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藥師不肯說,那就隻好我來說了。”
葉辰笑了笑,高聲道:“在場可有懂得煉藥的道友?”
數十人站了出來,一品居多,二品略少,有老有少。
“諸位可知這清華丹的配方?”葉辰笑問道。
“哼,玉蓮子,水草心,輔以丹砂、藥花,燭龍草、彌南葉,製成藥泥煉之。這等配方就算是城內小兒也會幾句。”有一位二品煉藥師當即答道。
葉辰點了點頭,說道:“說的沒錯,若是加上一味紫丁,會如何?”
“紫丁性屬陰,與清華丹藥性相衝!”
“哦?若是再加一味錢蘭草呢?”
“這錢蘭草性屬陽,可相抵之,但這乃是畫蛇添足,無謂之舉。”
葉辰冷冷一笑,喝道:”但若是再加一味雲銷花呢!?”
“這”
“雲銷花那可是毒物啊。”
在場的煉藥師愕然,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會如何。
王居同聽聞葉辰說出的幾味藥,已是駭然,而此刻,葉辰見到無人應答,便冷笑道:“既然無人知曉,王藥師也不肯說,就讓在下為諸位同道解惑。”
“紫丁、錢蘭、雲銷花,一陰一陽一毒,這雲銷花是何毒性想必不用在下多說,陰陽調和是為引,著三味藥融於清華丹,只要有藥引,便可引出雲銷之毒。而這藥引,想必就是楠香葉粉。”
在場煉藥師紛紛恍然,心裡還在推算之時,葉辰話鋒一轉,對王居同說道:“王藥師,不知我說的可對?”
“什麽王藥師竟然給雲妝姑娘下毒。”
“那可是雲銷毒啊。”
富大江聽得頭昏腦漲,連忙扯了扯李元,問道:“這雲銷毒是什麽?”
李元正驚歎於葉辰的手段,見富大江問起,便笑道:“雲銷毒,巫山,之毒。”
富大江雖說沒讀過什麽書,但巫山和聯合起來,怎麽也理解了。
“沒想到王藥師竟然是這種人”
王居同赤紅著臉,怒吼道:“血口噴人!血口噴人!”
“這是汙蔑!汙蔑!沒有證據,何敢妄言!證據呢!”王居同養氣的功夫顯然不夠,此刻神情慌亂,大聲呵斥,在場的人不乏人精,已然知道這是被葉辰說中了。
“證據,王藥師不是已經送出去了麽?在下所言是真是假,讓在場同道開丹驗藥,便可知曉。”
葉辰胸有成竹,而在場的煉藥師也是紛紛要求開丹驗藥。
“你們你們血口噴人!汙蔑!統統都是汙蔑!”王居同不顧形象的喊道,同時轉過身是,對著正在旁觀的葉雲妝哀求道:“雲妝姑娘,雲妝姑娘你信我啊,這丹藥真的沒有問題!信我啊!”
葉雲妝柔柔的笑了笑,朱唇輕啟,溫聲道:“不用開丹驗藥了。”
王居同如獲大赦,剛想笑出聲來,就聽葉雲妝說道:“奴家信得過這位公子,趙媽媽,將丹藥退給王藥師吧。”
在場的人都愣了。
有煉藥師說道:“雲狀姑娘,為以防萬一,還是開丹驗藥的為好。”
“不必了。”葉雲妝輕輕說著,而那三品清華丹也退回了王居同的手裡。這丹藥究竟如何,雖然沒有真真切切的驗過,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丹藥的確如同葉辰所說的那樣,有著雲銷毒。
葉雲妝不讓開丹驗藥,還是為了給這個可憐人一個台階下,給他留了最後的一點顏面。
王居同渾渾噩噩的拿著丹藥,身子向後跌了兩步,撞在了一個二品煉藥師的身上,那個煉藥師當即就嫌惡的將他推開。王居同回過頭,看到此人,慘然一笑,在不久之前,就人還對自己阿諛奉承,就差沒跪在地上舔自己的鞋了。
心神疲累的王居同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邀月樓,葉辰趁著熱鬧也是離開了,富大江和李元二人也是緊緊的跟著。但剛出了邀月樓的大門,就有一侍女迎了出來。
“雲狀姑娘請公子三日後一敘。”侍女將一份請柬遞給了葉辰。
葉辰接過後也沒拒絕,說道:“有勞了。”
侍女微微欠了欠身,轉身回返。
富大江豔羨的看著葉辰,說道:“能單獨受到雲狀姑娘接見的可是極少的。”
“雲狀姑娘主動邀人,這還是頭一次。”李元笑道,也是透露出林雲狀被動的跟人單獨相處,委婉的表達出了對方的身不由己,希望葉辰不要對葉雲妝抱有成見。
葉辰看了李元一眼,笑道:“自是榮幸。”
三人出了邀月樓,富大江便連忙想要表現,帶著葉辰回到了自家家宅,挑了一間最好的客房,打掃的乾乾淨淨,更是擺了家宴,是好一通熱情款待。
吃飽喝足,葉辰回到客房內休息。
隔天,邀月樓一事沸沸揚揚的傳遍了全城,王居同的名聲直接就跌倒了谷地,臭不可聞。就連吳家的丹藥都一下子不出去了,王居同煉得丹藥更是多多少少都被開丹驗藥,生怕其中有王居同的手段,下了毒。
開丹驗藥,對於一位煉藥師來說就是扇他的臉,更是結仇之舉,但眼下王居同名聲臭了,全城的人都朝他扇巴掌,也就不在乎了。
陶沙城吳家之中,王居同正陰沉著臉坐在一邊,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坐在上首,臉色更加陰沉。
“你可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保你?!眼下千夫所指,邀月樓更是來討要說法,你可知就是因為你,我吳家損失了多少?”
瘦骨嶙峋的老者乃是吳家現任家主吳通,作為陶沙城內有數的丹藥大家,名聲的重要性他自然最清楚不過。眼下自家撐臉面的三品煉藥師惹出了這麽些事,名聲臭的不能再臭,還有誰敢買他家的丹藥?
眼下想要恢復名聲, 只能將著王居同趕出吳家,與其撇清關系。但陶沙城內不是他吳家一家獨大,田家在一旁虎視眈眈,吳家又只有王居同這麽一位三品煉藥師,若是沒了王居同,田家立刻就能壓著吳家的所有生意。
左右兩難,吳通雖說怒極,但還是費盡力氣保下了王居同,隻盼著風頭過去,再放他出來。
“都怪那個混帳小子!”王居同雙眼中溢滿血絲,整整一個晚上,他都在罵著那個攔路殺出來的葉辰。
吳通拍案而起,怒道:“他也是你能罵的!”
“家,家主”王居同愕然,不知吳通為何暴怒。
“你平心而論,若是你,見著有人在三品丹藥裡下手,單憑你這狗鼻子,能嗅得出什麽?那年輕人,不但將那三味藥說得通透,更是洞悉藥理,連你設的藥引都推了出來,你憑什麽敢出口侮辱?!”
王居同先前心中只有怨恨,沒有思考太多,此刻被吳通點醒,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