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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初升,通往管樓村的驛路上,便有一群人緩緩打馬而來,未至村邊,為首之人便勒住胯下健馬,遠遠的開始眺望整個村莊。
“石兄,此處便是管樓村?”為首之人詢問道。
“回稟陛下,此處正是管樓村。”被稱作石兄的人恭敬的回道,而詢問之人赫然是大宋皇帝趙匡胤。
“此番出來,白龍魚服,石兄,不宜道破我等身份。”趙匡胤提醒道。
“是。”石守信神色頗為尷尬的說道。
“觀此處水塘縱橫,屋瓦新舍,炊煙嫋起,官道潔淨,這真是京畿周邊最窮困的村子?”趙匡胤疑惑道。
“半年以前,聞爵尚未封爵此地,那時此處還未有如此驚人變化,這管樓村比我們一路行來見過的那些村莊還要破敗一些。”石守信回道。
“哦,沒想到我們的聞爵,居然還有如此治政的能力。”趙匡胤微笑道。他已經見識過聞在戰爭上的天分,但對於他主政地方的能力卻並不了解,現在看到如此景象,心中便產生了興趣。
“請問.......黃兄,我們是否先行知會聞爵?”雖然事前已經商量妥當,但石守信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這個稱呼,但既然已經到了聞的地頭,還是詢問一下,是否讓聞前來接駕。
“我們就先不去打擾聞爵了,先將此處探查一番再說。”見石守信叫黃兄的時候神情頗為尷尬,趙匡胤輕笑道。
“是,黃兄您請,過了前面的橋梁,便會進入管樓村。據說此處頗有蹊蹺,坊間傳言,這連環水塘,乃是聞爵根據諸葛武侯的乾坤八卦圖修造,若不了解其間布局,極易迷失其中,我們需謹慎而為。”石守信提醒道。有太多的事實已經證明,只要小看聞就一定會吃大虧,現在有皇帝當場,石守信就更加擔心。
“石兄,所言不虛,我也看出此地有所不妥,但這迷陣怕是尚未大成,現在也就只能困住一些小賊而已,只要常年在此生活,熟悉路途,想要困在期間,怕是不易。”趙匡胤作為軍陣行家,對於行軍布陣,自然是極為熟悉,仔細觀瞧之後,便有了一個比較中肯的評定。
“雖說如此,我們還是謹慎為好。”雖然趙老二不在乎,但石守信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這畢竟關系到趙老二的安全,他實在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輕視聞費盡心力做出的物事,萬一有神雷埋伏其間,介時就會鬧出潑天大禍。
“石兄多慮了,我們的聞爵是不會在這裡面設置斃命機關的,我們只要沿著人跡查看,斷然無事。”趙匡胤對此倒是頗具信心。
在趙老二看來,村中的百姓都可以放心在其間行走,何況自己這群不但武藝高強,而且更懂陣法的行家裡手。
“爹爹,我們不先去見鳳儀姐姐嗎?”聽到趙老二說先要巡查村莊,被護於人群中易釵而裝的公主小昭,撅著小嘴頗為不高興的說道。
“說了很多次了,要叫鳳儀姑姑。”趙匡胤糾正道。
“可是鳳儀姐........姑姑,也沒有大我幾歲。”小昭頗有些委屈的說道。
“這是輩份,無關年齡。”趙匡胤肅言道。
“好吧,叫鳳儀姑姑也可以,但是我想見鳳儀姑姑了嘛!可不可以先去見她?”小昭撒嬌道。
“你哀求爹爹帶你出宮的時候,我們可是說好了,一路之上必須要聽話,否則以後就不要想爹爹再帶你出來了。”趙匡胤斥責道。
“那好吧。
