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玉的修行資質如何暫不去說,單說他們言家,當初和這茅山一脈一樣,都是傳承了上清一第的道家修行功法,唯一不同的是,茅山以符籙之術和驅邪捉鬼除非之術聞名天下,而他們言家,卻是以煉屍禦屍之術聞名於世。雖然說言家也會符籙之術,茅山也懂煉屍,可是,因為側重點的不同,倒是在不同的領域取得了各自不小的成就。
只是,人家茅山在歷經了無數次的浩劫之後,雖然說也已經落寞了,傳承下來的功法也散失了不少,可是,人家茅山的道統,還算是完整的傳承下來,那怕近代以來道法不昌,人家茅山一脈的各代弟子,卻是一直都傳承有序的保留了下來。
而他們言家就不行了,整個言家,如今只剩下了言如玉這麽一個小姑娘不說,言家所傳承的各種功法,到了她這一代,更是只剩下了一些較為初級和粗淺的修行功法。別說是跟人家茅山比了,雖然一個散修,恐怕都要比他們言家現存的功法要完整的多。
在被黃良帶入到天屍宗之後,言如玉從黃良的嘴裡得知,對方本來是將讓她放棄人類的身份,用屍族一脈的秘法將她給煉化成一個保留著生前所有記憶的僵屍的。可是,又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讓黃良最終打消了這個想法,回宗之後,直接把她給塞到天屍宗內的那支以養屍為主的茅山弟子後,就再也不理會她了。
這些茅山弟子,包括當代的茅山掌教在內,其實跟言如玉一樣,都是因為煉屍禦屍,得罪了天屍宗的黃良,從而被黃良給抓到天屍宗內來的。也虧得黃良這人是非分明,雖然痛恨他們的禦屍煉屍的手段和行事作風,可是,鑒於他們也算是修行正道中人,就沒有收割他們的性命,而是將他們整個茅山宗的這個門派給收編到了自已的天屍宗之內,讓這些專長於禦屍煉屍的道士們,專一為他們天屍宗的這些僵屍們服務。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時間長了,黃良和這些茅山宗的道士們也算是熟悉了起來,於是,乾脆就解除了他們類似於奴仆一般的身份,讓他們以天屍宗弟子的身份在天屍宗的秘境之中修行。而這個言如玉,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直接塞進這茅山道士們的手裡的。
性情溫柔的言如玉,很快就和這些茅山門下這些新生代的小道士們打成了一片,只是,心系自已言家的那份傳承認言如玉,卻始終都不肯同意加入到茅山一門中來,堅持要修行自已家的獨有功法,那怕他們言家的修行功法隻余最基礎的功法,也鐵了心的要一路走到底,那怕被碰得頭破血流終身晉升無望,也在所不惜。
言如玉也好,茅山的這些道士們也罷,他們在天屍宗並不是什麽犯人或奴仆之身,還是擁有著強大的自由度的,反正他們茅山的洞天福地早已經在歲月的長河中不知所終,這天屍宗內,靈氣充沛不說,因為其它成員全是僵屍的原因,除了他們之外,並沒有什麽人和他們爭搶靈氣修行。所以,這麽多年下來,這些人也已經習慣了依附在天屍宗的門下修行的這個事實。
象這種出得秘境前去附近的城鎮裡面采買生活用品的事情,言如玉他們,已經乾過很多次了,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在天色漸黑的這種呢況下,踏上歸程的這幾個小道士,誰都沒有發現,在他們這一行人中最後的那位言如玉的身上,竟然悄悄的附上了兩個不懷好意的侵入者。
將買來的東西放置到倉庫之中後,這些年輕人就自行散開,各種回自已的住所休息修行去了,修行的過程是很枯燥無味的,
可是,要想有所成就,卻是一天都不能耽擱,他們可不想在別人晉升到築基期的時候,自已還在煉氣期苦苦的煎熬著。“丁隱兄弟,就選擇這個小姑娘吧,我可以感覺到她體內的血液好象異常的香甜,反正咱們也得選一個替代的目標對象,不如,乾脆就讓本神主吸幹了她的血液吞食掉她體內的精華,然後再幻化成她的模樣在這裡閉關養傷吧……”!
