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所化的這尊老僧模樣,化成了灰顧念也認得,他雖然沒有覺醒出自已身為許仙那一世的記憶,可是,在後來的幾世裡,他可是也都是接受了對方的親手教導的,也可以說是對方的入室弟子,那怕他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這個名份,可是,不管怎麽說,他畢竟和對方和著師徒之實,有宋一代,金山寺這位以佛法精深神通廣大聞名於世的法海和尚的相貌,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沒錯,是他,就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位法海大師,怎麽會給他留下什麽東西,難道說,這太陽真的打西邊出來了不成?
這,這不是法海禪師當年仗之降妖除魔的那兩件靈器嗎?金頂九連環,又名九錫禪杖,五階靈器,還有這個,紫金孟缽,八階靈器的超強佛寶。
“許仙,你修佛未成,窺不破佛祖所說的一切盡為虛幻之真意,陷身於男女私情之中,無法自撥,為師不怪你,說起來,倒是為師的不是,將你兩人活生生的拆開,使得你們數百年不得相見,想必,此時的你,在心中對為師,仍舊是深懷怨恨,恨不得為師早早的墜入那永不超生的阿鼻地獄才是吧……”!
說到這裡,剛剛還一臉淡然的老和尚,臉上竟然流露出幾分歉然之意,朝著下方的顧念在那裡點了點頭,一臉的苦澀,伸手輕輕一揮,便將其從佛塔之中取出來的這兩樣靈器輕輕的送到了顧貪的面前。
“許仙,不管你心中是否還在怪我啊,為師在得知改變不了你的心意之後,就特意修建了這座佛塔,以備今日之用,說起來,你也不要怪為師心狠,拆散了你們的姻緣,說起來,這一切都是天數,是佛祖親自用大神通測算了下我們佛門的最終結局,這才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整個天地的未來,整個世界的生滅,都寄托在你和其它幾個人的身上,你,就是我整個佛門未來生死存亡的最關鍵人物,所以,為了我佛門的發展和生存,為師不得不將你和你家娘子拆散,並親自收你為徒,傳你不滅金身大道授你掌中佛國神通,可惜,為師如今隨然只是一縷神念,卻也能夠看出,那怕你過了無數世的輪回,卻依舊沒有修行為師傳你的這兩大佛門至高功法和神通,看來,這一切,卻是我徒然做了無用功,白白的費盡了心機而已……”!
啊,原來這老和尚,也只是法海的一縷神念啊!怪不得這貨一直在這裡叨叨不休的說教,要換成他的真身在此,估計早就該追著我家娘子和小青用暴力降妖除魔了吧!我是你們佛門將來的最關鍵人物,還將來你們佛門存亡與否,就看我的努力,關我屁事啊,你什麽時候傳我不滅金身,教我掌中佛國神通了,這老和尚怎麽也學得滿嘴的瞎話啊?
顧念一開始聽得還算是比較的用心吧,誰知道這法海的這縷神念化身,卻越說越不靠譜,到頭來,連他是整個世界的救世主這種話語都說出來了,就差說哥們我是奧特曼,整個世界都需要我去拯救了,好家夥,難道說,這修佛它也有走火入魔這一說不成,照我看,這老和尚現在這滿嘴胡說八道的狀態,他肯定是走火入魔了。
顧念卻是鑽進了死牛角,光想著自已這覺醒恢復的幾世記憶中,沒有法海傳他無上佛家功法和神通的這一事實,他卻是忘了,自已身為許仙的那一世的所有記憶,卻還半點都沒有想起半點,人家法海當初在金山寺授他功法神通,卻是在他身為許仙的那一世,他卻較真的將那一世的事情給忘了個一乾二淨,反而在這裡認為人家是胡說八道。
“許仙吾徒,這座佛塔建造之初,我就知道,因果報應,善惡輪回,天地自有定數,只要你家娘子出世,這金山寺少不了這一劫數,也只有白蛇出世,你方會再次回轉這金山寺裡,在這裡同我見上一見,為師的這縷神念,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你一定要牢牢的記住,並傳達給那幾位施主知道,這根九錫禪杖和這件紫金缽盂,據傳是我佛門某一聖僧的證道之物,其中擁有著莫大威能,今天為師就將它們傳授於你,就做為為師關押那白蛇這麽多年的一個賠償吧……”!
