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額倒是聽說了,哎呀,據外面傳得是滿天風雨,說啥的都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的說光這十來天的工夫,咱們縣就已經失蹤了一百多個年輕的女娃娃了,還有的說是失蹤了兩百多,也不知道這警察都是幹什麽吃的……”!
一聽李子沙在那裡嚴肅無比的問起了正事,這個歪脖子村長當下不敢再跪在那裡耍無賴,隻得訕訕的站了起來,在那裡用極為卑謙的態度,如同向鎮裡的鎮知書記匯報一樣的恭敬神情,小心翼翼的給李子沙說了起來。
“失蹤的女子不是兩百多,也不是一百多,是四十八人,失蹤的每一人都是一年之中陰氣最重的七月十五日生日,李村長,你告訴額,咱們村和周圍的村子,有沒有女性失蹤的案件發生,這對於額們對案件的偵察工作來說,非常的重要,你可一定要據實回答……”!
李子沙一臉沉著的在那裡改正了這李村長口中的人員失蹤數量,在官方的詳細統計中,到今天上午為至,明明失蹤的女子人數是四十來人,可是,在經過了層層傳播之後,這個數字,就憑白的被擴大了四五倍之多,這可不是個什麽好現象,對於整個縣城及下邊鄉村的居民的生活情況來說,可以說是一個極大的不安全因素。
“那倒沒有,不知道怎麽回事,不光是咱們村,咱們整個鎮子,都沒有發生過女娃娃失蹤事件,不過,其它鄉鎮的村子裡就不好說了,額聽說光東邊水磨村一個村裡面就有三個女娃娃失蹤,有兩個聽說還是雙胞胎,唉,做孽啊,這好好的女娃娃,怎麽就讓他們給禍害了啊……”!
說起縣裡最近的情況,那怕是李村長這個在村裡臭名遠揚,沒少做壞事的家夥,也是長籲短歎,憤恨的不行,他雖然沒少禍害村民,可也只是做一些瞞報貪佔村中公款的壞事,象這種動轍殺人害命,出手就是擄人的事情,他可是想都沒想過,再怎麽說,他也只是個村子裡的普通農民,雖然狡猾了點,可怎麽說,農民骨子裡最核心的樸實,他還是有的。象這種傷天害理的壞事,可是最為讓人痛恨的了。
“行了,行了,我們這次回來的消息和目的,你自已知道就可以了,就不要往外傳了了,好了。這裡沒什麽事了,你可以回去了,記住了,今天的這些話,誰也不要告訴,明白了沒有……”?
其實,李子沙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就問出了自已最關心的這個問題,主要還是想要知道這次發生在他們家鄉的重大女性失蹤案件中的那些個失蹤人裡,有沒有趙春芳,雖然說他這些年一直在很努力的想要忘記對方,可是,畢竟是自已最為美好的初戀,這不是想忘就可以輕易的忘記的。不過還好,在聽到自已村裡沒有任何一個女性失蹤之後,他總算是消除了心中那種緊急和擔擾無比的感覺,那怕兩人不再相愛了,可只要知道對方沒什麽事,生活的很好,他也就放心了。
其實,也不怪李子沙在心中暗暗的擔心,在他看完了西北分局報上來的詳細情況之後,他就馬上想了起來,好象趙春芳的生日,就和這些失蹤的女性們一樣,都是七月十五,這個一年之中陰氣最重的一天出生的。這幸虧對方沒什麽事情,不然的話,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會變成什麽樣子。
“明白了,明白了,額一定管好自已這張嘴,額今天在這裡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聽到,請李處長放心好了,還有,額這次回去就把那樁婚事給退了,額那慫娃是個什麽樣的人,額比誰都清楚,他根本就配不上人家趙家那女娃娃,是額家豬油蒙了心,硬生生的拖了人家兩三年的時間,好了,額不說了,不說了,額這就走,這就走……”!
