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薑意恆,就在王城之內,大敗白骨魔君!”
拍一聲驚堂木,台上的說書人環顧四周,扯著嗓子,“老魔凶殘,言辭鑿鑿,揚言要血洗神都!”
鑼鼓鏘鏘,“說到這兒,恐怕就有人會問,這白骨魔君,究竟是個什麽人物?”
“我來打個比方吧,”捋一捋袖子,伸出手來,一臉驚恐狀:“那就好比是魔道裡的的神仙真人。來去乘風,駕一道黑雲,白骨魔法,殺人盈野。”
“而這薑意恆,”喝下口茶,潤了潤嗓子。
表情誇張,提高了嗓門:“這個薑意恆,就更不簡單了!”
紙扇一開,弄出點風來,“生的可是英俊瀟灑,器宇軒昂,黑壓壓的萬人校場,鴉雀無聲,雄赳赳的孤膽英雄,豪氣乾雲!
但問這天底下,誰與爭鋒?”
酒肆外,酒旗招展,清風徐徐,明月朗照。
薑意恆聽著聽著,拍一下大腿,自己都樂了。
這才歇一會兒,就有人把這事寫成評書了?
“小白你說,從今往後,是不是就會有大把的小姑娘,對我芳心暗許,奮不顧身?”
白菀豢誥疲骸按蟾紓憒孀耪廡乃伎刹煌祝鄙袂檠纖啵叭松裟艿靡緩煆罩海鬩浴!
薑意恆渾身雞皮疙瘩,看白這一臉癡像,怕是又想起他的神仙姐姐了。
“你兩在這!”李煜風風火火地走來,麻溜坐下,“真他娘的不夠朋友,喝酒怎地不叫上我?”
薑意恆雖然和龍虎山不對付,但卻並不遷怒李煜,愛憎分明。
李煜也不客氣,自己倒上杯酒:“你知不知道,現如今,在這神都裡,人人都想和你見上一面。”
也不廢話,“我今天來找你,是要和你商量一起進山的事!”
“白骨老魔?我一個不就夠了?”薑意恆成竹在胸,勝券在握。
“你可拉倒吧!”李煜一臉揶揄,“就你那一拳,天時地利人和,瞎貓碰上死耗子。這種情況,你還能出幾拳?”
薑意恆看著他,笑容古怪。
“你別這樣看我,}得慌!”抓起一隻雞腿就往嘴裡塞,“很多人已經盯上你了。”
“盯住我幹嘛?我一光棍,身無長物。”薑意恆大喇喇,不以為意。
“就你這樣橫空出世,來歷不明,你說說看,誰能不覺得你身上有些秘密?”李煜狼吞虎咽:“就算是我,也會想知道!”
“哦?”薑意恆飲下一杯酒:“那你怎麽不問?”
舔乾淨手指,李煜正色道:“我交朋友,從來都只看對不我胃口。你,很不錯!”
四目相交,磊落光明,惺惺相惜。
“好!”薑意恆高舉酒杯,豪情萬丈:“且喝下這一杯酒!”
月入酒中,共飲一心!
“好!”李煜抹乾淨嘴,目光炯炯,心生呼嘯。
冷不防,被一腳踢在屁股上,“好膽!”李煜轉身,就要發作。
定睛一看,卻又縮了回來:“師...師...師叔。”
薑意恆一口老酒噴出來,濺了公子哥一臉:“他是你師叔?”
公子哥一臉茫然,深吸口氣,猛地咆哮起來:“薑意恆!你個王八蛋!”
李煜無奈之極,死死拉住他,“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我們還有一場架沒打,新仇舊恨,就在今天!”