照例每晚兩個多小時的苦修過後,完成了每晚修行功課的言如玉,現在已經進入到了自已的夢鄉之中,就在言如玉睡得正甜的時候,在她脫下來的那一堆衣服之中,一顆半透明的舍利子從其中慢慢的浮了起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這顆舍利之中傳出,在這幽靜的房間裡,聽起來格我的剌耳。
“呵呵,該隱道兄,這個小姑娘怎麽說也算是對咱們有恩,我丁隱千百年來,雖然一直被那些正道中人視作大魔頭,可是,我丁隱卻一向自認為行事光明正大,象這種恩將仇報的事情,我卻是做不出來,再說了,她又是一個女子,難道說,你願意在這些天裡,頂著一個女人的身體到處活動啊,再說了,你可是血族始祖,我們難道不應該找個僵屍來佔據他的身體嗎……”?
對於在舍利中早已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的該隱的這個想法,丁隱卻是給堅決的拒絕了,什麽行事光明正大,什麽不願意恩將仇報,這些其實都是虛的,說到底,這丁隱內心之中的想法,卻還是不願意借用一具女性的身體來行事。列何況,這個小姑娘又是人在的身份,他們要想長期的在這裡躲藏著養傷,其實,還是借用這僵屍的身體比較好,畢竟,大家都是僵屍一脈,不管是東方的僵屍,還是西方的血族吧,反正在氣息上面,還是有不少相通的地方的。
“好,也好,既然如此,那就讓這小姑娘多活些時日吧,等本神主修為盡複離開這裡之時,我一定將她體內的血液給吸食一空,本神主看上的美食,那是絕對不容其逃脫的,這次聽你的,我們走吧……”!
隨著兩人在舍利之中小聲交談完之後,一縷淡淡的血氣纏繞著這顆舍利悄無聲息的飛出了言如玉的房間,言如玉怎麽都沒有想到,就在她沉睡的這段時間,她竟然和死神擦身而過,要不是丁隱心有顧忌的話,恐怕就在剛剛,她就已經變成這該隱嘴裡的一頓美食了。
血氣所攜帶的舍利子,一路飛行,一口氣飛到了天屍宗裡面那些修為只有銅甲屍境界的僵屍所居住的洞窟之內。這片洞窟,修行在一處絕壁上面,整個洞窟之中四通八達面積甚大不說,每隔上一兩步,就會有一個幾丈方圓的洞室,整個洞窟之中,最少有上百個洞室存在。而每一個黑黝黝不見天日的洞室的正中,都擺放著一具漆成黑色的柏木棺材。
和人類平常睡覺休息時所用到得大床一樣,這些棺材,正是這些銅甲屍們休息的場所,這個洞窟裡面,有一條主通道,直接被黃良給接通到了地下近千米的深處,剛好位於一處地脈陰煞積攢的氣場上方,每隔上三個小時,就會有大股的陰煞之氣通過這個通道被輸送到洞窟之中,而這個時候,在棺材中溫養修行的僵屍們就會掀開棺材跳將出來,在各自的洞室之中默默的煉化著這股精純無比的陰煞能量。
而象那些銀甲屍金甲屍,則就不需要再如此刻意的吸收地脈陰煞之氣來修行了。到了他們那種境界,可以說就算是沒有這個地底通道,也可以隨時隨地的從地底抽取各種陰煞能量來添補自身之所需。
在該隱操控著自已的舍利子悄然的飄進到了一個較為偏僻的洞室之內,就在該隱剛剛進入這個洞室,就看到一股子陰嗖嗖的冷氣從外面湧了進來,隨即,只見洞室正中的那具柏木棺材的蓋了,在那裡刷的一下就掀飛了出去,然後,一個身軀僵屍的僵屍雙腿一挺,就已經在挺身而起的同時,從這具棺材之中跳了出來。
這個僵屍長得高大魁梧面目凶惡,黃由纏頭,身穿一襲大紅色的戰袍,腳下蹬著一雙黑色的薄底官鞋,最讓人感覺到奇怪的是,在他的脖子上面,竟然還掛著一個用紅繩所穿的純銀十字架。這種打扮是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只看外表,如果要是沒有點歷史知識的話,恐怕還判斷不出來他是那個年代的人。
