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於飛緩緩醒來。
窗外的陽光照入整個病房內,入目是一片白色,空氣中傳來濃濃的藥水味。
這是一間病房,除了他,再無他人。
喉嚨很乾,他想要喝些水,起身,胸口傳來了劇痛,身體裡充滿了無力感,只能無奈再次躺下。
剛才的起身,仿佛耗盡了身體內的最後一絲力氣,隨著呼吸,胸口緩緩起伏著,傷口處傳來一陣陣刺痛。
那裡中槍了。
於飛皺了皺眉,下意識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病房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名女護士。
女護士挺好看,很年輕,在看到於飛醒了後,驚喜道:“你醒了,等等,我去叫王醫生。”
說完,女護士急忙走出病房。
於飛苦笑,他很想說,能不能先給他喝口水,真的好渴……
無力的看著天花板,於飛默默地歎了口氣,忍著乾渴。
很快,病房裡陸陸續續走進很多醫生,神色嚴肅的在把於飛一翻折騰檢查後,各自點了點頭,囑咐了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此時,於飛終於有機會說話了,急忙對著病房裡留下的唯一一名女護士,也是發現他醒來的那名女護士道:“水……”
“什麽?”女護士整理著工具,沒有聽清。
因為乾渴,於飛的聲音太過嘶啞,只能重複道:“水。”
“嗯嗯,你等下,我這就給你倒。”
女護士整理好工具,微笑著倒了杯水,扶起於飛,小心喂著。
喝了口水,於飛總算是舒服了很多,松了口氣,不過,或許是那杯水的緣故,或許是輸液輸得太多,他又想去廁所了。
女護士笑了笑,又扶著於飛解決了生理需求,便離開了。
臨走前囑咐道:“對啦,你有什麽需要按一下床頭的按鈕就好。”
於飛點了點頭。
胸口傳來的疼痛他習慣了很多,身體太弱,醒來沒多久,又再次睡著了。
再次醒來,天色已黑,
床邊多了一個人,一個穿著一身警服的女人。
“醒了?”楊笑笑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於飛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忍著胸口傳來的刺痛,掙扎著背靠在床頭,笑了笑:“嗯。”
“感覺怎麽樣?”
“還好。”
仿佛審訊一般的詢問,一向懶散的回答。
沉默,一時間兩人好像都沒什麽話說了。
楊笑笑看著於飛的眼神有些莫名,忽然,她笑了笑,道:“那顆子彈正好與你的心臟擦過,醫生說你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於飛有些意外,他沒想到一直面無表情的楊笑笑也會笑,而且笑的很自然,看來,對方並不是永遠冷著一張臉,私底下還是會笑的。
楊笑笑,人如其名,笑起來真的很漂亮。
“看樣子我運氣很好。”
如果,那名人販子開槍的一瞬間,他沒有開啟幸運之力,是不是,他現在就已經死了。
這一刻,於飛後些慶幸,有些……後怕。
在害怕什麽,他不知道,或許是本能,人多多少少都會畏懼死亡。
楊笑笑結束了這個話題,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補湯,說道:“吃點吧。”
“哦。”
片刻後,於飛苦笑著,打了個飽嗝,無奈道:“挺好吃的,呃,但是麻煩您,呃,下次能不能給我個說句話的機會。”
天知道楊笑笑以前有沒有為別人吃過飯,
但是現在,對方隻管一杓一杓的喂,完全不管於飛滿嘴的湯汁。 而且,楊笑笑喂得很急,一杓喂完,馬上接著又來一杓,硬是讓於飛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剛想說話,嘴一張,就被湯杓堵住了。
所以,於飛現在感覺肚子很撐,那一保溫壺的補湯全被楊笑笑不間斷的塞進了他的嘴裡。
“下次?”楊笑笑冷笑道,撇了於飛一眼。
她是故意的,誰讓於飛之前那麽衝動一個人就上去了。
還好那把槍只有一顆子彈,還好運氣好……
於飛忍不住又打了個飽嗝,苦笑不已,頓了頓,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楊笑笑語氣冷淡道。
想了想,於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我家裡有一隻小狗,沒人喂,你能不能把它先放到寵物店。”
楊笑笑身體筆直的坐在床邊,剝著一顆橘子,淡淡的“嗯”了一聲。
“謝謝。”笑了笑,於飛將地址告訴了楊笑笑。
楊笑笑並沒有多做停留,在將自己剝完的橘子吃完後,便離開了。
對此,於飛無語,他以為對方剝橘子是喂他吃的,雖然他已經喝的很撐了。
夜很長,於飛在對自己使用了一次優化,身體健康指數達到了五十後,喝足的他忍不住又睡了過去。
這讓他懷疑那些醫生給他輸的藥裡,是不是加了安眠藥。
他完全想多了,嗜睡是因為身體弱,急需恢復,睡眠的時候,無疑恢復的更快。
臨睡前,他用了一次厄運,目標自然是通過系統搜索的。
又一次醒來,天已經大亮。
意外的是,楊笑笑像昨天一樣,坐在病床邊看著手機, 正等著他醒來。
見此,於飛語氣懶散道:“什麽時候來的。”
他感覺身體好了很多。
“剛來。”說著,楊笑笑拿過桌子上的保溫杯,衝著於飛微笑著。
於飛苦笑。
一頓慘無人道的喂湯結束後,於飛又一次打著飽嗝問道:“我什麽可以出院。”
“一個月。”收好保溫杯,楊笑笑離開了。
一個月?太久了,於飛感覺他肯定無法忍受在醫院裡住一個月。
接下來的連續一周,每天楊笑笑都會過來,每次來都帶著補湯,喂得於飛直打嗝後,才會離開。
身體恢復的很快,喝了一周的補湯,讓他已經可以下床隨意走動了,就是不能做劇烈的運動。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可以出院了,再加上每天對自身的優化,出院修養完全沒問題。
不過,被楊笑笑拒絕了,言明住不夠一個月,不準離開。
身份證什麽的都被楊笑笑拿走了,他所住的醫院又是LH市第一醫院,並不是小縣城的醫院。
他就是想偷偷離開,估計都跑不遠。
索性,管吃管喝,他也懶得離開了,除了每天接受一次慘無人道的喂飯,讓他有些無奈外,其他一切都很好。
他早就可以自己動手吃飯了,可惜,又被楊笑笑冷笑著拒絕了。
於飛問過為什麽,楊笑笑的回答也很簡單,就八個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現在他病著,等他好了,估計對方就不是這麽簡單的收拾他了。
這算不算是動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