法海的那縷神念化身說到這裡,在顧念身前的這兩件靈器馬上就大放光華,穩穩的從空中直接落到了顧念的手中,隨即兩道金光從這兩件靈器的身上射出,直接沒入到了顧念的眉心之內,顧念直覺得自已的意識中,瞬間就多出了許多關於如何祭煉操控禦使這兩件靈器的決要和方法。同時,他也明白到,這兩件法寶,其實並不是什麽靈器,而是傳說中的那種曠世難求的靈寶。只是因為乾系太大,這兩件靈寶上面,分別有佛祖親自打入的五大封印,封禁了它的威能,這才使其顯露出真有靈器級別。
一手拎著禪杖,一手托著缽盂的顧念,此時心中百念交集,愣愣的望著上方滿臉慈愛之色的法海,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到最後,也只是將靈器置到一邊,雙手合什,朝著上方的法海,深深的行了一禮,以感謝對方的饋贈之恩。
至於小青和白素貞兩人,此時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他們兩個怎麽都不會想到,這明明只是一場普通的佛妖之爭鬥,結果到頭來,竟然跟佛家的未來以及整個世界的生死存亡掛上了鉤,難道說,自已所鍾情的這個愛郎,對整個佛門來說,真的有這麽重要嗎?
“許仙吾徒,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師尊,為師卻是已認定了你就是我佛修禪宗的唯一傳人,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等事情發展到那一步,你也就會明白到身上的責任與使命,記住了,佛門講究仁愛,此仁此愛,乃是大愛,針對所有人以及天地萬物所有有情眾生的大仁愛,只要你將來能領悟到這點,我佛門,就永遠都不滅亡。佛門八宗,除我禪宗之外,其它宗門也各自留有後手,將來你如碰上其它宗門的佛修,一定要將他們整合起來,記住了,要想成功,必須要聯合所有的力量,我們以前還是眼光過於狹隘,講什麽仙佛妖魔之別,論什麽正邪魔道之分,卻不知大劫之下,到頭來一切盡成灰灰……”!
講到這裡,法海的身影,在空中已經越來越淡,到了後來,甚至直接變成了一個淡淡的金色人影,不過,就在這道身影徹底的消散之前,法海雙手合什,在空中轉身,朝著西方默默的行了一禮,複又回過身來,在那裡說出了其最後的一段話語。
“許仙吾徒,天庭的諸多仙神已經先行一步,可惜,他們的努力,最終失敗了,妖界和魔界,也已經聯手參與了進來,他們也失敗了,現在,就看我們這些眾多佛子的最後努力了,如果連我們也敗了,這方世界,就只能看你們的了,唉,誰能想到,我們這些修行者,在人家的眼裡,卻是如圈養的牛羊一般,可歎我們卻象是被收割的韭菜似的,被人家采了一茬又一茬,天地終有盡,夢境豈無終,夢盡之日,就是萬物寂滅之時,許仙,你今天能在這看到我的這縷神念,就代表著我們佛門的最後努力,也已以失敗告終,我們的時代已經結束,現在,就看你們的了,記住我說的話,為師,去了……”!
當法海說完這些之後,整個人在那裡猛的爆出一團強烈剌眼的金光,金光消散之後,一切歸於平靜,空中再沒有了那位法海禪師的身影,身前這座佛塔也不再繼續散發佛光,只有顧念手中的那兩件不時有淡淡白色佛光閃現的靈器,在那裡昭示著剛剛這一切的真實性。
“師尊,弟子許仙,恭送師尊法駕,是弟子愚鈍,不能領悟師尊往昔的良苦用心。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從今日起,許仙就是顧念,顧念就是許仙,娘子的深情,顧念不敢舍棄,願此世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師門的重任,許仙也願一肩擔起,如將來佛門真有浩劫災難,許仙願一力承擔,絕不使佛門之傳承斷絕……”!
