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黃仁卻批命的搖頭道:“不會的,陳大哥從不撒謊,他說有就是有!”
“哎……”對方也無奈了。
最終,又回到了初始階段,黃仁剛剛參軍的時候。
“阿彌陀佛……”方正看到這裡,一切都明白了。兩個老人的一生,一個守護了他一生,一個為了報恩尋了一輩子!
這是兩個老兵之間、男人之間、兄弟之間的承諾!
但是最終,陳大山還是騙了黃仁,黃仁卻執著的要去尋找根本不存在的魚露村,不是他傻,而是他從未放棄過對陳大山的承諾,哪怕希望為零也會找下去。這是一種近乎於傻的執著。
“師父,他們都是傻子。”紅孩兒又罵道,只不過眼眶卻有點濕潤了,他不在乎一個人的生死,也不在乎誰去死,作為一個大妖王信奉的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殺人也就那麽回事。但是,陳大山、黃仁、以及他們的戰友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卻是森林法則之外的東西,這東西他不懂。甚至和森林法則相違背,看起來很傻,傻的他想罵娘!但是卻又讓他心酸,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在心中滋生,那滋味不太舒服,眼睛有點酸。
方正沒有理會紅孩兒,而是來到黃仁的病床前,微微彎下腰,低聲道:“黃仁,歸隊了。”
黃仁聽到這話,眼睛猛然就亮出了精光,擴散的瞳孔再次凝聚,依稀中他仿佛聽到了集結號,仿佛聽到了久違的操練聲,一二一!一二一!
黃仁仔細看去,眼前多了一個人,身材筆挺,高大如山,有點古板,眼神卻溫和的陳大山!
“大山哥……”黃仁癡呆這麽多年,第一次無比發音準確的叫出兩個字。
眼前的自然不是陳大山,而是方正。方正用一夢黃粱,讓老人再次見到了陳大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陳大山沒有親人,他如何能找到親人?以黃仁的性格,怕是要找到死了……最總還是會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方正道:“黃仁,你真的沒找到我的家人麽?”
黃仁一聽,頓時哭了,哭的稀裡嘩啦的,艱難的道:“我對不起你……我沒找到……嗚嗚嗚……”
一個老人淚流滿面,瞬間哭成了淚人!
而這一幕,黃興華、黃振華卻看不到,他們也被方正入夢了,只能看到方正站在那發呆,兩人還很好奇,這和尚到底在幹啥。
“好了,別哭了,你再想想,你真的沒找到我的家人嗎?”方正問。
黃仁愣住了,看著方正,看看那個盒子。
方正將盒子拿過來,拿過黃仁脖子上的鑰匙,將盒子打開,那裡裝著的正是當年陳大山交給黃仁的小布包,裡麵包著一個軍功章。這麽多年了,依然十分嶄新,顯然,黃仁保存的非常好。
看著軍功章,再看著眼前的陳大山,陳大山微笑著看著黃仁。兩人身邊的景色開始發生了變化,滔滔江水奔騰著,兩人站在松花江邊……
然而黃仁並不覺得突兀,仿佛一切就該如此一般。
方正順著松花江往上遊看去,群山起伏,如同一條條黑色的巨龍。這些景象,並不是方正變化出來的,而是黃仁最想看到的景象,方正只是順勢而為而已。這一刻,他將夢境交給了黃仁,讓黃仁去看,去思,去想……
方正再問:“你真的沒找到我的家鄉麽?”
黃仁仰頭望著天空,忽然唱起了歌: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裡有森林煤礦,
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裡有我的同胞,
還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
唱到這裡的時候,黃仁突然跪在地上,仿佛哭墳一般,嚎啕大哭,哭喊著九一八三個字,老淚縱橫,跪地磕頭……雖然沒說,但是方正聽的到,他在喊他有罪!他沒能守護自己的家人,讓家人遭了難!雖然打走了侵略者,可是他依然在悲傷!
“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九一八”,“九一八”,
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脫離了我的家鄉,
拋棄那無盡的寶藏,
流浪!流浪!
整日價在關內,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夠回到我那可愛的故鄉?
哪年,哪月,
才能夠收回我那無盡的寶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麽時候,
才能歡聚在一堂?”
歌聲到了最後,黃仁跪坐在地上,久久無法平靜。而在黃仁邊上的方正同樣無法平靜,他也是這片大平原上長大的孩子,他無法想象當年祖國大地面對侵略者燒殺搶掠時候的悲涼,又有多少如同黃仁、陳大山一般的英雄為了保護祖國而踏上戰場,最終死了都找不到家鄉,找不到埋骨地,甚至留不下名字!他們為什麽去死?利?想想他們滿身補丁的衣服,食不果腹的日子,感冒沒有藥的窮困!名?誰又能記住那小小的一支農民武裝?誰又能記住裡面的陳大山,和他的戰友?誰又能記住,一次又一次掩護群眾撤離,留下來打掩護的戰士?想到那三千多人的隊伍,打的只剩下五十多個殘兵……方正的心都糾起來了。
方正忍不住問道:“當年,為什麽要參軍?”
“保家衛國!”黃仁一字一頓的說到,然後站起來,昂首挺胸!那一瞬間,方正仿佛看到了最後戰場上的黃仁,雄姿英發!
黃仁喊完之後,看向方正道:“大山哥說過,男字上面是田,下面是力!在家,田就是地,男人以力耕地,養家!在外,田就是天,男人以力頂天,衛國!戰爭贏了,有家回家,沒家回國,沒國建國!”
“那陳大山的家在哪?”方正問。
黃仁盯著方正,指著眼前的一片山河道:“這就是他的家!這就是他的家!這就是他的家!……”黃仁的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終眼前的景色破碎。
躺在病床上的黃仁猛然睜開雙眼,眼神無比明亮!雖然剛剛手術過的身體,有些沒有力氣,但是說話依然氣勢十足的問道:“這位法師, 你有事麽?”
方正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恭喜施主。貧僧沒事,告辭了。”
就在黃仁睜眼的瞬間,方正腦海中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叮!恭喜你完成無相門任務,獎勵佛經《金剛經》一部!獎勵功德一百!”
“只有一部經書?”方正有些不爽的問道。
“一部經書?很多人一輩子就研究一本經書,就可以成佛!這可是靈山珍藏版經書,可不是凡間的經書,更不是你那手機上看的經書。裡面許多內容都有所不同,這才是真經!當年唐三藏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取了真經,你一下子就得到了,還想怎?上天不?”
“得,你都這麽說了,我知足了,行了吧?”方正也就是隨口一說,他很清楚,系統出品必然精品!雖然只有一部經書,但是肯定值這個價!更何況,還有一百點功德贈送呢,已經是大賺了。
PS:存稿沒了,欠兩更,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