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也要給我師兄送美人了?”譚鳳儀不愉道。聞的擔憂可能不無道理,可是如此做,卻實在有違自己做人的原則。
眼見譚鳳儀的眼中已經冒出凶光,聞不得不趕緊解釋道:“首先,我沒有美人可送。其次,如此下作的做法,也不符合我的為人。我的意思是說要防止張行勤會如此作為。
他若是真將謝靈韻這等妖精送給你師兄,我看我們還是趕緊散夥得了。反正介時我們也不會有一點勝算。”
“哦,你到底是擔心張行勤送美人給我師兄啊!還是擔心他將謝靈韻送給我師兄呀?”譚鳳儀盯著聞道:“你可以說實話,你是不是舍不得?”
聞咧嘴道:“天地可鑒,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譚鳳儀輕哼一聲道:“借用你常說的一句話,解釋就是掩飾!”
“........”
聞隻好鬱悶的閉嘴,不然只能是越描越黑。
“除了錢財這一個優勢,難道我們就沒有其他的優勢了嗎?”見聞鬱悶的閉嘴不再言語,譚鳳儀這才說回正題道。
“就這一個優勢,還是我費盡心力,耗時年余,才勉強見到了那麽一點曙光。”聞歎氣道:“還是說說你吧,你這一年多來,都有什麽進展?”
“我........”譚鳳儀輕咬紅唇道。
聞瞪大眼睛道:“譚鳳儀,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這一年多來,你什麽事情都沒有乾?全都在指著我!”
譚鳳儀尷尬道:“........我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張行勤現在開始經略蜀中,強迫峨眉從旁協助,主要是刺探消息以及拉攏孟蜀官員之類的........”
聞不由的扶額哀歎道:“這就是一年多來,你所做的全部事情?”
譚鳳儀微吐粉舌道:“看張行勤的布局,他極有可能想吞並孟蜀,作為建立白蓮政權的基本盤。”
“這個不用你分析,傻子都知道。”聞沒好氣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自己拚死賣活的折騰了大半年才有了那麽一點點起色,這個該死的妖女居然一直在坐享其成。真當自己是凱子呢!
“你........”譚鳳儀嘟嘴道。
“你什麽你呀!譚鳳儀我現在鄭重的警告你,你若還想挽救峨眉,從現在開始就必須完全聽我的,對我不能再有任何的隱瞞。不然........”聞氣憤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不能為了你,就不顧聞府上上下下這百十條人命。”
“我知道了........”譚鳳儀嘟囔道。
眼見這個妖女露出一絲小女兒的委屈之意,聞心中好笑道:“怎麽?覺得委屈?我告訴你,我還委屈呢!你也不想想,你這天天喊著要拯救峨眉,打到張行勤的。
可是你想過敵我雙方的實力沒有?
我們這邊,就只有你,我,加上靜緣這個不靠譜的,而張行勤那邊呢?數十萬白蓮子弟,是要人有人,有錢有錢,要關系有關系。
你認為我們勝算會有幾何?”
“........”
聞歎氣道:“說實話,我們的行為,簡直與蚍蜉撼樹無異。基本上就是九死無生。所以不管此事的成敗如何,我們的原則就是千萬不要牽連無辜。
我可以幫你,畢竟........原因我就不說了,你也知道。
可是此事與他人無關,尤其是府中的百余名學子與怡琦她們,更是與此事無涉。
這個你必須要明白。
”
譚鳳儀抿嘴道:“我明白........”
“明白就好!”聞點點頭道:“那你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
譚鳳儀擔憂道:“你剛剛說過我們唯一的勝算,便是讓我師兄站在我們這一邊,可是隻用錢財這一種手段,能有多大保障?”
“沒有任何保障!”聞搖頭歎氣道:“只是現階段,這是我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砝碼。要知道你師兄現在可是皇帝了,親情已經不在是他的首選。
江山社稷,說白了,利益才是他的首選。
當我知道謝靈韻有著白蓮護法的身份後,我就肯定你師兄登上如今的九五之位,白蓮必定在其中有所牽扯。
也就是說你師兄與張行勤私下一定是有過盟約的。
只是我不知道他們的牽扯到底有多深,而你早早的便已脫離白蓮,對於他們之間的牽扯,恐怕也是知之甚少。”
當時魯中盜匪糾集了不下三千余人,這已經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不說縱橫魯中,但也絕對不會故意去攻打一個貧窮的顏神縣。當時的青州府,兗州府,甚至於濟南府,他們都可以前去縱掠一番。
可這些盜匪卻偏偏選擇了攻打貧窮卻是南北戰略要地的顏神縣,其目的現在看來,自然是不言而喻,就是要朝廷派兵剿匪。只要結合魯中盜匪的背景與謝靈韻的身份,便可知這是為了讓趙匡胤出兵而故意為之的。
若不是因為自己的破壞,他們的行動配合,可以說是堪稱絕妙。
譚鳳儀點頭認同道:“早些年,因為白蓮那是還未曾改組,而前朝世宗皇帝,卻已初具聖君之相。尤其是世宗皇帝年輕力壯,正值當年,張行勤那時便擔憂,若是給世宗三十年時間,這天下極有可能會被他打造成與前唐一樣的盛世。
白蓮從此便再無出世的可能,不止是因為世宗皇帝主張滅佛,恐怕張行勤當時更加擔憂他將再無登臨帝位的機會。
可是當時我也只是在師父的推薦下,初入白蓮,作為白蓮聖女的候選之一,加之我當時年紀幼小,對於張行勤的計劃,也並不太了解,但從當時幾位白蓮護法的口中,偶爾也會聽到一些關於扶持某人代替世宗皇帝的謀劃。
現在想來,這個人選,便極有可能就是當今陛下,我的師兄。”
聞豎起拇指道:“嗯,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分析的極為到位。”
譚鳳儀翻了個白眼,繼續分析道:“若真是如此,想要我師兄站在我們這邊, 恐怕就極難了。這畢竟牽扯他登基的隱秘,一旦此事泄露,被天下人知曉,謀朝篡位的罪名,就算是坐實了,而且是早有企圖........
介時這天下恐將又會大亂。”
聞歎氣道:“是呀,現在對外的版本,是說你師兄上位,是被他手下眾多將軍逼迫,才不得已而為之的。可他若真與張行勤早有謀劃,一旦與其翻臉,張行勤只要將此事弄的人盡皆知,你師兄的皇位........怕是要不保。”
譚鳳儀看了看靠著床頭神態悠閑的聞道:“此事,當初你可是居功至偉,作為帶頭逼迫我師兄上位的大功臣,你現在有何感覺?”
聞撇撇嘴道:“不就是被人利用了嗎!這有什麽!我怕的是有一天,一旦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反而才糟糕了。”
譚鳳儀吟哦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聞感歎道:“這可是至理名言!尤其是皇帝乾起這種事來最拿手。”
譚鳳儀沮喪道:“看樣子,我們的勝算又低了。”
聞卻笑道:“也不盡然,要知道這個名言對誰都是一樣的,只要我越來越有利用價值,並最終超過了他張行勤的利用價值,那倒霉的,可就是他張行勤了。”
譚鳳儀撇嘴道:“你倒是挺樂觀。”
“做最壞的打算,期盼最好的結果。”聞伸了伸懶腰,打個哈欠道:“就這樣吧,該說的我也都已經說了。我們也算是達成共識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先眯一會,等天亮了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