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是人類共同的語言,它可以跨越種族、階級、國界,甚至無窮的歲月時光。
如同古典音樂對現代人的影響,千年之後的流行樂曲,同樣可以震撼古人。
雄渾豪邁的歌曲,對於軍人的影響,更強於詩詞儂語的委婉曲調。
對於聞起航演唱的這首《精忠報國》,雖然不是詩詞,但卻讓趙老二滿意之極,無論從詞曲的名稱到詞曲的內容,無不令趙老二感到全身舒暢。
“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做佞臣的潛質。”譚鳳儀冷眼看著盤腿坐在食案之後對烤羊腿發起進攻的聞起航,語帶譏諷的說道。
聞起航一曲豪邁的歌聲之後,全場的氣氛被鼓動起來,他自然要退位讓賢,把場地讓給要繼續拍趙老二馬屁的其余人等。
聞起航訝異道:“我什麽時候成佞臣了?”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難道說的不是我師兄,不過你還沒有做到完美,我師兄闖蕩江湖一十八載,可不是二十年。”譚鳳儀蔑視道。
聞起航無奈的苦笑一下說道:“我讚揚的可不是你師兄的豐功偉績,再說了,二十年可比十八年,要有氣勢多了。”
“看我師兄非常喜歡這首詞曲。不過要是等他回過味來,⑥長⑥風⑥文⑥學,w▲ww.cfw¤x.ne︾t發現你其實讚揚的並不是他,那你說以後的日子,你會不會好過?”譚鳳儀微微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聞起航嘖嘖嘴道:“我也沒說這首詞曲,就是寫你師兄的啊!再說了,作為臣子對帝王的隱私了解的太清楚也不太合適。更何況不就差兩年麽,詩人都是喜歡誇張的,比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白發三千丈。這就是一個形容,對吧?
何況我才多說了兩年,想必你師兄不會太在意的。”
譚鳳儀輕哼道:“自欺欺人。”
“”這不拍趙老二的馬屁,難道還有錯了?要知道原詞可就是這樣寫的啊!誰知道這該死的趙老二為什麽不早兩年出來闖蕩江湖。
校場之上,轟然的叫好聲、喝彩聲,雷鳴般響起。
聞起航遠遠的望了一眼被眾多將領圍攏起來的地方,就知道這該死的趙老二肯定又做了一首四六不通的詩詞出來獻醜。
一群軍中大老粗,大字都未必識全,要是能懂得欣賞詩詞才是怪事,由此看來,不拍馬屁,果然是做錯了。
此時篝火映照下的校場之上,處處歡聲笑語,唯有聞起航所在的位置,清冷無比。
“這些將軍,前段時間還經常來找你,現在怎麽都遠離你了?”譚鳳儀瞅著別處熱鬧的場景有些訝異的問道。前段時間那些將領還經常來找聞起航走動,但今天的聞起航就像是瘟疫,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對此聞起航是非常明了,班師回朝在即,自己馬上就要卸任三軍主帥一職,以後都沒可能繼續做三軍主帥了,與這些將軍既然不是一路人了,他們還費勁前來拍馬屁就毫無意義。
更關鍵的是他們大概心中還有一絲愧疚,畢竟是他們合謀奪取了聞起航此次平叛的功績,這就更不好意思前來與聞起航說話了。
聞起航扔下手中的烤羊腿,微微歎氣道:“馬上就要班師回朝,我也要卸任三軍主帥一職。功勞他們也搶走了,罪名也都留給我了,我還有什麽地方值得他們拍馬屁的。”
譚鳳儀哼道:“一群小人。”
聞起航苦笑一下說道:“小人到不至於,但我這次能當三軍主帥,完全就是一個意外。他們還能在我手下聽任調遣這麽長時間,全仗陛下坐鎮之故,要不然這些將軍們早就翻天了。”
“你似乎對自己沒什麽信心呐?”譚鳳儀疑惑的問道。
聞起航微微苦笑道:“第一次做三軍主帥,我能有什麽信心,這就是趕鴨子上架,硬撐下來的。”
譚鳳儀氣哼道:“卸磨殺驢。”
“喂~~喂,注意說話用詞,誰是驢。”聞起航抗議道。
譚鳳儀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隨口揶揄道:“我看你好像有點舍不得這個三軍主帥一職?”
