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總是最煎熬的,聞起航在後世的時候非常喜歡看一本網絡小說,作者寫到七百章之後,奇跡就發生了,很多快槍手都是秒更,這位大神直接月更一次。
按照後世那種沒有一千五百章都不好意思稱長篇的德行,不得不惡毒的猜想,這本小說肯定要作為遺產留給孫子繼續寫了。
聞起航就算是想家祭無忘告乃翁,都找不到傳人來進行這件事情了。
時間總是不知不覺間的消滅在不可覺察中。
七天時間轉眼就成過眼雲煙,聞起航就坐不住了,派石頭出去打聽情況,結論是喜人的,因為聞起航現在居然成為顏神縣最有名的廚子。
結果就可想而知了,一個廚子居然想開書院,於是聞起航又上頭條了,但這次實在不怎麽有面子,一個學生都沒有招到。
聞起航這才想起當時還感謝過一位仗義直言的老掌櫃,現在看來那才是坑自己的大頭。
我們這個民族吸取教訓的方式很奇特,吃一塹長一智的方法,就是矯枉過正,我們在哪裡跌倒,不是在哪裡爬起來,而是徹底拋棄那個地方。
春秋天下紛爭,秦國就要一統天下,秦國暴虐,漢朝就要無為而治,漢朝社稷垮塌,唐朝就要烈烈雄風,唐朝雄風猶倒,宋朝就要文治,宋朝文治滅國,明朝就要閉關鎖國。
我們總是記得前一個坑,卻忘了更久遠的坑。
聞起航都記得千年之後的那個坑,對於眼前的坑,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必須填平,而且還要順勢在開一家廚師培訓中心。
隻是在這個時代,廚子的地位大致和青樓的愛情工作者地位相當,好男兒誰當廚子,君子遠庖廚各個階層都是通用的。
這條準則要是放在後世執行,一定會餓死全天下所有人。
“石頭,放寬招生要求,男女都收,進學的一律免費,並提供一頓午飯。”聞起航不信邪的嚎叫道。
石頭臉色立刻慘白:“三郎,你這是開書院,還是開善堂,這和敗家有什麽區別,我們剛有錢沒幾天呢。”
“石頭,你不說實話能死是吧,順便告訴那些掌櫃的明天開始培訓廚子,材料自備,不來學的不勉強。”
“三郎你打算讓那些掌櫃的出資?你前段時間不是說不和商賈打交道了嗎?”石頭臉色緩和起來。
“這就是屁話,敗家當然是大家一起敗,還要讓他們敗的心甘情願才行,還有我最開始教你的要學會推翻自己的言論,看樣子你沒學到精髓啊。”聞起航痛心疾首的說道。
“我這就去通知那些掌櫃的。”石頭硬生生忍住了要出口成髒的衝動。
“對了,把那些打算來學習廚藝的名單謄抄一份,交給石匠刻碑作傳。”
“這有什麽功德好記載的。”石頭有些納悶,學做個飯食還要上功德碑。
“石頭,我們免費教學子,還管飯,這是一件很得罪人的事情。必須提前安排,要把全縣那些有頭有臉的都帶上才行。”
“這是做好事啊,弄這麽複雜?”石頭就納悶了,這做好事聽起來比做壞事,後果都要嚴重。
“就是因為做好事才複雜,要是做壞事,就不用管那麽多了,直接做就好了。
更複雜的還在後面呢,等著看你就知道了,我上次不是說了嗎,我們要做好人中的壞蛋,隻做好人是不行的,好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給我們添堵。
對了,後院那個白骨精,每天早出晚歸的,知道她在做什麽嗎?”
“白骨精?”石頭迷茫。
“譚鳳儀。”
“不太清楚,說到這裡了,譚小娘子還拿走了我們二百貫錢,說是利錢。”
“什麽,還有利錢。”聞起航痛苦的大叫道。
“是利錢,不過三郎當初你為什麽要簽那個欠款文書呢?”
