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很是悶悶不樂，聞起航不止是質疑她的辦事能力，關鍵還在質疑她的審美。那些五顏六色的裝潢，除了聞起航說難看之外，不管問誰，得到的答案都是好看。

可見聞起航這個家夥，根本就是在吹毛求疵，沒事找事，好凸顯一下他的存在感。

“你父皇下的是聖旨，還是口諭?”

察看完錢莊，回府的路上，見小昭噘著的小嘴，都已經能掛住醬油瓶子了。聞起航苦笑著搖搖頭，還是決定再確認一下錢莊的合法性。

“既不是聖旨，也不是口諭。”小昭撇嘴道。

聞起航疑惑道:“那是........?”

“就是批了一個條陳。”小昭隨意道。

“條陳呢?”聞起航問道。

“呶........”小昭從袖籠中掏出一張文書，扔給聞起航道。

“........”

聞起航慌忙接住文書，噓口氣道:“你小心點，這可是證據，將來若是錢莊出了什麽問題，沒有這個，你找誰給你收拾爛攤子。”

“你，你，你竟然想讓我父皇給你背鍋！”小昭瞪眼道。

“你什麽你，是給你背鍋，錢莊將來可是由你負責的，管我何事！”聞起航澄清道。

“........我怎麽感覺這是個坑呢！不行，錢莊我不開了。”小昭反悔道。

“不開了?那你的十萬貫，豈不是要打水漂了?”聞起航嘿聲道。

“你........”小昭咬牙道。

“所以，我只是提醒你，一定要留好證據。”聞起航嘴角微翹道。

小昭眼珠子亂轉道:“條陳給我！”說完，便欺身上前，要搶奪聞起航手中的條陳。

“等我看完了，再給你。”聞起航高高舉起手臂道。

“給我，給我........”

小昭的個子，明顯沒有聞起航來的高，蹦跳了大半天，還是徒勞無功。

“你看完了，一定給我。”小昭無奈，氣喘籲籲道。

“我留著這個有什麽用........”

見小昭不再搶奪，聞起航便打開條陳，掃視了一眼。

蒼勁有力的毛筆字，透露出武人特有的豪情，讓聞起航禁不住一陣羨慕。

“原則上同意開辦錢莊，但錢莊若最終淪為斂財之所，必將對主事之人予以嚴懲！！！”

嚴懲兩字，寫得格外的大，看得出來趙老二這是權衡了很久，貪婪最終還是獲得了勝利。

“這就完了?”聞起航將條陳翻來覆去道。

“你還想要什麽?”小昭搶過條陳小心翼翼的放進袖籠收好道。

聞起航發愁道:“你父皇上次說過的，要一並答應我開辦學院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一個答覆?”

“這個倒是有口諭。”小昭似笑非笑道。

“讓你來傳達?”聞起航訝異道。

“怎麽?不行呀！”小昭哼道。

“也不是不行，這也太不正式了吧。”聞起航無語道。開辦錢莊這樣的大事，就隻弄了一個條陳，開辦學院這等千秋功業，也隻讓小昭代為傳達，這到底是有多麽的不重視呀！

“我傳達，怎麽就不正式了?”小昭氣道。

“行吧，那你就說說吧........”聞起航算是看出來了，處於對新生事物的不了解，在沒有明確此事將來產生的影響是好還是壞時，趙老二便果斷選擇了一個中立的位置。

這樣做的好處，便是此事將來若是辦好了，得利的依然會是朝廷，若是辦砸了，卻也不會影響到皇帝的聲譽。

這就是典型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

後世太祖那句:唐宗宋祖，

稍遜風騷。說的真是太正確了。怪不得，這趙老二至死都沒有統一天下，指望這樣的心態，開疆拓土........“聞起航，聽旨！”小昭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

“說吧........”

“跪下呀！”小昭瞪眼道。

“........”

“你發什麽愣呢，難道你要抗旨?”小昭威嚇道。

“我乃國朝子爵，一個口諭而已，我拱手施禮，就已經算是禮儀周全了，又不是聖旨，我用得著下跪嗎！”聞起航沒好氣道。

小昭哼道:“那你拱手施禮。”

“你........”聞起航無奈，隻好隨意拱了拱手，算是施過禮。

小昭撇撇嘴道:“一點恭謹之心都沒有，若是我父皇知道了，你就等著倒霉吧！”

“倒不倒霉，那是我的事情。”聞起航催促道:“你還是快點說吧。”

小昭噘了噘嘴道:“我父皇說了，開辦學院，你可以自己酌情處置，但是........天文學院，不行。”

“為何?”聞起航道。

“我父皇說了，上蒼豈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參研的，這是對皇天后土的大不敬，你知不知道?”

“........”

古代皇帝自稱為天子，現在要研究一下他的父親，這做兒子的，當然不同意了。不然一旦沒有神秘感，還怎麽靠這個統領萬民。

小昭補充道:“我父皇還說了，城池規劃建設學院，不行！”

“為何?”

“城池建造自古都是有章程的，豈能隨意更改，皇宮在那個方向，六部在那個位置，都是有定數的。”

“........”

“還有我父皇說，船舶製造學院，不行！”

“我造個船，又礙著什麽了?”聞起航沒好氣道。

“........你管礙著什麽呢，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小昭不是不想解釋，實在是已經忘了這個事項的理由了。

“........”

“對了，我父皇還說了，道路交通設計學院，也不行！”小昭順便解釋道:“天下的道路，自秦皇開始，都是車同軌，行同輪，這個沒有什麽值得設計的，都已經有了一定之規。擅自改動，只會增加靡費。”

“........”聞起航長舒一口氣道:“你父皇還說過什麽不行?一口氣告訴我！”

小昭尋思道:“嗯，還有水利學院，那是工部的事情。嗯，還有........農學院，那可是司農寺的職責，你操什麽閑心。還有........音樂舞蹈學院，不務正業！”

聞起航氣憤的打斷道:“你就直接告訴我，我還能開那個學院吧?”

“除了我父皇說不行的，其余的都可以呀！”小昭眨眼道。

“都可以?”聞起航氣極反笑道:“這個不行，那個犯禁，這最後還剩下什麽了?”

小昭尋思道:“烹飪學院呀！木工學院呀.......醫學院，對，醫學院！還是有好多的。”

“你確定?”聞起航追問道。

“要不，我再去問問我父皇?”小昭咂咂嘴道。聞起航這樣一問，她反而有些不確定了，當時隻記得她父皇說各種不行了。為了不讓父皇失望，雖然有些並未記住，但還是信誓旦旦的保證說都記住了。

“不用了。”聞起航直接拒絕道:“就這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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