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節這種節日對聞起航來說就和平常的一天沒有任何區別。所以轉眼就過去三天,到了聞華書院張榜公布入學名單的日子。
一大清早聞華書院門外的街道上就已經人聲鼎沸。
聞起航被石頭早早的喊了起來,嘴裡打著哈欠,洗漱完畢,順便做了幾個擴胸運動,晃一晃脖子,發出一陣陣的哢嚓聲。聞起航在心裡埋怨自己真的很命苦,家裡住的都是一群模范生,早上起床永遠見不到太陽。
自從來到這沒有鍾表的古代,雞鳴就成了起床的鬧鍾。這麽長時間也沒能過幾次太陽曬到屁股的舒服日子,尤其與小花住在一起後就更加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好生活。
強忍著心中的不忿和石頭一起向外院走去,推開院子大門,就看見梅老頭正領著一大群爪牙,在維持秩序,旁邊跟著的鄭捕頭領著一群捕快正在賣力的狐假虎威。
“哎呦,梅老爺子您來的真早,不過我們書院可不收大齡學子。”聞起航見梅老頭正在對鄭捕頭髮怒,趕緊上去打圓場。
梅老頭狠狠的瞪了聞起航一眼:“你就是想收,我也不敢來。說說,你這個小混蛋最近又做什麽虧心事了?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天天晚上派旱雷來劈你,離你近了肯定要倒霉。”
這該死的梅老頭,張嘴就汙蔑自己。不就是做了幾次爆破試驗,放了幾個爆竹,至於這樣大驚小怪的。
聞起航納悶道:“我給學子們管吃管穿,免費教授知識,能做什麽虧心事。”
梅老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小子是不知道厲害,就知道作死。自唐末以來民變的次數比你吃的飯都多。你這次從千余名學子中才選百名,要是沒選上的一時氣憤,鬧起民變看你如何收場。”
聞起航這個感動啊,不管這梅老頭如何埋汰自己,還是在為自己著想不是。一大清早就帶著一大群爪牙來給自己護航。
梅老頭不理在那裡胡感動的聞起航繼續說道:“過一會宣布名單,萬一要是鬧出了事情。你頂住,讓我孫女怡琦先撤,要是傷著了我孫女我和你沒完。”
正在感動的聞起航聽到此言,立刻就有把梅老頭拍死的衝動。感情弄了半天,梅老頭來這裡幫忙,純粹就是為了梅怡琦。
“梅老爺子,您不用緊張,絕對不會發生什麽民變。”聞起航實在看不得梅老頭如臨大敵的模樣,出言寬慰道。
梅老頭狐疑的問道:“你這麽有把握?”
“當然有把握,有些事情,梅老爺子您不知道,我偷偷告訴您,前幾天我發的那些選票,就是那個紙片子。那不光是一張紙片子,那可是真金白銀的值錢玩意。”聞起航靠近梅老頭神秘的說道。
梅老頭一臉嫌棄的看著靠近自己的聞起航說道:“說明白點。”
正在一邊豎著耳朵偷聽的鄭捕快得意的接過話頭說道:“梅老先生,您整日在府不怎麽出門,您是不知道啊。三郎,發的那個紙片子,好多人家都是一貫錢一張的收取呢。”
梅老頭也不是笨人一聽就明白了:“花十貫收十張基本上就可以確定進聞華書院了是吧,不過這都得殷實人家才能進書院,那些窮苦人家可怎麽辦?”
聞起航無奈的說道:“這就沒辦法了,但這都是兩情相願的買賣,所以不會存在什麽民變之類的事情發生。窮苦人家可以免費得一貫錢,富裕一點的人家可以來書院進學,我們免除後顧之憂,皆大歡喜啊。”
梅老頭黑著臉問道:“這誰的主意?”
“當然是百姓的主意,
梅老爺子您要知道, 百姓的智慧是無窮的。”聞起航翹著拇指佩服的說道。 “放屁,我顏神縣的百姓堂堂正正生活了好幾百年,從來就沒有經歷過選票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想通這種關節,你忽悠鬼呢?”梅老頭直接就爆了粗口。
聞起航舔了一下嘴唇說道:“讓我好好想想,也許、可能、大概是我前幾天喝了一點小酒,不小心將這個偉大的主意透露給石頭了。這該死的石頭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就是嘴快。”
梅老頭扶額長歎:“我可憐的顏神百姓啊!”
聞起航奇怪的問道:“梅老爺子,您這話,說的可不對。我書院對學子那可是管吃管穿管學問,還都是免費的。這勞心勞力的,最可憐的應該是我才對,顏神百姓有什麽可憐的。”
梅老頭用他那雙眼光爍爍的老眼瞪著聞起航就好像見了瘟疫一般:“自從你這個小混蛋來到顏神縣,我顏神縣流傳千年的淳樸民風,就開始向市儈的商賈看齊。現如今就連研修學問這樣的機會都可以用錢財來收買,百年已降,我顏神淳樸民風何在?”
梅老頭語調有些落寞,說完也不理會怔在那裡的聞起航等人,轉身離去。聞起航望著梅老頭帶著一點駝背的傷感背影漸漸遠去,心中突然升起一種鑽心的疼痛。
聞起航如何不知道當士農工商的排序變成商士工農,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時候,那種人與人之間薄涼的場景,曾經在聞起航的生活中隨處可見。
喊石頭將榜單貼在影牆上,聞起航一個人蕭索的進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