公子哥滿臉通紅,咬牙切齒,被李煜拽著,撲騰起來。
薑意恆正準備調笑他兩句。
“薑公子。”玉無道沐浴著月光,遠遠走來,聲如天籟。
公子哥冷靜下來,掙開李煜,哼了一聲。
薑意恆心中奇怪,嘴上說道:“就差個獨孤破了。
”“薑兄果然料事如神。”獨孤破從屋頂躍下,在他身後,月亮又大又圓,仿佛從月中落下。
“那就不廢話了,你就說說那個白骨老怪是怎麽回事?”薑意恆問道。
玉無道頷首,模樣靈動:“白骨山就在城西五百裡外,人跡罕至。”
“那日我從白骨山路過,正撞見那魔頭出關,四處抓人練功。”
語氣不緊不慢,娓娓道來:“我同他纏鬥了不少時,可這魔頭畢竟是個運神境的高手,我不是他的對手。”
略顯無奈:“隻好往神都逃來。”
說到這兒,玉無道望向薑意恆:“不知薑兄當時使得是什麽手段。”
薑意恆默不作聲,隻覺得這人並不簡單。
感覺到有人在窺視這裡,轉頭望去,五個紈絝模樣,來者不善。
“你就是薑意恆?”這人眼高於頂,臉色蒼白,一看便是聲色犬馬之徒。
“他們都說你很厲害?打退了什麽白骨老妖?”一臉不屑:“不會是你請來的托兒吧?”幾人哈哈大笑。
幾人凶神惡煞:“我們就把話撂這了,這白骨老妖的頭顱,我們收下了,你最好給我放聰明點!”
眼光一下就被吸住了,“哪裡來這麽漂亮的小娘子?”
其中有個人,錦衣華服,伸手就要來捏玉無道的下巴,玉無道輕輕扭身避過。
卻不知道,那人順勢,錯身一指,動作隱晦,要破薑意恆的丹田。
無聲無息,如宇宙初開時的無邊黑暗,深邃神秘。
一指戳在薑意恆的小腹,像是在其中埋入了一顆宇宙的種子,
瞬間爆炸,無窮無盡,大圈套小圈,生生不息。
一擊得手,迅速退後,笑聲張狂。
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白驚呼一聲:“大哥!”
薑意恆捂著小腹,表情痛苦,不可置信。
那人神色狠毒,三角眼,狼顧之相,好勇鬥狠,睚眥必報,
他名叫做玄空生,太乙玄清門的少主,含著金湯匙出生,無法無天。
天賦極高,修道以來,從沒遇到過對手。
可自從他見了薑意恆那無敵一拳之後,心志動搖,第一次覺得這世上有人是不可戰勝的!
心胸狹窄,剛愎自用,眼裡揉不得沙子!
薑意恆成了他的心魔,
夜不能寐。
“你!”
白怒發衝冠,血氣暴走,骨骼震動,骨髓發燙,亮如白銀。
李煜怒火中燒,率先出手,“拿命來賠!”
悲憤交加,
獨孤破、玉無道,還有那公子哥一齊出手。
“給我擋住他們”,太乙門少主沉聲道。
“是!”身邊四人顯然也是好手,身形交錯,灰蒙蒙氣流盤旋,組成一套奇異的陣法。
“太乙誅仙大陣?”獨孤破推手,落入當中,天地混沌,蝕骨風,削肉雷火。
陽剛血氣,刮骨鋼刀,東倒西歪;神念強大,無孔不入,攝人心魄。
這四人居然都是神變高手!
太乙即太一,大道之子,修的是宇宙爆炸,天地初開的無上玄通。
這個少主一步一步走向薑意恆,像是在看一條死狗。
“不得不承認,我玄空生這輩子沒服過什麽人,而你,是第一個。”
咬牙切齒,妒火中燒,“很可惜,你就像是宇宙爆炸時的第一縷光,隻配有一瞬間的絢爛。”
玄空生握緊拳頭,一顫一顫,如心髒跳動,滾燙的生命力,天地萌芽。
此時,卻用來殺生,最諷刺不過!
玄空生,參的是宇宙造化,胸中卻無半點容人之量。
薑意恆神情痛苦,全身血氣就要渙散,雙目無神。
“下輩子,別再投錯胎了?!”玄空生表情猙獰,已入魔道?
那公子哥咬破舌尖,強行收穩心神,從誅仙陣中跌出,雲龍風虎,撲向玄空生。
玄空生見勢不妙,回身一拳,
如春雷,如驚蟄,萬物生發,胎心萌動,宇宙開辟。
公子哥力不從心,硬接一拳,倒飛出去。
白衣染血,點點寒梅。
“師叔!”李煜痛呼,狀若瘋魔。
公子哥掙扎著起身,慘烈一笑,
披頭散發,眼中卻有股不羈的赤誠火焰。
蔑視著玄空生,歪歪腦袋,不容置疑。
“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