試的想法。
趙佶若成了,便不多說。趙佶若是不成,被鄭智所殺。
趙佶若是死了!死在鄭智手上!
對這大宋朝,興許也有一點好處。
因為那南邊,還有一個皇帝。因為那個時候的鄭智,更成了一個弑君之人。這何嘗又不是忠心為國!
這一點,朱勔大概也不會承認自己內心會有這般瘋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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