”小昭頗為不情願的應道。趙老二在做皇帝之前,畢竟只是一介武將,家中的孩子便沾染了活潑好動的習氣,如今小昭卻被鎖在深宮之中,長達半年之久,心情自然有些壓抑,而小昭又自幼體弱,若心情不暢,自然會對身體不利。
得知趙老二這次要出宮見聞,小昭也就想起了上次在宮中見到譚鳳儀時,她說過的話,便去央求趙老二帶她出來見一見譚鳳儀。
趙老二本不想同意,畢竟現在小昭的身份已經不同往昔,隨意出宮,自然有些不成體統,但他實在經受不住小昭的苦苦哀求,隻好答應。
畢竟小昭是離世發妻的骨血,加之趙老二此時已經有三女早夭,而小昭又自幼體弱,整日憋悶宮中,對身體也是極其不利,就算看在離世發妻的情分上,也不好拒絕。
但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為了不惹非議,被負責記載《帝王起居注》的史家記上一筆寵溺后宮的罪名,趙老二隻好放棄皇帝身份,微服民間。
這些個史家通常都是些老頑固,尤其是顏氏家族出身的史官,他們是不會與皇帝講什麽情面的,一個寵溺后宮的罪名,就可以讓一位帝王千載蒙羞。
“公主殿下,您無需生氣,既然我們已經來到了管樓村,總是要去見聞爵的,只要多等一會,便能見到鳳儀小娘子了。”見趙老二已經帶著一群人騎馬緩步離開,與小昭共騎一乘的內侍小聲寬慰道。
“進保,你說鳳儀姐姐,還在管樓村嗎?”小昭向身後的內侍進保詢問道。她還不會騎馬,只能與內侍共乘一匹健馬。
進保一邊打馬跟隨前邊的人群,一邊小聲道:“公主殿下,您要叫鳳儀小娘子,姑姑,不然要是被陛下聽到了,您以後可就出不來了。”
“就你事多,我看你是怕你以後沒機會出來了吧。”小昭微哼道。
“小的跟著公主殿下,自然會沾些福蔭,不過公主殿下,您大可以放心,小的已經得到消息,鳳儀小娘子,現在還在爵府中呢。”進保嘿笑道。
“不知道聞那個登徒子會不會欺負鳳儀........姑姑?”小昭頗為擔心的說道。
“聞爵雖然貴為國朝勳貴,但他畢竟也只是一名臣子,鳳儀小娘子可是陛下的師妹,按照國朝規矩來說,她是陛下未登基之前就有的師妹,也就是說鳳儀小娘子,也可以有公主的身份,還是長公主一級的,比公主殿下可能還要尊貴一些,所以聞爵斷然不敢欺辱鳳儀小娘子的。”進保分析道。
“最好如此,要是讓我知道那個登徒子,敢對鳳儀姑姑有什麽非分之想,我一定會要他好看。”小昭握起粉拳哼道。
“公主殿下放心吧,您可能還不知道,陛下已經給聞爵賜婚了,而且還是李唐的周氏姐妹,那可是一對天下聞名的姐妹花,現在李唐的使者可能已經在來此的路上,恭賀我朝封後的同時,據說也會商討聯姻事宜。”進保神神秘秘的說道。
“真的?”小昭驚疑道。
“是啊,這件事情早已在天下間傳開了,現在已經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進保嘿笑道。
“真是便宜那個登徒子了。”小昭頗為不高興的哼道。
“可不是嗎,那可是豔名冠天下的周氏姐妹,聞爵真是好豔福,連小的這個刑余之人都頗為羨慕。”進保嘿聲道。
“你再多一句嘴,信不信我把你的屁股打開花!”小昭氣道。
“是,是,小的這就閉嘴。”見小昭生氣,雖然進保不知道她為何生氣,但還是急忙保證道。
聽到聞要聯姻的消息,此刻的小昭,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生氣,就如同感覺本來屬於自己的玩具,現在被別人搶走了一樣,想發火,卻又不知道為何要發火。心中有些委屈與憋悶的同時,還有些不解,隻好癟著嘴,一個勁的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