還別說,這個李村長,真有股子狡猾的勁,看到自已再次提起回去就給兒子退親,讓李子沙生親了,就急忙打住話頭,頭也不回的往外就走,李子沙是不是真生氣他不知道,在他的認知裡面,今天這種情況,如果他要是沒有在這裡堅決的表明了要給自已兒子退親,那才是禍事臨頭類,反正他們家得罪李子沙家的,一共也就這一件事情,如今人家李子沙出息了,當了省裡的大官,那他要是還不識相退婚,那才是找死呢。
“小沙,你這娃當的這個處長,是個什麽工作啊,怎還管這縣裡的女娃娃失蹤的事啊,你這工作,是不是危險性很大啊,要不,國家能給你這麽多的錢,小沙啊,咱們家是沒錢,可也不能讓你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換啊,額和你媽要的是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你可不要逞什麽能啊,不行的話,這個工作,咱們不幹了,你去找領導辭了算了……”!
這李村長忐忑不安的離去自不去說,單說在聽到了李子沙和這個歪脖子村長的對話後,李父李母在一邊可嚇壞了,自已兒子回來原來是為了追查這件案子的啊,他上大學那會,不是學得企業管理嗎?這怎還給警察一樣,乾起了查案子抓罪犯的活了。
“大,媽,你們放心,額們過來,只是督查一下案情的進展,具體的事情,都有當地的部門人員負責呢,不會有什麽危險性的,你們就把心放回到肚子裡好了,行了,額這次過來,是有工作要乾的,額已經吃飽了,馬上就得趕到縣裡去,大,媽,額就不在家裡多呆了,等這件事情處理好了之後,額再回家好好的休息幾天吧……”
“行,行,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去吧,你娃現在不象以前了,這都是國家的人了,額和你媽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哦,對了,你出門在外,可得記住了啊,有什麽危險,咱可不能第一個向上衝啊,甭管是什麽時候,自已的安全最重要,你可不許逞能犯傻啊……”!
在李子沙一家人不舍的目光下,兩輛越野車,緩緩的從李家的門前駛離,開上了前往縣城的公路,在縣裡,還有一隊蟄龍西北分局的人員在那裡等候著他們呢。這一隊分局的成員,已經在全縣搜尋了近半個月的時間了,卻是沒有絲毫的進展,只能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每隔幾天就有女性失蹤,卻沒有相應的手段去阻止對方。
“春芳她爹,你聽說了沒,李鐵栓家那個大兒子回來了,聽說那個李子沙現在可出息了,開回來兩輛大汽車不說,光給家裡買東西,就買了整整一汽車,聽他家的鄰居說,光那些衣服電器電腦什麽的,就能值好幾萬呢,你說說,李家這小子,如今在外面得是掙到了多少錢啊……”?
李子沙這邊剛剛離開沒多久,同李家相鄰了兩條街的趙家,趙春芳母親,一臉震驚的從外面走進了自個家門,朝著在院中正悶著頭抽煙的趙父,說起了村中新暴出來的這個大新聞。這可是太不可思議了,誰能想象得到,當初那個家裡窮得叮鐺響的李家,竟然也會有鹹魚翻身的一天。
“知道了,說這些幹什麽,跟咱們又沒什麽關系,李家有錢了,是他李家的事,咱們又沾不上一點點光,有啥好說的,你啊,有這閑工夫,不如去裡屋看看春芳去,也不知道咱娃這幾天是怎麽了,見天的躲在屋裡連門都不出,吃飯都得給她送到屋裡邊去,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不行,你一會帶她去鎮上的醫院找醫生看看去……”!
看到趙母那一臉興奮的表情,趙父卻是顯得有些無動於衷,也是,人家掙再多的錢,跟他們趙家也沒有什麽關系,所以,趙父都不等自已媳婦說完,就飛快的打斷了對方的話頭,將話題直接扯到了自已大女兒的身上。
“春芳能有什麽事啊,還不是咱們兩個和親家一起,逼著她盡快結婚給整的啊,咱春芳命苦啊,你說說咱們當初為什麽就不同意咱娃和李子沙的這門親事啊,現在整得娃娃天天苦著臉不開心不說,咱們也沒有沾上親家那邊什麽光,你是不知道啊,我可是聽說了,據說是李家的那個二小子,將他哥哥的工作證拿出來給大家看了,副處長啊,人家現在是豫南那邊省裡的副處長了,聽說這副處長和咱們縣裡的副縣長一個級別呢,你說說,咱們辦的這叫什麽事啊?好好的一個前途無量的女婿,就生生的讓咱們人錯過去了……”!
