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被拾掇了，丫鬟擦的乾乾淨淨。她將桌子立起放到一邊。碗筷也被她刷了，刷出原來乾淨的樣。

家丁也站了起來，讓丫鬟將凳子放到一邊，掌櫃的在站著，他倆也不方便坐。

管家喝茶，以茶漱口，咕嘟咕嘟，往地上一吐。眾人皆立著，唯費騰蹲在灶前，他在喝粥。管家對工人們道:“今天乾活就到這，一會你們跟我到客棧去，我已叫客棧掌櫃留了房。”

“那去南門外的還未回來，待他們回來，咱在客棧再喝他一頓。”錢溪五道。

“怎地，你還要喝呀?”管家欲喝茶瞧錢溪五。

“再喝點，吃點好菜。”錢溪五想晚間再喝點酒，吃點好的。

喝口茶，管家道:“你們活沒乾好，今晚到客棧，沒有酒也沒有好的，只有一碗打鹵面，小碗的打鹵面。”管家用手給錢溪五他們比畫了下，多大的碗。

他們幾個皆吃飽了，見了那大碗的打鹵面，皆道:“那碗也太小了?”

“就那大碗夠誰吃的?”錢溪五道。

“乾不好活就那些，想多吃，吃好的，就得乾好活。不乾好活，我想給你們叫好的，那是不可能的。”管家回他。

“那小碗也太小了，這都是乾活的，那能吃飽嗎?”何不凡問。

“吃不飽嗎?”管家問。

“那能吃飽嗎，都是爺們，還乾著活，不乾活還行，乾活那不能夠。你給吃那點，晚上就得餓。”何不凡說。

喝口茶，管家道:“那再加個饅頭，這回夠吧?”

“加個饅頭，加個饅頭也行，加個饅頭也不一定能抱，兩個吧，兩個能飽。要是再有點菜嗎?”何不凡說。

“那個，那我先回屋了。”這家掌櫃往自家屋指。

“兩個”管家正要說話，看眼掌櫃，他道:“怎地，你要回屋呀?”

“回屋。”這家掌櫃回。話畢，這家掌櫃，轉了身，往屋外走。

“那個不送啊?”管家送這家掌櫃。

這倒成他家似的?這家掌櫃出了屋停了下，欲往後瞅眼。他沒有瞅，停下，往屋去了。

掌櫃走了，管家朝工人們道:“你們別在人家亂弄，要歇著到工地歇著，別在人家院裡亂溜達，往人家屋進?”

“沒啥，飯俺都進屋吃了。”錢溪五不管那個。

“注意點影響，你們是給村衙乾活，不是給你們自己乾活。給你們自己乾活，我就不管你們了。”管家看看工人，道:“沒事就別在人家廚房站著了，都到工地去，到工地去坐。”管家由他們往門外伸下手。

管家讓出去，錢溪五看眼，見費騰在那喝粥。

“走，別在屋待著了。”管家瞧眼費騰，沒管他，先讓何不凡、錢溪五、赫風他仨出去。話畢他便往出走，管家出了屋子，何不凡錢溪五他們三個方才跟了出來。

費騰蹲那瞧眼他的工友，舀了一匙粥往嘴裡送口。

管家工友皆出去了，費騰抬眼瞧眼家丁，“我喝完粥就出去。”

倆家丁倒未在乎他啥是出去，朝他客氣的回應一聲，沒有說啥。

丫鬟無事，只差那嘴傷的工人的碗筷，還有被他煮了米的鍋。她道:“你吃罷了飯，碗筷你自己刷了吧，鍋放那就行。”

費騰朝丫鬟應了兩聲，喝他的粥。

丫鬟出去了，回她自己屋了。

倆家丁沒啥事，二人商量去趟茅房。

倆家丁去了，去了茅房。廚房裡，只剩了費騰。人去廚房空，顯得靜，費騰蹲那，看掌櫃家廚房，看廚房的上頭。

費騰喝了幾口粥，粥已剩底。他嘴壞，喝粥不快，粥底他也要一杓一杓的喝。喝了粥，他起身，跺跺一隻腳，一隻腿麻了。他將碗筷放在爐壁上，手按爐壁將鍋蓋掀開拿裡頭杓子舀粥。

費騰將鍋裡粥皆舀了，舀了粥，他的腿也緩了過來。

費騰端粥，去凳子上喝粥。坐在凳子上喝，看看面前，往外頭瞧眼。

管家帶工人來到工地，他道:“你們在工地裡找地坐，待他們回來，帶你們到客棧去，你們累了就到房裡去睡。”

工人們吃飽了喝足了，便皆懶懶的找地去坐。那錢溪五將鞋脫了，晾晾腳，還用手摳腳上襪子。錢溪五將鞋一脫，便是臭腳臭鞋臭襪子味道。

何不凡坐在他兩步外，掩著口鼻:“兄弟，你這腳是熏過呀?”

赫風坐在三四步外，他手掩口鼻道:“這腳味挺大，在這聞著都熏。”

管家在看那車馬肉，看大街，他也聞到了錢溪五的腳味。 回頭瞧眼，他掩著口鼻道:“你那腳能別晾著不?有味。”

“晾腳舒服。”錢溪五看管家。

“你這味太大了?”管家手掩口鼻，看錢溪五的腳。

錢溪五想晾腳，都嫌臭，錢溪五道:“俺晾晾腳，你們要是不願聞，就離遠一些，待俺晾了腳的，再靠近我。”

何不凡往遠坐了坐，他尋思，你晾完我也不到你那去。

赫風也往遠坐了坐，他心說，“你晾完再來我這坐。”

錢溪五腳臭，管家手掩口鼻倒退幾步，他看眼工人們，轉身去看馬肉。馬肉還未賣完，他得繼續賣馬肉。

至了車前，管家拿起割肉的刀，瞧瞧肉。肉應還能賣一些，今天賣不完，明天再賣，就應有味了，有味了就不好賣了。最好今天多賣些。管家喊道:“賣馬肉了啊！無論是啥，兩個銅板一斤。快來買呀，數量有限，賣完為止！”

管家叫喊馬肉，看街上的人叫喊。

“賣馬肉了，兩個銅板一斤！”

村裡吃晚飯人家，有早有晚，街上有人，只是不如先時那麽多了。管家喊了片刻，車前便陸續聚了三四人。其中一個婦女問:“你這馬肉怎樣啊?”婦女問著用手去按馬肉。

“這是好馬肉，村主剛殺不久的，你看看新鮮著呢，這不唬人。”管家讓婦女看馬肉。

“村主殺，村主殺的馬呀這是?”婦女手擺弄肉問。

“是村主殺的，這是村衙賣的馬肉，賣給村民的，不然不能這麽便宜。”管家回。

“這馬肉兩個銅板一斤那?”一個中年男人問。

“兩個銅板一斤，童叟無欺。”管家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