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手拎鋼叉二齒叉,肩弓背箭腰系繩。掛著鐵夾,小心的走開。如曾經對不住誰,忽而遇到,躲著他走。
村主,士兵,以及女掌櫃,不時的,瞧四個獵戶。見他們離開,誰也未說一句辭別的話。
四個獵戶,拿著帶來的所有東西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同樣的,他們也未留下,離別時的招手。
他們空手的走了,正如他們空手而來。
疏林中,四條向東,高矮不齊的長影,往北而行。他們在出林子,在往回村的道路上。人漸行漸遠,村主他們只見人,而不見他們的影。
一士兵臉上落了個蚊子,蚊子在吸允他臉上鮮美的血。一下針扎似的疼,士兵揮起巴掌拍向蚊子。
“啪!”一聲清脆而響亮的聲,將所有人的目光投了去。
士兵臉皮扭曲,將手掌拿下。只見一隻如餅的蚊子,躺在一粒黃豆般大血跡之中。血由它的身體而出,印在手掌。蚊子的血是從哪來?或在馬身上,或在其他人身上。也或是在這士兵身上,在這士兵身上,也就蚊子的一口血吧。
“這他媽蚊子,吸了我這麽多血?”士兵隻道,那黃豆般大的血跡,皆是他的血。
“你早些拍,他就吸不了你這麽多血了。”坐在他身旁的兵友說。
“早我怎沒感覺呢?”被蚊子叮了的士兵。
“可能蚊子一開始嘴上有麻藥,你沒感覺。”說話的兵友。
“有麻藥?蚊子也有麻藥?”被蚊子叮了的士兵。
“不有,你怎沒感覺呢?”說話的兵友。
“那是一開始沒吸血,吸血了才疼。”第三個士兵說。
士兵大拇指卡著中指,將手掌上的蚊子彈掉。將手掌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擦掉血跡。士兵看眼掌指,撓撓被蚊子叮過的地方。
“真癢癢。”他皺著被蜇過的臉皮說。
獸醫走了,獵戶們走了。村主只等士兵將馬車拉來,回村去。
女掌櫃曾想過,讓自家的馬兒,坐著村主的馬車回去。她此時覺得,村主的馬車載不下兩匹馬。兩匹馬皆受著傷,不好擠。
自己能走,為什麽要坐別人的車。女掌櫃走向馬兒,拽了馬韁繩。
女掌櫃向村主辭行,手握韁繩抱拳。“村主,民女馬腳不便,且先回村。告辭。”
話畢,女掌櫃牽著馬,腳步輕盈的離開。
村主還未說話,女掌櫃便拽著馬兒離開。村主嘀咕:“這娘們?”
村主看那女掌櫃的背影。那是倩影,拽著棕色的馬。
女掌櫃離開,一頭也未回。她遠去的身影,已被疏林擋得時隱時現。村主一直以欣賞的雙眼送著女掌櫃。
村主賞美,士兵們何嘗不是如此?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上梁拐。
士兵們看著皆在暗笑。
村主只是無聊而已,沒啥瞅的。他回頭瞅眼士兵們。眼神變得嚴肅。道:“好好坐著。”
士兵們有些不情願,他們懶懶的坐正了身子。
村主不再往遠去的女掌櫃那瞅,坐轉過身子,面對著士兵們,一臉的嚴肅,一村之主的架子,由一臉的嚴肅而生。
村主面對士兵而坐。士兵們不去瞅村主,側轉頭,往林子裡去看。看樹的倒影,看葉影斑駁。
那士兵,騎馬揚鞭,回村去拉馬車。在村裡當士兵,便是聽上頭人的命令。上頭人讓做什麽,他們便做什麽,不讓做什麽,他們可以偷偷去做。
村衙對士兵管的並不是很嚴。雖不是很嚴,但有軍規在那裡,士兵們不敢做得太出格。只是一些小打小鬧,偷奸耍滑。犯大錯誤,他們會丟了官家的飯碗,
觸犯法律,還會關進大牢。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無論是誰,膽敢觸犯法律,必將嚴懲。奔出林子,前面便是開闊地。風中帶著土香和草香,也帶些灰塵。從空地奔回村子,臉上身上,會掛上一層灰。這灰是空地的灰,村民們踏出不長草的道,被牛羊馬兒啃了的青草,露出草下那黑黃的土。
南門已無士兵把守,一些附近的村民,站到士兵平日站崗的地方,學著他們守門。一些膽大的老娘們也來學士兵,她們說話聲大,像似吵吵嚷嚷,一陣吵吵嚷嚷過後,便是大笑。
婦女來站,那些男人便讓到一旁,臉上靦腆的笑著。
“士兵都幹啥去了呢?”一個個矮,身胖臉胖腿胖,說話像似吹喇叭的老娘們問。
“誰知道,可能找地比長短去了。”一個身材魁梧的老娘們回。 這老娘們一雙大眼睛如牛眼也似,瞅來瞅去,男人們瞅了都不敢惹。
“哈哈哈!”這老娘們說完,其她老娘們哄堂大笑起來。
那些讓到一旁的男人們聽了,皆罵道:“啥幾吧老娘們。”他們罵,只是默說出聲來,聲音不大。
讓到一旁的男人們,嫌這些老娘們臊得慌,皆離她們遠了一些。
老娘們站了站,皆吵吵嚷嚷嘮起嗑來。她們嘮嗑不是東一句西一句,而是隻說一件事,這一件事她們能說個沒完。
老娘們與老爺們嘮嗑不同。老爺們嘮嗑,嘮完這個說那個,說完那個再說那個。從眼前事能說到天南海北去。從小地政府,能說到全國機關去。或從小地政府,說到世界去。
嘮些自己對政治上的心得。
老娘們嘮起嗑來沒完,吵吵嚷嚷以為她們在打架。男人們聽上兩句便煩,嘮個嗑,怎還不說完?痛快把話說完得了。
讓到一旁的男人們,聽不得幾句,便皆走了。
走了男人剩了女人,村南門便成了女人們的了。
南門有一些女人在說話,吸引了一些附近的女人過去。這些女人出來散步溜溜腿,皆是附近的居民。吸引她們過去的,還不是那些吵吵嚷嚷說話的老娘們。吸引她們過去的,是那兩旁空空的村門。平日裡,村門兩旁皆有守門士兵。不知為何,今日卻不見了,多了一些大聲喧嘩的婦女。
此情此景,正是吸引她們過去的原因。
村南門女人聚的多了,就成了女人的地兒。男人們不靠近。有老爺們見自家娘們在裡,不知自家娘們在參加什麽活動?心在道:“幹啥呢她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