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本身並沒有任何錯誤,它以無私的奉獻給予從古至今的人們以糧食和水源,養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百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有了今天如此燦爛的繁榮生活。
可是生活在土地的人們卻硬是給這無私的土地賦予了你爭我鬥的痕跡,於是乎土地也變得不那麽單純了,什麽兵家必爭之地、富庶安定之地應運而生。
現在智瑤已經把他的手伸向國君的領地了,猶如當年鄭莊公伸手收割周王室的莊稼一樣的歷史又要在晉國上演了,賀正的心一緊,他呆呆的望著郇城令,不知道要說什麽。
“這這這,這可是典型的······”賀正本想說這是典型的謀反,但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既然智瑤已經向國君的領地動手了,那麽放人的事情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賀正起身離開郇城府衙,這時他覺著自己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用了好大的勁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走出大廳,他一個趔趄差點倒下,小內侍趕緊上前扶住了他。
郇城令默默的望著賀正一行走出郇城府大門,一言未發。
賀正昏昏噩噩的走出郇城府,來到街上,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幹什麽,是回客棧,還是直接回絳都?
回絳都?就算是自己回到絳都,就算是告訴了國君又能有什麽作用?賀正想了想,沒有找出答案。
在小內侍的攙扶下,賀正終於來到了客棧門口,此時他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便在客棧門前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夏日的陽光是毒辣的,照在身上火燒火燎一般的疼痛,可是此刻的賀正身上一點感覺也沒有,他的身子一哆嗦,竟然感到有些發冷。
街上人來人往,說笑著、談論著、疾走的、緩行的,對於國君的領地被智瑤佔領這麽大的事情,他們全然不在乎,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位客官,這麽毒的太陽,不怕曬嗎。”有人在他的耳邊說道。
“我家主人有些不舒服,在這歇會就走。”小內侍回答道。
坐了不知多少時候,賀正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他也想好了,他決定在回絳都之前去往智府找智瑤談一談,探一探他的真實想法。最好能夠勸說智瑤放棄這種欺君罔上的做法。
於是坐在石階上的賀正突然起身,顧不上拍一拍身上的塵土,就朝著智瑤府上走去。
“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小內侍緊緊追上賀正喊道。
賀正一句話也不說,隻管向前走去。
郇城智府是這座城裡的重要建築,很快就找到了。
賀正來到門前,沒有讓人通稟,抬手就“啪啪”的拍門。
沒人通稟就在執政府門前拍門,這可是犯大忌的行為。要知道放在古代的高門大戶,進門可是有講究的,沒人通稟,人家會以為你要擅闖府邸,抓住了輕則報官,重則說不定就給打死了。
心急如焚的賀正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來到門前就是一通拍打。
這時兩名如狼似虎的門人打開門衝了出來。
“誰呀,這麽大膽,竟然敢闖執政大人的官邸。”
“我要見智瑤。”賀正一邊喊一邊往進闖。
還得了,幾百年的智府終於見到一個趕往裡硬闖的,而且還敢直呼執政大人的名字。
“咦--,這個娘娘腔膽子還不小。”
門人一聲嘲弄之後,對著賀正的臉就是一拳,賀正隻覺得眼前金星直冒,隨後眼前一黑,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另一個門人跟上來,抬腳對著賀正就踢了過來。
“啊--”賀正痛的在地上直打滾。
小內侍見狀,
匆忙跑過來,“二位爺,別打他。”門人好不容易得到一個發泄的機會,豈能隨便放棄,就在小內侍喊得這個時刻,兩個門人又跟上來對著賀正踢了幾腳。
“別打了,這位是宮裡的大總管賀大人。”小內侍喊道,一聽說是宮裡來的大人,兩個門人都愣住了。
賀正躺在地上“哦哦”的喊疼。
這時,郤疵出來了。
一見地上躺著的賀正,對著門人一人就是一個耳光,“瞎了你們的狗眼,宮裡的賀大人你們都敢打。”
挨打後的門人一下子蔫了下來,小聲嘀咕道,“他沒有通稟,擅闖府邸。”
“還不趕緊將賀大人扶進府裡。”郤疵吩咐道。
門人趕緊過去扶起賀正,賀正起身後,兩個門人一邊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賀正根本沒有顧忌這些小人的話,起身後一瘸一拐的走了智府,郤疵等人也跟了進來。
挨了打之後的賀正思緒倒比剛才平靜了許多,進了智府大廳之後,郤疵示意賀正坐下說話,“賀大人不在都城呆著,跑到這小小的郇城來幹什麽?還讓這幫有眼不識泰山的狗奴才給打了,下去後我一定好好收拾他們。”
“罷了,別跟這些東西見諒。”賀正道,“今日前來智府是想問一下執政大人,為何要派人收割國君領地裡的莊稼。”
郤疵稍稍有些吃驚,不過隨即說道:“竟有此事?不過執政大人現在不在府上,等他回來查清楚後再做處理。”
“執政大人不在府上?”賀正有些不解,他怎麽會不在府上呢?
郤疵看出了賀正的懷疑,“執政大人前往各地巡查今年封邑上的收成,已經出去有兩三天了。”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郤疵尷尬的一笑,“賀大人,你這就是為難在下了,主公的事情,下人們也不好問。你也知道郇城智氏的封邑很大,沒有個十天半個月那是巡查不完的;大人要是事情緊急的話,留個口信給我,我派人騎上快馬前往各地找找;如果不急的話,過個三五天,你過來看看;或者他一回來我派人去客棧請你。”
郤疵不急不慢的話讓賀正沒了主意,既然執政大人不在,呆在這裡跟下人們說得再多也無濟於事,於是賀正起身正色的說道:“那就煩勞先生告訴執政大人一聲,請他停止收割國君領地上莊稼的行為。”
郤疵笑道:“收沒收莊稼尚且不知,豈有製止的說法。”
賀正疑惑的望著郤疵,現在他真有些糊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