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聽到屋外的打鬥已經停止,秀保闊步走出了房門。 見到秀保朝自己走來,泰綱和信友趕忙拜服下去,而景吉卻眉頭緊鎖,單拳緊握地蹲在忍者的屍體旁。
秀保看出景吉神情異常,關切地詢問道:“怎麽,難道發現什麽線索了?”
“臣已經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了。”說著,景吉將右手緩緩松開,一隻手裡劍引入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簾。景吉指著手裡劍側刃的花紋對秀保說道:“殿下,這是在明顯不過的了。”
“三葉葵!”秀保不禁一怔,將手裡劍拿在手中反覆地檢查著,仿佛不敢相信這個結果。景吉躬身回答道:“正是,這的確是德川家的家紋,此事定和內府殿下脫不了關系。”
一提到德川家,泰綱便激動地斥責道:“這定是柳生宗嚴和服部半藏搞的鬼,臣早就聽聞他們訓練了一批死士作為忍者,奔赴全國各地為德川家搜集情報。主公您也看到了,此人毫不懼死,一定是這些忍者中的一員。”
秀保知道泰綱和宗嚴有仇,總想將髒水都潑到他身上,只是這次做得太過明顯且過於牽強了。這在秀保猶豫不決之時,中藤信友恭敬地問道:“主公能否將此物交予小人一觀。”
要不是他說話,秀保還真將這個立了大功的小姓忘記了,想到此人有些本事,便將手裡劍遞到他手中。
“主公切莫中計,此賊絕非德川家的忍者。”信友剛拿到手裡劍便肯定地說道。
泰綱顯然不願接受這個結論,滿臉不悅地呵責道:“這上面可是刻了德川家的家紋,你小子可別胡說啊。”
信友並沒有被這位劍豪的威勢震懾住,反而是用一種鄙夷的口氣反問道:“小人冒昧地問一句,既然是忠心耿耿的死士,定是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又怎會冒著主家被人發現的危險,將家紋標識在隨身物品上呢?這可是忍者的基本素養之一啊。”
“切,你小子別把話說絕了,你又不是忍者,怎會知道忍者的想法呢。”泰綱不以為意地反駁道。
見泰綱如此咄咄逼人,信友竟也毫不相讓:“也請上泉大人別把話說絕了,您又不是小人,怎麽知道小人不知道忍者的想法呢?”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泰綱怒不可遏地伸手拔出了佩刀。
“慢著,”秀保厲聲呵斥道,“你們還把我放在眼裡麽?”
“臣(小人)有罪,還請主公原諒。”兩人惶恐著跪拜下來。
“好了,”秀保示意兩人站起來,雙眼直盯著信友,好奇地詢問道:“我也想知道,你怎麽就能這麽肯定呢?”
信友深施一禮,恭敬地回答道:“小人不敢欺瞞殿下,從五歲時起,小人便被家父交由箱根山的風魔黨首領撫養,雖然因為年幼未能加入忍者,但對風魔一黨的情況卻是了解得一清二楚,識破這些小伎倆自是不在話下。”
“哦,這麽說你是風魔小太郎的徒弟嘍?”秀保不禁對這個少年產生了興趣。
信友倒也不謙虛,頗有些得意地點了點頭:“主公英明,小人便是第五代風魔小太郎的徒弟,中藤信友。”
風魔小太郎是北條氏忍者眾風魔黨的首領代代相傳的名號,而風魔黨是以箱根山為根據地的忍者軍團。
作為相摸國的忍者眾,自北條早雲開創基業之後便一直侍奉北條一族歷經早雲、氏綱、氏康、氏政以及氏直五代北條家主,是北條氏從興國寺的小豪族發展成支配整個關東的大大名的關鍵力量。
因為風魔一黨之首領慣以“風魔”為姓,“小太郎”為名,所以歷代首領都叫風魔小太郎。這個名字會隨著家主以及忍法秘傳書一代代傳下去。
秀吉率領二十余萬大軍圍攻小田原時,風魔一族始終不離不棄,與主家共存亡,在開城之日幾乎全族殉難.余下的極少風魔忍者仍舊留在了關東,但已經由北條氏的禦用忍者改行做了盜賊。
但在同一個時期,武田家的忍者集團也因為失去主君,漂泊到了江戶,兩個集團就在江戶內爭權奪利起來。德川家康忍無可忍,終於下令緝拿這兩個集團,結果風魔一族與武田忍者竟然互相檢舉告密,最後全部被捕入獄,第五代小太郎也於一六〇三年被處刑,至此風魔一族終於滅絕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小太郎應該還在江戶偷雞摸狗吧。
秀保有些喜歡這個頗有傲氣的少年了,雖說知曉了風魔黨的現況,但仍調謔道:“大名鼎鼎的風魔小太郎的徒弟怎麽會甘為本家的小姓呢?”
信友卻是一臉真誠地回答道:“北條家滅亡後家師被迫在江戶‘隱居’,小人便回到了祖父的身邊經營居酒屋,後來承蒙幸之助大人的幫助,得以成為本家的一名小姓。聽幸之助大人說,淺井大人、那須大人皆是因為主公的提攜恢復了家名,我中藤氏乃是鐮倉黨阪東八平氏之一長尾氏的支流,也算是一方名門了,德川內府被改封關東後,祖父未及時臣服,不得不面對改易的命運,因此小人希望…”
“慢著,”秀保打斷了信友的請求,嚴肅地說道:“你不會認為憑借這個功勞就能恢復家名吧?”
“當然不是,”信友搖了搖頭,神秘地說道:“但小人想用一件東西跟殿下做這個交易。”
“你也和我做交易?”秀保哈哈大笑起來,“說說,什麽東西這麽有分量,竟能換取家名複興?”
信友指了指地上的忍者,正色道:“就是這個,恕小人冒昧,若是本家的忍者足夠多,情報網足夠強大,此人是絕對進不了本丸的,由此可見殿下在這方面還是缺少人才啊。”
秀保微微頷首,心中念道:雖說早已命霧隠才蔵前去招攬甲賀伊賀的忍者組建情報網,但甲賀的忍者大多成為了秀吉的禦用忍者,不宜引用,伊賀的忍者但凡優秀的早就被家康籠絡了,剩下的都是不堪重用的雜魚, 因此直到現在都沒有形成足夠的規模。
“小人願跑一趟關東,為主公將風魔黨招募過來,風魔黨與甲賀、伊賀忍者分屬不同流派,彼此並無交集,將他們納入本家的情報網定會比招募甲賀伊賀的忍者安全得多,而且請主公放心,他們的能力也絕不會輸給近畿的這般忍者。”
“這便是你說的交易?”秀保和藹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年輕人。
“難道這個條件還不夠誘人麽?”信友執拗地反問道。
“好吧,就照你說的辦,”秀保用折扇輕輕敲了敲信友的腦袋,頗為欣賞地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萬不能走漏風聲,只要這些風魔黨能讓我滿意,定會為你恢復家名。”
聽到秀保的許諾,信友熱淚盈眶,當即拜伏下來,發誓無論如何也要完成秀保的重托。
解決了情報網的問題,秀保心情也陰轉多雲了,但是面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他急命信友將高虎從內室喊了出來,指著地上的屍體,頗為期待地問道:“來吧,本家的第一智囊,說說你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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