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進來的人正是高共帶領的武士。
經過一段時間的打問,追捕,高共等人終於又追回到了晉陽。
從進門的那一刻起,高共就盯上了坐在角落裡的豫讓等人。原因很簡單,整個酒店大廳裡的客官有說有笑,可是坐在角落裡的豫讓等人卻是僵硬的坐在那裡,作為行伍出身的高共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由於是晚上,單從背影上,高共不能確定坐在角落裡的人就是豫讓等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幾個絕對不會只是吃飯那麽簡單。
豫讓等人並能沒有注意到進來的來人,兩個手下隻管安慰豫讓,那裡還有精力注意什麽人走進店裡。
高共立即帶人進入到客棧的雅間內,密切注視著外面豫讓等人的行動。
果不其然,沒有等多長時間,豫讓等三人起身朝外走去。
就在豫讓準備走出酒店的那一刻,終於露出了他的真容。
“噫---”高共大吃一驚,他一眼就看出,此人正是他要找的豫讓。真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只要找到了豫讓,也就等於找到了趙娣、智玨等人。
“跟上他們。”高共低聲對手下命令道。
豫讓等三人走出飯店,縱馬來到晉陽南門。
此時,天色已晚,早就沒有了行人和官軍的影子。
來到南門附近,豫讓翻身下馬,仔仔細細的沿著城牆周邊尋找。他想在這裡找到智瑤的屍骨,可是偌大的晉陽南門外,早就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哪裡還有屍體的痕跡。
也許正如客官所言,一個多月來,智瑤的屍體早就被野狗啃光了。
尋找了大半夜,還是一無所獲。
此時已經是月朗星稀,周邊除了無盡的黑暗之外,就是遠處不時傳來的狼叫聲。
豫讓終於失望了,他放棄了尋找。但是他心中的怒火卻越來越大,對於趙無恤的仇恨越來越強烈。
雙方廝殺打仗,總是有死有傷,智瑤既然戰敗,你趙無恤只需要將他殺死就行了,為何還要將智瑤的頭割下來做酒壺,為何還要將智瑤的屍身用來喂狗。
你們之間真的有那麽大的仇恨嗎?
在古代好多的戰爭中,就算是對方戰敗,戰勝的一方也會把屍骨交還給對方讓他們去埋葬,即使不把屍骨交換給對方,那麽戰勝的一方也會把對手的屍體進行埋葬,有時候為了表示對對手的尊敬,還會將對手的屍身進行厚葬。
可是今天趙無恤的做法實實在在是令豫讓痛苦不已。
智趙之間的矛盾雖大,但是也不至於讓你趙無恤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顧,不但要把智瑤殺死,還要侮辱他的屍體。
豫讓越想越氣,於是跪倒在地,面向南方,仰望著無盡的黑夜、長空,大聲喊道,“主公,趙無恤狗賊凶殘無道,讓你死不安寧。我豫讓在次發誓,一定要手刃狗賊,為你報仇。”
說完,豫讓面向南方磕了三個頭。
隨後起身上馬,向北山而去。
該打聽的消息,他已經打聽到了,結果也已經清楚;現在,也只有回山裡向趙娣等人通報了。
快到北山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將軍,我們要不要將實情告訴夫人?”手下也是跟著豫讓多年的老人手了,深知一旦將實情告訴趙娣等人,怕她們受不了。
豫讓沒有說話,這時的他已經被趙無恤的凶殘無道的做法氣昏了頭腦。
豫讓邊走邊想,“為什麽啊?為什麽,智瑤到底與你趙無恤有多大的仇恨,你非要做出如此絕情的事情來。”
“就算是智瑤失敗了,你殺了他,就已經很解恨了,
為何還要將他的頭割下來做酒壺,還要把他的屍骨丟在野外喂狗。”“趙無恤啊趙無恤,我怎麽就沒有看出,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豫讓邊走邊在嘴裡念叨著,完全是被趙無恤的做法給氣蒙了,沒有一點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手下見豫讓不說話,也就不再追問了,畢竟向夫人匯報那是將軍的事情,既然他不願意說,那我們還又何必要問那麽多呢?
回到山裡的小屋,趙娣、智穎等人早就在這裡等他們的消息了。
一看到豫讓的臉色不好,趙娣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會有好的結果。
“將軍,有老爺的消息了?”趙娣試探性的問道。
“嗯--”豫讓抬起頭,機械的回答道,隨後又搖搖頭,“哦,沒有。”
豫讓是一個不會隱藏的人,單從他的表情,趙娣就知道他想隱瞞什麽,於是很直接的說道,“將軍,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我們都有心裡準備,打仗嗎,總是免不了死傷的。”
豫讓還是不願意說出結果來,這樣的態度把智穎給急壞了,“你這人怎麽是這樣的,有話就趕緊說。”
在眾人的催促下,豫讓終於把他打聽到的情況說了出來,“主公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戰敗了,他本人被趙無恤捉住後,也給殺了。”
雖是實情, 但豫讓還是隱瞞了智瑤的頭顱被趙無恤割下做酒壺、屍身喂狗的事情。
豫讓話音落下,趙娣和智穎都不說話了,特別是智穎,木訥的望著豫讓,“大哥不是帶兵前往晉陽救援了嗎?二哥怎麽還會被殺?”
“大老爺的隊伍還沒到晉陽,就遭到了趙無恤的伏擊,大老爺傷重不治,自殺了。”
“那智國他們呢?”智穎失聲的問道。
“晉陽戰敗,智國也死了。智氏成員中,只有智開一個人逃出,跑回平陽了。”
“啊---”聽完豫讓的話,智穎失聲哭了起來。
智穎一哭,趙娣也跟著哭了起來。
雖然趙娣知道智瑤並不愛自己,但他畢竟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父親,更何況自己嫁到智府的這些年,智瑤對自己信任有加,把府裡的一切事物都交給自己打理,從不加以干涉。
現在自己的丈夫卻被自己的兄長所殺,能不讓人痛心嗎?
見到女人的哭泣,豫讓的心中越發的惱火,更增加了他要報仇的想法。
終於兩個女人哭夠了,智穎滿臉含淚的說道,“夫君,我哥哥被殺後,埋在那裡,我要去祭奠。”
“這、這、這?”豫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別吞吞吐吐的,趕緊說話啊?”對於豫讓這種欲言又止的樣子,智穎不滿的說道。“我就不信,我一個女人家祭奠自己的兄長,他趙無恤還能殺了我不成。”
看來智穎是曲解豫讓的意思了,她以為豫讓怕她受到趙無恤的迫害,才不願意告訴她的。
很顯然,兩個女人想要知道的結果超出了她們的預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