聽著自已媳婦那埋怨的話語,趙父自已也覺得心裡苦澀無比,自已當初可真是瞎了眼啊,竟然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石頭當成寶,本以為靠上了村長家,和對方結成親家,自已會在村裡邊可以抬頭過日子,誰知道這親是定下了,卻硬是將自已的大女兒給生生的逼成了陌生人。
從自已老兩口強行給女兒定親之後,自已的閨女趙春芳就再也沒有露出過笑臉,並且找了個機會去縣城的一家商場裡面找了個售貨員的工作,之後就很少回家了,這次,要不是縣裡到處有女子失蹤,自已老倆口不放心她跑縣裡把她拉回來,恐怕,她到現在也不會回這個家。
唉,如今人家李子沙家生發了,自家後悔又有什麽用啊,難道說,他們還能將女兒的婚事給退了再重新找上李家去啊,就算是李家肯同意這門婚事,他們老倆口也丟不起這個人啊。有時候啊,這事情就不能去想,越想,這趙父就趙想狠狠的給自已幾巴掌,瞧瞧,自已老倆口這叫辦得什麽事啊!
“喂,有人在家嗎?老趙在不,老趙,你在家啊,額怎麽叫你好幾聲都不說話啊……”?
就在趙家老倆口在自家的院子裡追悔莫及的時候,他們家那個略顯破敗的大門吱的一聲被人給推開了,李村長那歪著自已那招牌一樣的脖子,挺著將軍肚,走了進來,後邊還緊跟著穿戴得跟個農村傻大姐一樣的村長老婆,兩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焦慮擔心的神色,就這麽站在院子裡氣呼呼的望著趙家這兩口子,眼中滿是對趙家的不滿。
“哎呀,是親家來了啊,你們來就來吧,還帶什麽禮物啊,真是的,這也太客氣了,親家,你們是來說春芳這你家娃娃的婚事的吧,你放心,我們這兩天正勸著春芳呢,額們會盡快做通她的工作的,一定讓她盡快的嫁到你們家去……”!
李村長兩口子臉上不對勁的地方,這趙父趙母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口子只看到了村長手裡提的兩大包的東西,這兩口子到什麽時候都改變不了自已見錢眼開的性子,見到自已女兒的未來公婆過來了,連忙在那裡賠著笑臉就湊了過去。
“哼,不敢當啊,老趙啊,你這個親家的稱呼,這以後可不要再說了,額們家可擔待不起,說起來咱們兩家的娃娃光訂親,就已經好幾年了吧,到現在你家女春芳也不肯松口說要嫁給額娃,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啊,現在,額們家也想通了,這強扭的瓜啊,它不甜,娃娃既然不同意,咱們總不能接郎配吧……”
說到這裡,李村長將自已手裡的這兩大包東西往對方院子裡的石頭桌上面一放,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之意, 這些東西,可花了他五六百塊錢呢,想他李大村長,什麽時候主動給別人送過東西啊,這往常都是別人往他們家送。不過,為了盡快退掉這門親事,他如今也只能忍痛將這些東西送出去了。
“所以,今天額們過來,是來給你們退親的,額家以前給你們的彩禮和衣服什麽的,額們也不往回要了,這點東西你們收下,算是我們之間的一個了結,從今天起,咱們兩家的這門親事啊,就算是退掉了,額這就回去給額娃重新找一門合適的姑娘去,你們家春芳也可以重新再找一家,好了,其它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東西你們收下,事情就這麽辦吧……”!
“啊,親家,你這是怎麽了,不行,不行,這訂好的婚事,怎麽可能又要退掉啊……”!
聽到李村長的話後,趙父的臉色馬上就變得一片鐵青,連忙在那裡大聲的勸說起了對方。李子沙家既然已經不可能了,說什麽,他也不原意讓這門親事再吹了。
就在這兩親家在院子裡面吵吵嚷嚷的時候,誰也沒有發現,在東廂房那間漆黑一片的臥室之中,渾身上下黑氣嫋繞,眼中隱隱有綠光閃爍的趙春芳,正盤坐在床上,悄悄的偷聽著外面的一切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