這頭僵屍在落到地上之後,原本緊緊閉合的雙眼刷的一下就猛的睜了開來,一雙綠幽幽的眼中,凶光四射,看上去就帶著一股子凶歷殘暴的氣勢。這隻僵屍應該是感應到了剛剛湧進洞室中來的那股子陰煞能量,所以,在他跳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興奮的張嘴大聲的嘶吼起來。
東方的僵屍在等級劃分上面,這些僵屍,在突破到銀甲屍之前,是不可能覺醒出自身生前的任何記憶的,或許,在某些秘術的摧動下,他們可以做到聽令行事,不過,在平常的情況下,他們就好象是野獸一般的存在,是沒有什麽理智的。在感覺到了身邊又再度湧來了這些陰煞能量的同時,不光是這個洞窟,周圍其它的洞窟之中,也全都傳來了各種各樣的嘶吼之聲。一時間,整個洞窟之中歷吼之聲不絕於耳,這些銅甲屍們,叫的聲音是一個比一個大。
相比其它洞室之中那些正在拚命吸食陰煞之氣來修煉的那些銅甲屍,這個頭纏黃巾的僵屍,無疑要顯得悲劇多了,它剛剛在那裡猛的張開嘴巴,才隻吼出來一個開頭,就見在該隱的操控下,那個半透明的舍利子,就好象一顆炮彈似的,嗖的一下,就在空中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弧線,準確的沒入到了這頭銅甲屍那張得老大的嘴巴裡面。
舍利子剛一進入這具銅甲屍的肚子裡,就見這隻銅甲屍,就已經那裡臉色一變,整個人嗖的一下就跳了起來,也不管這個洞室的牆壁有多堅硬,不住勁的就在那裡朝著牆壁凶狠的撞擊了起來。
這頭銅甲屍,雖然說並沒有自已的神智,也不曾覺醒生前的記憶,可是,出於它自身野獸一般的本能,它還是能夠感覺到這顆進入它肚子裡的舍利子肯定不是什麽好的東西,所以,在它那簡單的思維意識裡面,可能覺得只需要對著牆壁劇烈的撞擊上幾下,應該就可以將這個舍利子給吐出來的。
如果說這顆舍利子只是普通的物事的話,也可能照它這樣的做法,或許還真有可能在強烈的撞擊下,將其給逼迫得吐將出來。
可是,這顆舍利子可不一般,在這顆舍利子的裡面,更是寄存了該隱和丁隱兩個地仙境界修為的強者。那怕他們如今修為盡失肉身被毀,那這顆被他們密切操控的舍利子也不是這頭銅甲屍所能逼出來的。
也就是十幾秒鍾的時間,就見剛剛還在那裡不斷的朝著牆壁撲擊的這頭僵屍,突然就在那裡停下了自已的行為,並在靜止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高大魁梧的銅甲屍級別的身體,就好象一個被人用針扎破了一個小孔的氣球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就這麽迅速的萎縮了下來,不一會的工夫,就已經癱倒在地,變成了一具只剩下兩層皮膜的乾屍。
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這具僵屍之所以能有這麽大的變化,其原因,自然是該隱和丁隱同時動手,在將其一身血肉精身給吞食一空的同時,更是連其體內的那些堪比合金還要堅硬的骨骼都給融化成了液體吸收掉了。要不是該隱還需要這具銅甲屍的這層皮膜有用的話,恐怕現在這頭僵屍,早就被該隱他們給吞得連渣都不剩了。
就在這頭僵屍變成兩層薄薄皮膜之後,隨後沒幾秒,早已經成了兩張空皮的這頭僵屍,馬上就又給人吹足了氣似的,再度迅速的豐滿充實了起來,很快,就再度變成了剛剛從棺材之中跳將出來的那個模樣,只是,原本它那雙綠幽幽的眼睛之中,此時閃爍的,卻早已不再是綠光,而是變成了一片血火色的隻如火焰一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