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楊父躺著,楊母和楊笑笑各坐在病床的一邊,陪著。
張怪坐在椅子上,撐在桌子上,醉眼朦朧的望著窗外,誘人的朱唇不時的對著白玉酒壺的壺嘴小酌一口。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的言行舉止下意識越來越女性化,而她並沒有主動意識到。
或許,她意識到了,卻並不在意,選擇了忽視。
四個人坐著,唯獨楊威,一個人站著。
對於軍人來說,站姿很重要,所以楊威站的很筆直,這是他的習慣。
無論是私下還是在部隊,他都以一個軍人的方式生活著。
嚴於律己,寬以待人。
楊父又忍不住咳嗽不已。
楊笑笑不忍,問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人終有一死,楊父病了很久了,這一點她們一家人很清楚。
心裡早已做好了準備。
然而,眼看著那一天越來越近,楊笑笑卻發現,再多的心理準備,也只是徒勞。
楊母沉默,眼中不知為何忽然劃過一縷莫名之色。
楊威不想再沉默下去,他不想就這樣看著父親離開人世,所以,他斷言道:“有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楊父知道,楊母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知道的人,所在的位置太高了,並且,所有人都對其三緘其口。
楊威,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只是,這個辦法現在幾乎不可能實現……
但是楊威想試一試,所以,他想告訴父親,他已經知道了。
他想征得父親的同意。
楊笑笑怔了怔,驚喜的看著楊威,道:“哥?真的有辦法?”
楊威點頭,鄭重道:“傳說有一個人可以讓人起死回生,斷肢重生……”
只是,話沒說完,便被打斷。
楊父神色凝重,目光凌厲道:“是誰告訴你的。”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病重之人,一舉一動,還會散發出這麽沉重的威壓。
病房裡的空氣仿佛凝滯住了。
唯獨張怪若無其事,眼眸出神的繼續望著窗外夜色。
眼前的一切,她仿佛根本看不見一樣。
楊威下意識微微低頭,避過了父親的目光,道:“是我自己查的。”
楊父冷哼道:“沒人可以查的到這個隱秘。”
楊威頓了頓,迎上了那道威嚴的目光,坦然道:“是我求李叔告訴我的。”
“混帳……咳咳咳……”楊父很生氣,氣的咳嗽不已。
“爸。”
“振國。”
在妻子與女兒的關切安撫下,楊父緩了片刻,喘著氣。
楊威不忍,卻仍舊固執的站在那裡,堅持道:“爸,對不起,我一定要查,我一定要找到他。”
楊笑笑不解,有些埋怨道:“哥……”
她不明白,父親已經很明顯不能再被氣著,為什麽哥哥還要堅持。
她不明白,哥哥與父親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起死回生,斷肢重生,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就像張怪是於飛一樣荒誕。
李叔……
驀然間,楊笑笑心裡一動,想起了兩年前的一件事。
李叔是一名與父親關系很好的軍人,聽說,兩年前李叔差點死了,只是不知為何最後又活了下來,而且,身體比以前更好了。
像父親這樣位高權重的軍人,年輕時都上過戰場,老了自然落下一身的病根。
這只是傳言,傳言流傳的范圍也很小,她也只是偶爾聽聞。
說這件事的人是李叔的女兒,她的好朋友,不過對方當時喝多了,隻說了一點點便徹底醉倒。
傳言難辨真假,楊笑笑並沒有信,事實上,當時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沒有相信。
也沒人在意,隻當是酒後胡言,一笑而過。
楊笑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次醉酒後的第二天,李叔的女兒便不知為何被罰了禁閉。
難道,傳言是真的?
