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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牙軍刀》第37章 家
  在歡聲笑語中,列車繼續往前開,像一條風馳電掣的巨龍,將一座座大城市拋在了身後。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越來越熟悉,聊的話題也就越來越多。曹小強和蘇紅聊得最歡,沒辦法,誰讓這個二貨家裡有錢,見識比大家廣呢?逛的地方多了,吃的玩的多了,什麽話題不是信手拈來?想難住他?沒門!而蘇紅是上海人,上海是國際化城市,對外交往十分頻繁,她的視野自然也比普通人開闊得多,得,兩個湊一塊了,聊上海的美食,聊上海那擠死人不償命的地鐵,聊上海的發展,天南地北的侃著,聊得高興了一個捶著桌子哈哈大笑一個捂著肚子直哎喲,真是服了這兩位了。伏兵也不賴,什麽話題都插得進幾句話,而且還是一針見血的,跟他相比,蕭劍揚就遜色多了,他是在湘西山區長大的,那裡的環境比較閉塞,視野自然沒有曹小強那麽廣,很多東西他根本就聽不懂,只能沉默。正好,陳靜也不是一個話很多的人,蘇紅和曹小強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她打開雜志靜靜的看,只要話題別引到她的身上,她就不去插嘴。

  趁她專心看雜志的時候,蕭劍揚偷偷看著她,越看越覺得她漂亮。他很想跟她說幾句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陳靜身上那種典雅端莊的氣質令他自慚形穢,這是從象牙塔裡走出來的公主,跟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不敢貿然接近,生怕冒犯了她……就這麽遠遠的看著吧,這樣就很好……

  火車過了武漢,蕭劍揚下車了。盡管他很希望這段旅程不要有盡頭,可是他還是不得不下火車,因為他要在武漢轉車到長沙了。他提起行李,向兩個戰友還有這兩個女孩子道別,然後慢慢走下了火車。心裡有些不舍,仿佛有一根細細的線綁住了他的心,他每往前走一步,那根線就往後面扯一扯,扯得他的心微微作疼。

  他知道這根線握在誰的手裡,但是他沒有回頭,大步流星的走下了站台。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蘇紅戳了戳陳靜,小聲問:“為什麽一路上都不跟他說句話呀?”

  陳靜說:“他都不跟我說話,我為什麽要跟他說話?”

  蘇紅直翻白眼:“得,他不說話你也不說,你不說話他更不說,就這樣僵住得了!我很懷疑就算把你們兩個關在一起,關上十年,你們的關系也不會有什麽進展的!”

  陳靜白了她一眼:“他跟我有什麽關系?為什麽我們非得拉上關系?莫名其妙!”

  蘇紅再次翻起了白眼。

  列車汽笛響了,一路轟鳴著出了站,朝著江蘇呼嘯而去。

  蕭劍揚帶著一絲惆悵走上了開往長沙的列車,一路輾轉,終於回到了湘西鳳凰縣。

  沱江的水還是那樣的清流,連綿起伏的山巒還是那樣的蒼翠。湛藍的天空中,一隻雄鷹展翅翱翔,九宵之上,盡是它雄壯的歌聲,這片土地,還保持著湘西特有的寧靜秀美,寧靜中帶著火熱,秀美中透著狂野。這裡流傳著無數神秘的傳說,山鬼、黑巫術、蠱婆、刀客、悍匪、竿兵……真假莫辨,令人著迷,令人毛骨聳然,令人熱血沸騰。最讓男孩子著迷的還是竿兵的傳說。湘西實在太窮了,自古以來在外界眼裡就是貧窮、野蠻的代名詞,男子唯一的出路就是去當兵。老天爺是公平的,在讓他們一貧如洗的同時,也往他們的血液裡注入了其他地區的人所不具備的剽悍、頑強,野蠻的民風早早將他們打磨成了悍不畏死的戰士,在明清兩代,

在民國,一代代鳳凰縣山民就掙口飯吃的念頭走出大山,走上了戰場,追隨一面面戰旗征戰了中國的千山萬水,以其凶悍頑強的作風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們當中有些人功成名就,衣錦還鄉,成為方圓百裡的鄉親所羨慕、敬仰的對象,而有些人卻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帶著一點微薄的錢財和一身傷痕落魄的回到老家,不過心情好的時候還是會掀起衣服讓孩子們看看自己身上的傷痕,狠狠的吹噓一通的,更多的人則倒在了戰場上,再也回不來了,這就是竿軍的命運。明知道衣錦還鄉的只是少數,戰死沙場的人遠比能回家的多出十倍,可一代代的青年還是毅然走出山區,投身軍旅,用自己的血肉去拚一個前程。可以說,他們就是中國的廓爾喀兵。  無湘不成軍,無竿不成湘,這話真不是說說的。

