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戰略物資,就會有限制交易的政策,歷朝歷代,莫不如是。
在古代,牛馬作為一種主要的交通工具與動力源,自然也就在限制交易的名單之中。
尤其是馬匹,作為組建騎兵的重要組成,遊牧民族為了保持自身機動的軍事優勢,對於民間的馬匹交易,向來管控極嚴。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畢竟作為遊牧民族,他們依靠的主要謀生手段,就是飼養馬牛羊,其余許多的生活必需品,都需要通過與農耕民族的交易或者搶劫獲得。
同樣農耕民族為了打壓遊牧民族,這些生活必需品,往往也都在限制交易的名單之中。
而其中以鐵器的限制最為嚴格。
鐵鍋、鐵鏟、鐵壺等等,只要是與鐵有關的一切事物,統統都在限制交易的范圍之內。
遊牧民族自然不會因為限制了做飯的器具,從此就不再吃飯了,而通過搶劫農耕民族得來的鐵器,往往都要上交國家,首先保證軍事上的使用,所有用陶器與瓷器來代替鐵器做飯,就成了一個折中的選擇。
這次聞就新建了一個磚窯,燒紙了許多的陶器,這可要比收購茶葉做成茶磚的成本,低廉多了。
“三郎,朱縣令前來求見,正在前廳等您呢。”
平四海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一面是數以百萬計的錢財,一面是自己的小妹,又要落入聞的魔掌,兩頭都舍不得呀!
“好,我這就過去。”聽到石頭的稟報,聞應了一聲,見平四海還在皺著眉頭,拿不定主意,便不由的一笑道:“平鏢頭不必著急,慢慢考慮,要不先隨我去見見朱縣令,我也正好要為你引薦一下。”
“哦,好!”緩過神來的平四海應聲道。還是先不要想了,如此大的買賣,也不是三言兩句就可以決定的,至少先要回府請示一下父親才是。
爵府的前廳中,正在等候的朱縣令,神色顯得頗為局促。若是無事,朱縣令寧願選擇被打死,也不想來面見聞。
就是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小爵爺,硬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從最初的一頭耕牛,開始謀算,一直到現如今高達百萬貫的耕牛交易,是一環扣一環,一招接一招,步步千機。
若非是自己從最初的事件便開始參與,就打死自己,也只會認為這只是一種巧合而已。可若是參與了此事的前後,恐怕就無人會認為這只是一種巧合而已。
一個可以將作戰中的料敵機先用來靈通應變,一個擁有著諸葛武侯般的妙算神通,一個可以將人心與世情結合的天衣無縫的少年權貴,朱縣令實在不認為自己夠格來催債。
是的,就是催債。
有交易,就會有賦稅,管樓村牛馬市的交易,起初他並未在意,何況大多都是一些權貴們在交易,若是上門收稅,就自己這種七品芝麻官,只要不被打出來,就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本想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付過去就算了。誰承想聞這個混蛋,竟活生生的弄出了一筆高達百萬貫的交易。這若再想睜眼閉眼將此事給對付過去,那就是屍位其上,就算不被皇帝砍頭,也要被禦史言官們彈劾成篩子。
“朱縣令,許久未見,近來可好?”走進前廳,聞就笑吟吟的向坐立不安的朱縣令打招呼道。
“托爵爺的福,一切安好。”朱縣令急忙起身,向聞行禮道。
“坐,別客氣,來了府上,就與自己家一樣,別見外。”聞示意朱縣令坐下之後,
對著跟在後面進來的平詩媛道:“平秘書,給朱縣令上杯茶。”
“........是!”平詩媛氣悶道。
“要好茶!”聞叮囑道。
“好的,少爺!”平詩媛咬牙道。
“哎,讓朱縣令見笑了,新收的丫鬟,還沒調教好。”聞輕歎一聲道。
“聞爵,您平時就是這樣使喚舍妹的?”見到聞對待平詩媛的方式,平四海臉色漆黑i道。
“啊,對呀!丫鬟嘛。不就是端個茶,倒個水的,不然我還能指望她做些什麽?”聞疑惑道。
“沒別的了?”平四海一怔道。
“別的?令妹也要會呀!”聞輕蔑道:“不給我添亂就不錯了。 ”
“........”若只是端個茶,倒個水,就不是令人太難以接受了。只要不是還有別的服務項目,想來這二個月,自己的小妹,也沒有收到太大的委屈。
“給朱縣令引見一下,這位是四海鏢行的少鏢頭。”見平四海神色微愣,聞心中得意的一笑,便向朱縣令引薦道。
“平某見過朱縣令。”平四海起身向朱縣令抱拳施禮道。
朱縣令笑著點頭讚賞道:“四海鏢行在京師的大名是如雷貫耳,平少鏢頭的事跡,本官也是經常耳聞,尤其是此次四海鏢行向朝廷敬獻馬匹六百余,實在是令本官敬佩。”
“朱縣令過譽了。”平四海再次施禮之後,這才落座。
“兩位就不要客套了,你們這以後要打交道的地方,肯定會很多。先認識一下,也方便日後行事。”聞笑道。
“少爺,您的茶!”三人聊著天,平詩媛便端茶水走上前來,對著聞惡狠狠的說道。
“朱官人,您的茶。”平詩媛卻對著朱縣令微微一笑道。
“四哥,您喝茶。”平詩媛吐著舌尖向平四海撒嬌道。
“........”這是什麽態度!區別對待呀!聞氣道:“告訴過你很多次了,以後稱呼朝廷官員,要稱呼職務,不準喊官人。”
“莫名其妙!”見聞無端發火,平詩媛噘嘴道。
“聽見沒有?”聞強調道。
“知道了,我稱呼朱縣令,總可以了吧!”平詩媛不滿道。
“知道就好。”聞端起茶水,輕飲一口,泄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