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高了半頭,身材結實,面目偏黝黑,一身灰色勁裝手提樸刀的三十歲漢子跺腳道:“這還不明白?司馬家早就串通官府設下了埋伏,等我們自投羅網呢!趕緊一刀殺了,扯呼!”
紋了猛虎的漢子登時一驚,手中棍棒作勢就要敲向司馬懿的腦門:“好你個司馬季達,枉費我哥哥對你求賢若渴,你卻勾結官府暗算我們,韓爺隻好先結果了你,再把武侯官差殺個落花流水!”
饒是司馬懿詭計百出,此刻也有點蒙圈了,拱手道:“好漢且慢,什麽官府、哥哥?難道你們不是武侯的官差麽?”
“韓擒虎、史萬歲兩位兄弟且慢!”
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話語響起,一個身高不足七尺,比史萬歲還要矮一些更要黑一些中年漢子站了出來,向司馬懿拱手道:“季達先生,在下太行山楊林這廂有禮了!”
聽了楊林自報名號,司馬懿總算反應過來了,原來這幫人是盤踞在太行山上的賊寇啊!
八百裡太行山蒼茫巍峨,早就聽聞那裡有猖獗的黑山賊盤踞,沒想到竟然打上了司馬家的主意,還尋到了這東郡之中。
“原來是楊大王!”司馬懿拱手還禮,“既然眾位好漢登門,我們司馬家雖然小門小戶,但也有千兒八百石的糧食孝敬,還望收了兵器,莫要傷了和氣。”
“呵呵……”楊林撫須微笑,“季達先生誤會了,雖然我們太行軍缺衣少糧,但也不做打家劫舍的事情。
就算要劫,也是劫官府劫諸侯,像司馬家這種遠近聞名的鄉紳,我楊林是絕對不會做出逾禮之事。”
司馬懿一臉警惕,拱手道:“既然楊大王一行不是為了錢糧,那又是為何來我司馬家?”
楊林笑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楊林此次帶著弟兄們潛入貴宅,既不求糧也不求財,實乃為了求才而來。”
“求才?”司馬懿額頭見汗,自己處心積慮的躲避武侯和朝廷,難不成沒進廟堂卻要落進土匪窩麽?
楊林頷首道:“對,就是求才!久聞司馬兄弟學識淵博,河內聞名,楊林心下甚是仰慕,而我們太行山上又缺少運籌帷幄之人,所以楊林鬥膽夜闖貴宅,請季達先生跟我們上太行山,共謀大事。”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司馬懿心中叫苦不迭,強顏歡笑道,“多謝楊大王抬舉,只是我們兄弟不學無術,仗著祖宗的余威欺世盜名罷了,只怕耽誤了貴軍,實在不敢班門弄斧。”
楊林撫須大笑:“哈哈……我知道季達先生嫌棄我們落草為寇,可你不知道楊某乃是大隋靠山王,因李唐勢大,隋天子命我從其他七國拉起一支隊伍,某這才來到太行山上發展,等將來有必要的時候插進李唐的心臟,季達先生可不要把我們當成純粹的草寇啊!”
盡管楊林說的比唱的好聽,但也改變不了他如今乃是黑山賊,更何況現在隋朝覆滅在即,八國之中無人不曉,別看司馬懿足不出戶卻能知曉天下事,難道真當天下人是傻子不成?
“呵呵……楊大王你真是抬舉我們兄弟,再說了我也不是司馬季達,在下司馬懿。”司馬懿無奈,隻好表明身份,總比被裹挾進土匪窩要好一些。
楊林皺眉:“哦……是麽?為了你們司馬兄弟,楊某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派人在溫縣潛伏調查了兩個月之久,知道司馬伯達在洛陽做官,司馬仲達抱病在身,司馬叔達前不久做了縣令,家中佼佼者僅剩下司馬季達,你可莫要騙我?來人,點上火把看看!”
隨著楊林一聲令下,韓擒虎、史萬歲點亮火把,由眼線站出來辨認,發現果然不是老四司馬馗,“此人並非司馬季達,好像是老二司馬懿。”
楊林有些鬱悶:“傳言不是說仲達先生患有風痹,身體欠佳麽?”
“經過良醫多年診治,在下已經於半月前基本痊愈了。”面對這些窮凶極惡的山賊,司馬懿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應付。
楊林略作沉吟道:“那也好,既來之則安之,某也不能空手而歸,既然仲達先生的病好了,那就與令弟跟我等一塊上太行山,共謀大事吧!”
司馬懿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抱腕道:“在下一個病秧子,不學無術,只怕給貴軍浪費糧食,我還是不去為妙!”
“呵呵……仲達先生也莫要小瞧我軍,楊某與韓擒虎、史萬歲兩位將軍上山後,這小半年的時間下來聚攏了六七千好漢,與太行山另一頭的黑山軍張牛角率領的一萬多人馬,我們很快就要合並成一支強大的軍隊,共謀大事。
仲達先生跟著我上山之後, 就會改變你的成見了!”
楊林面帶微笑,把自己的太行軍吹噓了一番,“兄弟們,帶上仲達先生出門,先找到季達先生,咱們再連夜出城,返回太行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被一幫亡命之徒控制在手中,司馬懿只能帶著楊林一行前往自己起居的宅院尋找司馬孚。
“幸好武侯的這些官差身手不凡,或許能夠殺掉這些山賊流寇,只是不知道楊林一行來了多少人?”
司馬懿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在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讓他在夜南天與太行山之間做個選擇,司馬懿還是願意選擇朝廷,只要上了太行山自己這清白就算是毀了。
雖然自己是被逼上太行山的,可三人成虎,流言可謂,自己又去向誰解釋?
此時已近中秋,皎潔的明月照耀的司馬家庭院亮如白晝。
楊林等十幾個人簇擁著司馬懿走向司馬馗所在的宅院,忽然一聲叱喝,從旮旯角落,花團樹叢中躥出了十幾個做門客打扮的騎兵連士卒,攔住了司馬懿一行的道路。
“好你個死螞蟻,竟然在家中暗藏了埋伏?”韓擒虎勃然大怒,手中的棍棒就要敲向司馬懿,“韓爺我今日就讓你變成真正的死螞蟻!”
“哪裡來的毛賊,竟敢當著大漢武侯士卒的面行凶?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