楊笑笑猶豫不決的想著。
人氣到極點,反應各不相同。
楊父已然被氣到極點,卻只是神情疲憊的閉上了雙眼,面無表情,語氣不容置疑道:“這件事到此為止,這是命令。”
楊威欲言又止,最終在楊母嚴厲的目光下,不再言語。
楊威沒有放棄,以往父親的命令,他從不違反,這是身為一名軍人的職責。
上級命令,不問為什麽,無條件執行,哪怕為此付出生命。
但是這一次,他無法再遵守父親的命令。
楊母忽然歎道:“你們先出去吧。”
“是。”楊威很乾脆的轉身離開。
見此,楊笑笑也無奈,起身離開。
張怪醉醺醺的,正在努力的思考著賺錢大業。
如果不是被無語的楊笑笑忽然拉了起來,她差不多再想想,就可以睡著了。
所以,張怪很不滿意。
奈何楊笑笑理都不理她,這讓她更不滿意了。
她微醉,這並不是問題,問題是,她穿的高跟鞋,又醉醉的,差點摔倒。
所以,她很不滿意。
高跟鞋走路,她沒經驗,如果不是憑借著葵花寶典帶給她的快速反應,如果不是腳上穿的是鳳舞九天所幻化的高跟鞋,她已經摔倒了。
買鞋子的時候,張怪便已經趁人不注意,換上了鳳舞九天所幻化的高跟鞋。
兩雙高跟鞋是一樣的,這是她特意挑選一樣的,鳳舞九天是法寶,穿在腳上自然更舒服。
至於另一雙普通的高跟鞋,已經被她隨手收進了戒指空間中。
她本不想穿高跟鞋,人字拖挺好,涼快,舒服,再不行平底鞋也可以。
奈何楊笑笑堅持要讓她穿,為了美酒,她妥協了。
楊母看著三人離開後,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好了,兒子這也是為了你。”
楊父神色凝重,道:“我知道,但是跟那個人有關的一切,絕對不能去碰。”
楊母問道:“為什麽?”
她知道那個人,但是知道的並不多,她之前也問過為什麽不找那個人,但是丈夫卻一直是三緘其口。
楊父看了妻子一眼,歎道:“那個人已經消失兩年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仿佛從這個世界中完全消失了一樣。”
楊母不信道:“怎麽可能?”
楊父苦笑,微微搖了搖頭,不再言語,閉目養息起來。
見此,楊母不再追問。
沒有人會相信那個人真的會消失,所以,跟那個人有關的一切,沒有人敢去“觸碰”。
病房外,張怪倚靠在走廊盡頭的窗戶出,繼續喝著酒,看著窗外的夜空。
她之所以這麽執著的看著夜空,是因為今晚的月亮真的很清冷,星星真的很明亮。
她很喜歡,如果現在不是在醫院,而是在那個酒莊裡的話,她會更滿意。
這個時間點,醫院的人少了起來,走廊中偶爾才會走過一兩個護士。
每次走過, 那些護士總會偷偷打量著張怪一眼,然後眼含羨慕嫉妒的離開。
很明顯,這些護士是聽聞張怪走出了病房,有意為之。
女人總是會很在意容貌,美麗。
走廊的盡頭並不遠,所以楊笑笑也就任由張怪為之。
楊威沒有離開,而是守在病房門口,不知在想些什麽。
楊笑笑很疑惑,所以開口問道:“哥,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真的可以讓人起死回生,斷肢重生?”
楊威看的出來自己的妹妹好奇,不相信。
但是他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李叔告誡過他,不可以外傳,不然,知道的人越多,莫名其妙死的人也就越多。
楊威不說,這讓楊笑笑很無奈。
想了想,楊笑笑順著楊威偶爾若有若無的目光看去,突然有了主意,微笑道:“哥,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是怎麽回事,我就告訴你她是誰。”
說著,楊笑笑看了一眼張怪,語氣略帶深意的接著道:“而且,我還可以幫你追她。”
楊威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目光,面無表情道:“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
楊笑笑嫣然一笑,道:“哥,你好好考慮考慮。”
說完,她轉身離開,只是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麽似得,回頭說道:“對了,她的追求者可是很多的,萬一被別人追到手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楊笑笑有意這麽說,她不相信有男人可以抵擋住張怪的魅力。
她身為一個女人,都差點心動了,更何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