在聽到法海最後的那些話語,和看到法海身影的消失之後,隨然沒有許仙那一世的任何記憶,可是,顧念卻還是從他的內心深處,莫名的就湧出了一股濃濃的哀傷與不舍,在這種情張推動下的顧念,就好象被誰附體了似的,雙膝彎曲,就直接跪在了這座佛塔的面前,在那裡朝著這座法海親自修建的佛塔,恭恭敬敬的行出了三叩九拜的大禮,隨後將身子在地上跪得筆直,在那裡一手指天,一手拂著胸前,滿臉鄭重的立下了自已的誓言。
咦,哥這是怎麽了,我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我承認我打小就對佛教有著強烈的好感,可也不能就這麽稀裡糊塗的就立了這種誓言了吧,這將來佛門要真有大難,哥這可就得第一個衝上去拚命啊,完了,完了,肯定是這些天一直和孫不醒那個傻猴子混在一塊,哥的智商都被他給拉低了。
“相公,只要相公心中有妾身,素貞定不負相公的深情厚愛,從此之後,誰也不可以把我們再給分開了,相公生,素貞生,相公如有不測,素貞自當以死相酬,嗚嗚……”!
就在顧念這家夥在那裡傻裡傻氣的自責不已,感歎自已怎麽猛然間就會被法海給感動並發下這種狗屁誓言的時候,在一邊聽得眼淚嘩嘩直流的白素貞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已心中的那份感動,直接就一個閃身撲到了他的懷裡,在那裡感動的那真是不要不要的,那張天香國色般的俏臉,更是不住的流淌著開心和激動的淚水。
“娘子,不哭,咱不哭啊,我傻,你怎麽也學我這般傻啊,什麽如果我有什麽不測,你肯定要以死相酬的,呸,呸,呸,這種不吉利的話,以後可不許再說啊,咱們兩個,都要好好的,這以後大把大把的美好生活,還等著咱們去享用呢,好了好了,不許再哭了啊,你要是再哭的話,相公我可會心疼的啊……”!
“嗯,嗯,妾身不哭,妾身只是開心,妾身隻到今日,終於明白了相公對素貞的心意,只是素貞如今真身受損,修為大降,恐怕妾身要在很長的一段日子裡無法幫上相公的忙才是,這蟄龍七星戰隊的隊長之職,恐怕素貞是沒法再繼續擔任了, 說起來,妾身倒是讓你在孫哥的面前難做了……”!
顧念這廝,果然是孫不醒他們幾個人之中最會哄小姑娘的好手,三言三語之下,就將白素貞給哄動的破涕為笑,在顧念的懷中,露出了開心無比的笑容。只是,在想起她自身現在的情況後,任白素貞早已經歷了兩千年的歲月,也不由自主的為自已和蟄龍七星戰隊的未來擔心起來。
“切,娘子,你就不要為那隻死猴子擔心了,他的能力大的很,我對他可是有著絕對的信心,你放心,憑我這家夥的了解,在秘境那裡他既然都說了讓你盡管放心,一切有他,那麽,他絕對就會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的,我相信他的能力,他是絕對不會讓咱們失望的,娘子不用擔心,這裡事情已了,咱們還是先去天京九局總局等他,順便,我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將我前幾世修行的佛法融會貫通一下,再把這兩件好寶貝給祭煉成功,到時候,我一定讓那頭死猴子看看,師父永遠是師父,他就是開了掛上了天,也還得老實的拜服在我的緊箍咒下,嘿嘿嘿嘿……”!
隨著一聲聲無比猥瑣的笑聲,顧念一手拖著那根九錫禪杖,一手托著紫金缽盂,和白素貞緊密的偎依在一起,朝著涼爽的秋風,不住的暢想著自已將來和孫不醒見面之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