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城中赫赫有名的幫閑堂,其實就是一個大型的中介公司,不但是聯絡各種買賣的中間人,也會出售各種隱秘的消息,手下的花胳膊與潑皮,幾乎遍布京師各處,甚至連達官顯貴府中的床幃之事,都能探查的一清二楚。
連續上值七日的聞起航,終於不堪忍受每日的奔波之苦,利用今日休沐的時間,前來幫閑堂,打算在開封城中,購買一處府邸,做歇腳之用。
“小的見過聞爵,您裡面請。”聞起航剛邁進幫閑堂的大廳,一名看著極其伶俐的夥計,就出現在聞起航的面前,作揖施禮道。
聽到店夥計的招呼,聞起航微一愣神,方才讚歎道:“呵,不愧是幫閑堂啊!連聞某這樣的無名小卒,都能一眼認出。”
“聞爵過謙了,如今您的大名,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但響徹京師,更是傳遍天下,無論文名還是武績,都是當今天下首屈一指的少年俊傑。聞爵您可能有所不知,您初入京師時,所作的一首詩詞,至今還被我們幫閑堂的包老所珍藏。”店夥計挑著拇指稱讚道。笑嘻嘻的臉上還流露出一股崇拜之情。
“這都是一些虛名,不值一提。”聞起航笑道。
見聞起航神色得意,跟隨而來的譚鳳儀,輕哼一聲,以示不滿。聽到譚鳳儀的哼聲,聞起航隻好收斂一下得意的神情。
“聞爵您這邊請。”見氣氛有些尷尬,店夥計連忙說道。
聞起航隨著店夥計七轉八繞走進廳堂後的一間雅室,隨意打量了一下這間雅室內的陳設,就見到室內許多家具,都是出自管樓村自己建立的木器作坊。
“聞爵您請上座。”見聞起航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店夥計察言觀色道。
聞起航點頭,剛坐定,一名容貌俏麗的婢女已經端著茶盤,從室外走進來上茶。
“小的聽聞,爵爺您喜好飲用清茶,這是我們幫閑堂根據爵府的秘方,自製的一種清茶,還請聞爵您品鑒。”店夥計站在一旁出言介紹道。
聞起航聽到店夥計竟然守著自己,堂而皇之的說出這是根據自己的秘方,而研製出的新茶,心中就是一陣無奈。這要是放在後世那就是侵權,但是現在別人能用你的秘方,都是屬於你的榮幸,這叫人上那說理去。
聞起航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點頭道:“不錯,有些龍井茶的味道。”
“聞爵您果然是行家,這茶確實出自杭州西湖龍井一帶,若是您喜歡,等會走時,小的給您包一些。”店夥計奉承道。
“這個先不急,本爵今日前來幫閑堂,是有事要麻煩貴堂,不知貴堂可否行個方便。”見店夥計半天也不詢問自己來的目的,聞起航隻好開門見山的說道。
“請聞爵明言,只要是我們幫閑堂力所能及的,定然會傾力相助。”見聞起航說出此行的目的,店夥計立即答道。
店夥計與聞起航繞了大半天,其實就是在等聞起航自己說明來意,但聞起航卻不懂古代這個行當的規矩,幫閑堂幫人處理的事情非常繁雜,甚至有一些是殺人越貨的買賣,在幫閑堂不知客人來意的前提下,是不會主動進行詢問的,萬一客人打算做的是不可見人的勾當,那第一時間就必須撇清關系才行。
“那就多謝貴堂了,是這樣的,本爵打算在京師之中,尋一所宅子,作為歇腳之用,最好是離大理寺近一些的,本爵最近一段時間都可能要在那裡上值,這樣也會方便一些。”聞起航說道。
“原來如此,不知聞爵您是打算租用還是直接盤下?”店夥計詢問道。
“這個倒是沒關系,只要中意,無論租還是買,都沒有問題。”聞起航說道。
“小的認為還是直接盤下比較好一些,現在新朝創立,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空出了不少的宅子,所以價錢也比較低廉一些。若是聞爵有所忌諱,只要請大相國寺的高僧做場法事,也就能保佑家宅安康了。”店夥計說道。
每一次新朝建立,京師之地,就會出現許多無人居住的宅子,雖然古人比較忌諱宅子之中有冤魂作祟的事情,但生活在京師之地的百姓,對這方面,就明顯沒有那麽多的忌諱,作為寸土寸金的京畿之地,沒有死過人的宅子,那簡直就是屈指可數。尤其皇宮之中幾乎每天都在死人,連皇帝都不在乎,何況是百姓。
“這倒是沒有關系,只要宅子的來源合法就好,至於強取豪奪的事情,本爵是堅決不能做的。”聞起航正色道。
“聞爵您放心好了,我們介紹的宅子,那來源絕對都沒有問題,這個我幫閑堂可以作保。”店夥計保證道。
“那就好,只是這價錢如何?”聞起航問道。
“三進三出的宅子,這價錢大概是一萬三千貫左右,宅子新一些的就貴一點,但總價都差不多。”店夥計介紹道。
“.......”一萬三千貫,古代的房產商,果然是同樣的黑啊!按照現在百姓們的收入,幾百年才能買這樣一處宅子。就算是自己這樣的官員,也需要積攢十幾年的俸祿,才能勉強盤下。
見聞起航不言語,店夥計繼續說道:“若是聞爵對這個價錢不滿意?那這樣吧,鑒於這是我們幫閑堂第一次為聞爵您做事, 那關於我們的部分抽成可以為您免除如何?”
想賄賂自己,就用這麽點錢財,門都沒有啊!聞起航拒絕道:“這就不用了,就算是免除了,我也買不起,本爵可是著名的窮鬼,有沒有價格再低一些的。”
聽到聞起航回答,店夥計心中差點罵娘,現在誰不知道爵府一塊香皂,被賣到了上千貫,居然還在這裡哭窮。店夥計想了一下說道:“現在大理寺附近空閑的宅子,就只有這麽大的,至於小一點的宅子,現在也就只有南城,那些泥腿子們住的地方,還有一些閑置的,不過這與您的身份,也不符合,而且那裡離大理寺也太遠了。”
“那租呢?”聞起航無奈道。
“若是租的話,每月就只需要一千二百貫。”店夥計介紹道。
“........”聽到這個租賃價格,聞起航直接就無語了,這古代也太黑了,現在爵府一個月的收入,能有個一千貫,就已經非常不錯了,還要養活許多張嘴吃飯呢,那來這麽多的余錢。
“聞爵可是不滿意?”店夥計詢問道。
“滿意,本爵非常滿意,只是你們這裡有沒有馬車出售?”聞起航苦笑道。反正每天騎馬趕路,是無論如何不能再繼續了,不然早晚要得痔瘡,還是弄輛寶馬車代步吧,畢竟坐車趕路,起碼要舒服一些。
“........”見到聞起航現在露出的表情,店夥計就知道,這單買賣,算是徹底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