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咕嚕叫，同坐之人皆聽到。那店小二走後，蛛子的肚子仍咕嚕的叫了幾聲。同坐之人是喝酒吃菜的，他們聽了見士兵模樣，想嘲笑卻又不敢，人家是士兵，自己乃村民，惹不起人家。村衙人審起案子，那衙役打人凶著呢。

他們自吃自的，自喝自的，隻時瞧兵哥，不與兵哥說話。士兵臉髒，一身的灰他知道，同坐之人時而看他，他認為同坐之人是在瞧他的臉花瞧他的身灰。

“總瞧什麽瞧?”同坐之人總瞅，士兵蛛子忍耐不住。

兵哥說話，同坐之人立刻將眼睛收回，吃他的菜，喝他的酒，忍著不往兵哥那瞧。

不止士兵蛛子，那一士兵一子與倆衙役也是相同。同坐之人總瞅，他們也有些不願。那四個工人卻與士兵衙役不同，他們與同桌之人，皆是村民，有的還是掌櫃，身份比他們高些。

且說那石驚天肚子咕嚕叫，臉是髒的，抹著手指的黑印一層蓋一層，那是臉上皆是灰出汗弄的。他身上也是一身的灰，雖打了，仍是灰撲撲的。同坐之人不時的瞧他，瞧他的臉，瞧他的身上，瞧上一會才將眼神挪開。

“呵呵”石驚天朝同坐之人笑笑，肚子咕嚕叫了一聲，他只是朝同坐的幾位笑笑不去說什麽話。

同坐之人吃飯吃菜瞄他，控制不住總想瞅他。

其他三個工人基本相同，被同坐之人瞧，瞧花臉，瞧灰撲撲的衣服，還有那雙灰髒髒的手。有的人將手放在桌上，有的人將手放在桌下，石驚天便將手放在了桌下。二寶子將手放在桌上，摳著自己指甲裡的泥。

同坐之人總瞅，二寶子朝他們笑笑，他與同坐人皆不認識，因而沒與他們說話。

“菜來啦！”店小二手端托盤，上頭有菜有餅，他將菜給一桌端了下去，將餅給另一桌放去。這桌要的是菜，那桌添的是餅。

店小二就在近處，二寶子問:“小二哥，俺地打鹵面啥時好，乾一下午活餓得慌?”

店小二瞧他一眼，道:“馬上好了，我進去就給你端。”店小二四處去瞅，瞅身上髒的客官，士兵衙役工人。

二寶子朝店小二笑笑，店小二轉身去了。

那櫃台旁的四人在忍，又歎沒個花生瓜子嚼牙。錢溪五受不了了，他一拍大腿站起身，朝一餐桌走去，餐桌坐了四五六人，其中有一人是衙役，這衙役是那衙役駱子。“這菜好吃不好吃，我嘗嘗。”錢溪五伸出很髒的手，那手灰髒灰髒又有馬肉的油和一些血，他伸手抓了個鍋包肉吃，嘴中嚼著讚道:“好吃。”將大拇指伸了出來。

“哎！”桌上一吃飯的掌櫃看向他，見這人吃著將大拇指伸出。他吃這掌櫃倒不生氣，只是那十分髒的手伸到盤子裡，讓他登時有惱火之意。

這掌櫃瞪眼睛道:“你幹啥?”

桌上的人皆不吃飯了，皆瞅錢溪五?

錢溪五不管他們，嚼了一個，還想吃第二個，他道:“幹啥，我嘗嘗好不好吃。”說著伸手又拿了一個放到嘴中。

“哎這你這人，你那是什麽手?”桌上掌櫃瞪著眼拿筷子指錢溪五的手。

錢溪五搓搓手，“啥手，人手唄。”錢溪五說著伸手又要去拿。皇帝不急太監急，他身旁的一人身體挺壯，這人是桌上掌櫃家的人，他盯著錢溪五立刻起身伸手抓住了錢溪五的手腕:“你幹啥，這是俺們地菜，俺們又不認識你?”說著這人將錢溪五一推，推得倒退兩步。

“哎呀，推我?”錢溪五看這人，嘴裡嚼著鍋包肉。

“你是幹啥地?”這掌櫃家人問他。

“幹啥地，我是給管家乾活地，村衙的管家。”錢溪五上下瞧這人。

“這菜可怎麽吃?”桌上掌櫃看那盤鍋包肉，生著氣。

“怎了?”錢溪五看看自己的手，道:“嫌俺髒呀?”

“攆走攆走。”桌上掌櫃將手一擺，不願瞅錢溪五。

“去去去！”那桌上掌櫃家的人推搡錢溪五。

“哎！”錢溪五被推得倒退好幾步。他道:“別地，咱都一個村地，別傷了和氣。”錢溪五嚼嚼鍋包肉咽了肚去。

“去去去！”那掌櫃家人揚手攆錢溪五。

“我往哪去，我坐這地。”錢溪五指下赫風旁的凳子，眼瞧這人過去坐了。

“算了，給村衙管家乾活地，別打起來，到管家那不好說。”桌上掌櫃怕惹了管家，叫他家的人回來坐。

他家的人回來坐了，他沒有再說，隻叫桌上人吃菜，除了衙役。

“面條來啦！”店小二手端托盤， 托盤上是八碗打鹵面，小碗的打鹵面。店小二瞧瞧，找臉髒身髒之人。他將八小碗，一個一個的，皆給去南門外的擺在桌前。

打鹵面終於來了，去南門外的，接過打鹵面拿了桌上筷桶裡的筷子便嗍囉。桌上人見了，看樣子是餓了。

八個皆嗍囉打鹵面，面裡有鹵，兩塊肉菜和鹵湯。八人正嗍囉，這時管家走了進來，他見錢溪五他們坐在櫃台旁，去看去南門外的人，他們已吃上。

“吃上了?”管家高聲說句。

吃飯喝酒的人皆朝管家瞅來，那衙役駱子嘴裡塞著面條，回道:“管家不夠吃呀?”

那些人見管家不是問他們，皆扭回頭去吃飯吃菜喝酒。

“不夠吃有饅頭。”管家回他。

“光噎饅頭呀，有鹹菜沒?”衙役駱子光吃饅頭吃不下去。

光噎饅頭是不好吃，管家道:“再給叫一小碟鹹菜。”

“都不夠吃啊?”管家朝去南門外的其他人喊道。

“都快沒了，這一小碗。”工人龍少將碗給管家看。

“你們能噎幾個饅頭?”管家問他們。

“兩饅頭吧，再來一碟鹹菜。”龍少回他。

“店小二！”管家吼道。

“來啦！”店小二立刻鑽了出來，他快步至管家身前，問:“管家，您有什麽吩咐?”

“給我的人，再上倆饅頭，一碟鹹菜。一碗打鹵面他們吃不飽。”管家抬手一指。

“管家，要我說，您給他們直接來一大碗打鹵面多好，也貴不到哪去?”店小二說。

“你懂啥，上去。”管家朝店小二一抬手。

“好的管家。”店小二朝管家一點頭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