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啟地圖和直屬部下列表,探測可兒的距離和方位。轉彎處有一個黑衣守衛我是繞不過去的,看來必須殺人了。
那名守衛不過高級劍士級別,對面秒殺他不成問題。但我還不想在找到可兒之前就遭到眾人圍攻。於是取出隨身攜帶的微型弩箭,從十幾米外一箭射穿他的喉嚨。
從回廊中轉出,我的身後已經倒下二十六具黑域武士的屍體,其中包括數名劍靈。
這裡是黑域聯盟的秘密囚禁地。旁邊的一個個房間內,血跡斑斑的刑具讓人觸目驚心。某些刑具上殘留的部分軀體則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我強忍著惡心,乾掉兩位防守的高級劍靈,進入最大的一處刑訊室。逆光之中我看到一個巨大的刑架之中的嬌弱身影。
“心兒,是你嗎?”我聽見可兒微弱的聲音。
昏暗的光線中,我終於看清了可兒。
她的頭上戴著金屬的眼罩,身上只有幾片遮羞布。她的身體夾在四個足有海碗口粗細呈菱形擺放的輥子之間,看不到四肢。
在輥子外側相隔兩尺的地方,是四條與之平行的稍細的輥子。四條近一尺寬類似帶子似的東西從粗輥子中抽出緊緊纏繞在細輥子上。那肉色的帶子上十分詭異地有血跡滲出。
這是什麽?是用來折磨可兒的刑具嗎?
我走到近前,仔細查看可兒的狀況。然而觸目驚心的是,每跟粗輥子原來都是前後一對,之間相距不過一厘。可兒的四肢就被夾在這四對輥子中。已經被完全壓扁。那四條纏在細輥子上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帶子,而是可兒的四肢。
經過輥子,可兒的胳膊和腿都已經被碾壓得薄如蟬翼。透光可以看出裡面變形的血管和支離破碎的骨骼。
我去摘可兒頭上的眼罩。
“心兒,不要揭開我的眼罩。”她說。
我沒有聽她,揭開了眼罩,頓時一陣惡心,幾乎要吐出來。可兒的雙眼已被完全搗毀。一片血肉模糊。
“可兒!”
“沒關系的,心兒。我可以不用眼睛。”
“可兒,你忍一忍。我來救你離開。”
我輕輕碰了一下一側的輥子,試圖放開可兒的肢體。
“啊!”可兒立刻慘叫起來,“心兒,不要碰我。疼!”
我不敢再碰。肢體雖然已被壓成薄片,但痛覺卻一點沒有喪失。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可兒說道:“心兒,立刻斬斷我的四肢。”
“可是這樣,你的四肢將無法恢復。”我說。
“我的骨肉已碎,即使到神廟之中也無法恢復。快些把它們砍斷吧!我再也不能忍受了。”
看來我已別無選擇。只能拔劍在手,在可兒痛苦的慘叫聲中貼著輥子將她的四肢一一砍斷。可憐的可兒,此時已是渾身鮮血淋漓。四肢都已經剩下不到三寸的長短。血肉模糊之中露出森森白骨。
我急忙在她的傷口上塗上止血藥,然後包扎起來。
洞外的武士已經發現了洞裡的異變,紛紛湧進洞中。
“可兒,忍一忍。我馬上帶你離開。”
可兒沒有回答。她已經昏厥過去。
這時的可兒已經基本上就是一個肉蛋。雖然被俘,她的隨身物品卻一樣也沒有丟失。我為她更換了玄冥護甲內襯,把她像一個包裹一樣背在身後,將她的袖子和褲腿系在胸前。隨後一路衝殺,沿原路返回密道,出了落星山。
一個小時之後,我已經跨過南江,
將追殺的黑域武士甩到對岸。 可兒已經醒了,在我的背上不住地呻吟。
“可兒,傷口是不是很痛?”
可兒安靜下來,“當然痛。不過我現在感覺已經不明顯了。心兒,我被砍斷四肢,又不是一次。現在疼的是我的眼睛。”
經過一家客棧,我包下一間房間,將可兒平放在鋪位上。
“心兒,”可兒說道,“我的眼睛已經碎了,痛的不行。你把它挖出來吧!”
我摘下她的眼罩,看著她那不斷滲出鮮血的眼眶。“可兒,我無法下手。”
“召喚我的分身。快!”她說。
我念動咒語,可兒的分身悄然出現。這是一個完整的可兒,依然是身著月光護甲的性感樣子。
“把刀給我。”
她一手接過刀,另一隻手的手指直接插入可兒的眼中,摳出兩團破碎的物體。
“啊!”可兒和分身同時叫出聲來。
我抬頭去看分身。只見她先是蹙眉,隨後眼中流淚,最後眼中淌出血來。但她手沒停,用刀刮下了可兒眼眶中潰爛的殘肉。可兒滿臉獻血。分身眼中的血也在不斷流出。最後,分身一把扔下手中的刀,雙手捂住眼睛,痛苦地倒在地上。
“可兒,你們……”此時可兒的眼眶中已經攢滿了獻血,變成了兩個血池。“心兒,止血藥!”她喊。
我忙把止血藥滴入可兒的眼眶。可兒頓時疼得渾身抽搐,但因為四肢缺失無法動彈。倒在地上的分身依舊捂著臉,疼得在地上打滾。隨後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直到消失。
過了一陣,可兒逐漸安靜下來,看似疼痛有所緩解。眼眶中的血水也在漸漸吸收,最後留下兩個深深的洞。樣子十分可怕。我在她的頭上纏上紗布,又為她戴上眼罩。
“分身與我感覺想通,剜眼時的疼痛她自然感受得到。”可兒說道,“帶我去神廟吧!”
我背起可兒,重新上路。
路上,可兒在我耳邊輕聲低語:“碾碎的四肢和破碎的雙眼一直在消耗我的生命力。如果不剪除它們,我的戰力將無法恢復。”
“可是你現在即看不見,又失去了手腳。戰力恢復又能怎樣?”
“起碼我不用繼續遭受生不如死的巨大痛苦。而且以我的級別加上護甲的保護,普通的攻擊還不容易傷到我。我可以不用眼睛。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召喚我的分身,在幾分鍾之內為你全力一戰。如果我渾身疼痛,是沒有辦法為你戰鬥的。”
聽了可兒的話,我的心裡隱隱作痛。“你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還想著為我戰鬥。”
“因為我是你的武士。”她輕聲說,“心兒,我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不,你依然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