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的事情定下來之後,趙浣命人將糧食裝運上大車,由高共帶領趕著馬車向南前行。
當高共的隊伍走後不久,趙浣又命令新稚狗帶領代郡的一萬五千名將士帶上乾糧,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晉陽,襲擊智瑤的西部大營和智顏的北部大營。由於代郡乃是過去鮮虞國的故地,故而新稚狗帶領的軍隊多以騎兵為主。
趙浣做過計算,以高共馬車運糧的速度,大概需要五到七天的時間才能趕到晉陽南門。而新稚狗騎兵的速度大概兩三日就能到達晉陽。在高共運糧的車馬到達之前,新稚狗至少可以襲擊智瑤三次以上,對於分散智瑤的注意力將會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晉陽城下,智軍大營。
夜色掩蓋下的智軍大營處在一片黑暗之中。
“嗖---”一致利箭從城上飛下,落在距離智軍大營不遠的地方。
“報主帥,晉陽城上來信了。”
智瑤接過利箭,拆下上面的書信,看罷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召集諸位將軍謀士大帳議事。”
“是--”
不一會兒智府的將軍謀臣都趕到了智瑤的中軍大帳,“諸位,圍城一年多來,晉陽的糧食已經告罄,變亂即將開始,我們該做好全面攻城的準備了。”
“主公何以如此肯定?”對於智瑤的話,許多人不解的問道。
智瑤笑而不答,手中不停的把玩著一支利箭,“這個你們不必知道,還是好好想想對策才是。”
“主公,既然晉陽城裡的糧食告罄,這就說明大變即將來臨,微臣建議我們應該做好以下幾件事情。”郤疵見狀,向智瑤建議道,“一是調集所有軍隊做好全面攻城的準備;其二主公應該考慮好一件事情,而且這件事情相當重要,那就是趙氏一旦被滅,趙氏的封邑、人口、財產以及人員如何處理。”
智瑤點頭。
郗疵繼續道,“這將是一件非常棘手的問題,當年趙鞅趕走范吉射、中行寅二卿之後,對於他們封邑的處理辦法,我們可以借鑒。”
“不不不,”智瑤擺擺手否決了郤疵借鑒趙鞅當年處理二卿封邑的建議,“這個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智瑤有自己的想法,一旦趙氏被打敗,他們的封邑肯定要歸自己所有,他才不會像趙鞅一樣把封邑劃給國君。
既然智瑤又自己的想法,郤疵等人也不好再說什麽;必定這是牽扯到巨大利益的事情,誰都不好多嘴說話。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有人喊道,“不好了,有人進來劫營了---”
“啊--”
就在這時,帳外又傳來一陣吵雜聲。
“什麽事情?”智瑤緊張的問道,心中不免產生一絲慌張。
“報---,不好了,敵人劫營來了!”探馬慌張的跑進來報道。
“什麽?敵人劫營來了?”
智瑤徹底被驚到了,趙氏的所有軍隊都被困在了晉陽城裡,怎麽還有軍隊來襲擊智氏軍隊,這些軍隊從什麽地方而來,智瑤的大腦裡飛速的閃過了許多閃念。
“哪裡來的軍隊?”
“不知道,襲擊我們的軍隊都是騎兵,速度極快,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何方。”
“主公應速速調集軍隊,抵抗劫營的軍隊。”豫讓上前道。
“好,你速速調集軍隊抵抗。”智瑤順勢對豫讓命令道。
“是---”
豫讓趕緊走出大帳,只見外面的的營帳已經混亂,遠遠的還看見火光升起,一隊騎兵正在大營內橫衝直撞,而此時的智氏軍隊正在驚慌失措的逃竄。
豫讓見狀大喊道,“不要慌張,跟我來,”迅速組織軍隊抵抗。
誰知襲擊的大軍見到有人組織抵抗,迅速調轉隊伍,向著北邊直奔而去。
見襲擊者迅速離去,豫讓等人以為他們逃跑了;由於天黑,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豫讓便沒有冒然組織軍隊追擊,讓人開始清點死傷人員。
可是豫讓他們錯了,襲擊者並沒有逃跑,而是直接趕往智軍北方大營,襲擊智顏的大營去了。
由於主將智顏、智國都已經趕往智瑤的中軍大帳討論政事,其他的人也就沒有那麽緊張了,本該值守的將士們,便三三兩兩的呆在一起閑聊、睡覺,甚至還有個別人呆在一起喝酒去了。
當新稚狗帶領的代郡軍隊突襲北營的時候,智顏的軍隊幾乎沒有一點抵抗,任由新稚狗的軍隊一路橫衝直撞。
“把這些營帳都燒了。”
“是---”
襲擊者點上火把,邊殺邊往前衝,順便將襲擊過的智氏軍營燒掉。
瞬時火光升起。
這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屠殺,由於主將智顏、智國都沒有在,讓新稚狗的襲擊者一路衝殺過去,死傷遍地。
“主公,快看,北營起火了。”
“啊?”智瑤等人衝出大帳,朝北邊一望,我的天啦,簡直是火光衝天。映紅了北邊的半邊天。
“豫讓、智國,快速組織兵馬抵擋。”智瑤氣的直跺腳。
“是---”豫讓迅速答道,“左右兩軍跟我來。”
當豫讓、智國二人帶領的大軍趕往北營的時候,襲擊者又和前面一樣,迅速撤離。
這裡的襲擊顯然比智瑤的西部大營更加慘烈,由於敵人來襲的時候,北營的將士們大多在休息,還沒來得及抵抗,便被殺死,所以當豫讓等人帶軍來清點人數的時候,遍地都是智軍的屍體。
經過清點,死傷大約五千人左右。
聽到死傷的人數後,智瑤的頭有些發暈,差點跌倒,“五千人啦,我們的軍隊總共才有多少人,一下子死了這麽多。這到底是什麽人乾的?”智瑤怒吼道。
豫讓搖搖頭, 天太黑加之襲擊者的速度極快,根本沒有看清楚他們的模樣和逃跑的方向。
死傷了這麽多的將士,竟然還不知道襲擊者來自何方,這令智瑤怒不可遏,“蠢貨,一幫廢物,死傷了這麽多的將士,竟然連襲擊者都不知道是誰?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智瑤的怒氣讓中軍大帳內的所有人不知所措。
一個個呆若木雞的呆在那裡。
“主公,我覺著此事很有蹊蹺。”許久,郤疵說道。
“?”智瑤等人望著郤疵。
“主公有沒有想過,這些襲擊者專門襲擊智氏的軍隊,並沒有去襲擊東門和南門的魏氏、韓氏的軍隊,這其中必有蹊蹺。”
智瑤冷靜下來,在場的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