如此拉風的一個職位,要是能隨意舍棄,那才是怪事。
聞起航哼笑一聲道:“我會舍不得這個破位子?左軍、中軍、右軍,這就叫三軍了?鳳儀,我告訴你,什麽才是真正的三軍。唯有在廣袤大地上馳騁衝鋒的陸軍,浩瀚滄海裡踏浪而行的海軍,湛藍長空中翱翔飛行的空軍。
這樣的三軍才是真正的三軍,也只有這樣的三軍主帥,才能引起我的一點點興趣,至於現在這個左中右三軍主帥”
見聞起航說的興奮無比,譚鳳儀淡淡的說道:“你得熱症了,回去吃點藥吧。”
“”
聞起航深吸一口氣,閉口不言,跟想象力匱乏的古人談論高科技,尤其是和女人,那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懶得再搭理譚鳳儀,聞起航悶頭開始與烤羊腿作戰。
“聞爵,好雅致。”
一個磁性十足的聲音,帶著一絲清冷傳遞過來。
聽到聲音,聞起航輕輕抬頭,就見到李守節與一名軍官走了過來,在食案前站定拱手施禮。
“李兄,請坐。”聞起航微微笑道。
李守節身後的那名軍官,聽到聞起航的話語,立即眼露凶光,盯向聞起航。
聞起航非但不起身還禮,還說請坐,這裡是校場,地上全是泥土,除了聞起航的座位和旁邊譚鳳儀的座位,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座位,這是羞辱。
李守節微微笑道:“聞爵,客氣,李某站立無妨。”
聞起航微微歎氣道:“李兄的涵養果然過人,不過李兄,你千萬不要認為聞某在羞辱與你,雖說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不應該有私仇。但聞某真的與李兄你有私仇啊!所以對你客氣,那才真是對你的羞辱。”
李守節詫異道:“李某何曾與聞爵有私仇?”
“李兄也許並不知情,但這並不妨礙聞某認為李兄知情。李兄身後站立之人,曾在開封郊外,對聞某行刺殺之事。李兄你也不必否認,當日雖然天色已近傍晚,但聞某自認眼力不錯,你身後之人的相貌,正好映入聞某的眼中。”聞起航沉聲道。
“聞爵,這恐怕是誤會。”李守節趕緊拱手施禮道。
聞起航微笑道:“我們私仇歸私仇,但李兄既然已歸降國朝,聞某斷然不會公報私仇。現在所有將領都遠離我,你卻獨獨前來,想必李兄是有話要說,只是說完之後,萬萬不可離我過近,萬一我沒控制住情緒,乾掉了兩位,那就不太好了。”
李守節被聞起航的話語噎得啞口無言,他身後的劉都尉,前行一步,拱手施禮道:“聞爵,那日是劉某冒犯於您,無關我家少將軍。聞爵,要想報仇,大可衝劉某而來。”
聞起航輕哼道:“我的怒火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有話快講,無話速離。”
李守節見聞起航態度堅決,就不再過多交涉,拱手施禮道:“既然聞爵與我等有此誤會,李某就先行告辭,日後定當登門致歉。”
見聞起航油鹽不進,劉都尉臉色陰沉的說道:“我家太尉大行之前,托卑職給聞爵帶一句話:此乃仙門試煉。不知聞爵可否知情?”
聞言,聞起航臉色驟變,緩聲道:“仙門試煉?你可知亂說話的後果?”
劉都尉見聞起航臉色驟變,心中微突,一字一句說道:“卑職說的自然是我家太尉的原話。”
陷入沉思之中的聞起航,連李守節與劉都尉告辭離開,都沒有反應。
良久之後,失去耐心的譚鳳儀輕輕推了一下陷入呆滯狀態的聞起航問道:“怎麽回事?什麽仙門試煉?”
沉思中的聞起航被譚鳳儀喚醒,聽到她的問話,聞起航哀歎道:“我就知道,不應該唱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