  蕭劍揚沒有在縣城多作停留,徑直取道往距離縣城足有三十裡遠的老家走去。

  公路還沒有修通,自然也就不會有公共汽車了,進出山區基本上都是靠11路。不過,這個問題對於蕭劍揚來說根本就不算問題,就當是一次武裝越野訓練得了,他把行李往背上一背,系緊鞋帶,沿著山路飛跑。零星騎著趕路的路人驚訝的看到,一名穿著迷彩服、剽銳不凡的青年背著沉重的背囊沿著山路一路飛奔,跑得居然比馬還快……

  一個小時後,蕭劍揚回到了闊別兩年的老家。寧靜的村莊,破舊的房子,光著屁股跑來跑去的小屁孩,還有戴著漂亮的銀質頭飾背著背簍唱著山歌從山上下來的苗家女孩,一切都沒有改變。村裡那些看著他長大的老人都驚訝的看著他,笑著問他是從哪裡來的,要找誰,居然沒有一個認得出他了。這也不奇怪,長達兩年的魔鬼式訓練已經讓他脫胎換骨,偶爾有空,照一照鏡子,看著鏡子裡的人,他都覺得自己有點陌生了。

  家門緊鎖著,沒人在家,一打聽才知道,老爸早在半年前就和幾個小夥子一起去了上海,說是去找工作。蕭劍揚默然,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有半年沒有給家裡打過電話寫過信了,心裡充滿了內疚。

  “娃啊,你都當了兩年兵了,玩夠了,就回來吧,你爸一個人在家裡,手又不方便,日子過得挺難的……你就回來照顧他吧!”鄰居家一個老頭把鑰匙交給他,連聲歎息,不勝噓唏。隨後,他又珍而重之的拿出一封信遞給蕭劍揚:“這是你爸上個月寄回來的信,上面有他的地址和電話,如果你想找他,就按照這上面的地址去找就成了。”

  蕭劍揚沉默,接過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窄小的房子裡,幾件簡單的家具都積了薄薄一層灰塵,掛在牆上的那支56式半自動步槍不見了,只有那杆土槍還靜靜的掛在那裡,黑沉沉的槍管上纏了許多蜘蛛網,但並不妨礙它的殺傷力,只要扣動板機,灼熱的鐵砂子就會從槍管中激射而出,將目標打成篩子。小時候他經常拿這支土槍上山打獵,收獲還不錯,就是獵物肉裡的鐵砂子清理起來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搞不好你一口下去,會被藏在肉裡的鐵砂子崩掉大牙。

  他的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被子蚊帳疊成標準的豆腐塊,一切跟他離開家裡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變。他放好背囊,抖掉床上的灰塵,躺了下去,拿出那封信看了看寄信人地址, 哦,是上海市浦東開發區一家電子廠,老爸居然在那裡找到了工作,真不容易。他雖然沒有出去找過工作,卻也知道現在想在南方的大城市找一份工作並不容易,競爭太激烈了,就算是有技術的工人,都得削尖腦殼往裡擠才能擠進工廠的大門,何況一個斷了一條手臂的中年漢子!也不知道他在上海怎麽樣了,過得好不好?

  他打開信,一行行往左歪的字躍入眼簾。蕭凱華在信裡首先寫到,他在上海一個電子廠當了保安,每個月也有一百來塊的工資————還真算是高薪了,靠著這份工資,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他說,他已經寄了幾十塊錢回到,就放在村長那裡,蕭劍揚如果想到上海去找他,就去向村長要匯單,把錢兌出來,車費就有著落了。盡管在戰爭中失去了右臂,只能靠一條左臂寫字十分困難,但他還是在信裡寫了很多,都是些叮囑,在火車站上應該怎麽做,上火車的時候記得帶一點餅乾和方便麵,還有水,別吃火車上的東西,太貴了;火車到站之後不能到小旅館宿,因為那裡又貴又亂,實在不行,就先在火車站裡蹲著,等天亮了再走;碰上流氓混混也不要怕,找車站的巡警就行了,千萬不要隨意跟人家動手……一封信足足寫了好幾頁,寫得力透紙背,把所有的東西都給考慮到了。

  也許,在那個獨臂漢子眼裡,兒子永遠都是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哪怕他已經在軍隊裡打熬了兩年,仍然是讓他不省心的小孩。

  可憐天下父母心。

  看完這封信,蕭劍揚打定了主意:明天就去上海,一分鍾都不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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