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城下,旌旗漫天,戰鼓擂擂,三千大軍將這座剛經歷過戰爭洗禮的小山丘團團包圍,在不遠處的另一座小山丘上,李景孝和他的兩個弟弟李景忠、李景義正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對面日軍的動向。 “大哥,這都一天了,為啥還不發起進攻啊?”二弟李景忠扯著嗓子大喊道。
“是啊大哥,”三弟李景義也有些沉不住了:“方才收到九龍方面的密報,說是倭寇已經從山上突圍了,而且正朝著我們這邊趕來,如果再不將山上的倭寇剿滅,到時候免不了腹背受敵啊。”
“三將軍現在在哪?”李景孝冷冷地問道。
“三將軍緊追著倭寇離開了九龍山,一路上也截殺了不少,但總的來說還是追不上先頭部隊。”李景義回答道。
“那還擔心什麽,”李景孝反問道:“只要三將軍的四千人馬一到,咱們就是七千人了,還收拾不了這殘存的一千多倭兵?況且,以現在這種局勢,即便能攻下竹山,傷亡也絕不會小於兩千,與其這樣,倒不如變主動為被動,讓山上的倭兵自己前來送死。”
“自己送死?”李景忠撓了撓頭,不解地問道:“難不成還能讓他們自己下山啊?”
“就是這個意思,”景孝點了點頭:“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切都要等三將軍來了才能見分曉。對了,山上的水源斷了麽?”
景義搖了搖頭,歎氣道:“找了當地農民幫忙指路,發現原來的泉眼早就被堵死了,想必倭寇又另外開鑿了新的泉眼,找起來還真是要費些功夫。”
“費工夫也要找到,現在倭寇糧道已斷,若是能將水源一同截斷,也許不用等到三將軍前來,這幫賊兵就忍不住跑下山了吧。”說著,景孝抬頭望了望對面山寨中升起的嫋嫋炊煙,慍怒道:“居然還有糧食燒火做飯,看來短時間很難逼他們就范啊。”
視線轉回到竹山城,士兵們一邊將滾燙的熱水從大鍋中舀出,一邊向其中倒入剛打上來的冷水,這套動作已經重複了半個時辰。
秀保和諸將來到士兵中間,望著冒著熱氣的沸水和徐徐升上天空的白煙,無奈道:“沒想到,德川家將工事修建得如此完善,卻唯獨沒想到留下點糧食以備不時之需,你們看看,用這招也許能騙得了明軍,可騙不了士兵們的肚子啊。”這邊剛說完,便聽見身邊幾個足輕的肚子咕咕作響,秀保除了安慰幾句也沒有別的辦法,隨身攜帶的糧草不足,即便一天隻吃一餐,最多也就能挺三天,照這麽下去,恐怕不等明軍動手,將士們便餓倒在這草木不生的荒山上了。
“還請殿下贖罪,外臣確實沒想到,這諾大的竹山城竟沒有一粒糧食。”基次頗為愧疚地對秀保說道。
“這不是你的錯,”秀保擺了擺手:“這是一座空城,即便有糧食,想必也會被當地百姓偷走,怎會輪得到吾等享用。”
“是啊,後藤大人無需自責,”晴勝也站出來打圓場:“反正備中殿下已經得到消息,相信很快便會抵達竹山,我們再忍一忍,一定能逃出生天的。”
“多謝侍中和諸位大人,”基次躬身謝道:“雖說糧食短缺,但水源還是充足的,照清州到竹山的距離估算,最早今天夜裡,最晚明天傍晚,備中殿下一定會進入竹山一帶的。”
就在這時,一名忍者模樣的年輕人翻牆而入,沒等武士們有所動作,便“噗通”一聲跪倒在秀保跟前,大聲疾呼道:“啟稟侍中殿下,大事不好了!”
“你是德川家的新右衛門?!”晴勝一眼就認出了這名忍者:“難道秀忠殿下他…”
“小人正是德川家的忍者武藏新右衛門,”忍者衝晴勝點頭示意,便又朝向秀保,神情悲憤地說道:“昨天夜裡,大批明軍突襲堤川外圍我軍陣地,我軍猝不及防,死傷者慎重,少主不得不率兵南撤,他命我前來告訴殿下,說他對不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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