“石頭啊,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記住,不管在什麽情況下,保命都是第一要務,我允許你無所不用其極的保命。
對於那個欠款文書,說實話,當時那個白骨精讓我簽什麽我都會簽的,不要說一百萬,哪怕一千萬我也會簽的。
記住石頭,當你有力量的時候,你簽的那個文書,就是一張白紙,如果你沒力量,命都沒了,你堅持的原則還重要嗎?
拜托你以後不要什麽實話都對那個白骨精說,她用那麽可笑的理由,也要纏在我們身邊,我總感覺沒好事。”
前段時間忙碌的時候,聞起航看石頭還比較正常,這幾天一閑下來,石頭那顆報仇的心,似乎有起來了,現在可不是報仇的時候,得警告一下石頭。
“石頭,我知道你報仇心切,可都等了這麽長時間了,你難道就想一刀砍死劉大疤就完了,我給你一個建議,你好好想一想,怎麽弄死劉大疤才過癮。
比如一個人一無所有,結果有一天有了一百萬貫,然後還沒來得及花用,就死掉了。在比如一個小兵,突然當將軍了,結果還沒威風兩天呢,就被砍頭了。
石頭啊,要想弄死一個人,殺掉他完全比不上精神上摧毀他更讓他難受。”
“我還是想砍死劉大疤。”
“好吧,想好讓劉大疤怎麽死,咱們就去執行。”
聞起航現在心中也有壓抑不住的怒氣,不知道對誰發火才好,感覺自己在這時代沒有真實感,身如浮萍,建個書院或者教會別人一些原本這個世界沒有的一些事物,企圖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但聞起航還是發現毀滅才是證明自己存在的最快最暴虐的方法,一條生命因自己被乾掉和救一條生命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完全是兩回事。
雖然劉大疤和自己從來也不認識,但既然命運讓劉大疤好死不死的成為一個靶子。聞起航那顆從來沒動過殺機的心,因為譚鳳儀那時刻存在的威脅,陡然變的熾烈起來。
聞起航能明顯感覺到譚鳳儀每天都在有意無意的試探自己,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會被惦記上的聞起航,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
每天都擔心自己的安全,這樣的日子太難熬了。
當聞起航還在努力平複心情的時候,縣城北面日升茶樓的一間雅室內,譚鳳儀正坐在一張新式的茶座上,據店小二說這是聞起航剛剛設計的座椅,試坐了一下確實要比以前的桌椅舒服一些。
“調查的情況怎麽樣。”譚鳳儀對旁邊站著的陳舵主淡淡的問道。
“回譚師姐,青州府根本沒有查到聞起航這麽一個人,甚至沒有聞這樣一個姓氏,開元這個名字到時有許多人,但都不太符合。”
“青州府別的縣城,查探過了嗎?”
“如果一一查探,還需要一些時日。”
“恩,繼續調查吧,這裡有二百貫的錢財,給兄弟們買點酒喝。”
陳舵主抱拳道:“謝師姐。”
“我聽聞張社主已經插手此事?”
“譚師姐這件事情........”陳舵主臉色有點難看。
“你無需解釋,我曾經也是白蓮中人,很清楚白蓮社的規矩,但我隻要求一點,如果找到周師兄不要傷他性命,請你轉告張社主。”
“請譚師姐放心,有消息會馬上通知您。”
譚鳳儀站在二樓的雅間窗口看著遠去的陳舵主出神。
“師姐,你懷疑陳大嘴說謊。”小尼姑從內間轉出來問道。
“說謊不至於,但肯定隱瞞了一些事情。”
“師姐你為什麽要退出白蓮社,你要是還在白蓮社,以你的地位,陳大嘴肯定什麽都會告訴你的,保證他不敢隱瞞。現在你還要花錢才能買到一點消息,二百貫呢,我都心疼。”
“你是心疼沒錢買好吃的了吧。”
“岔開話題,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