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咣咣咣!”
敲門聲讓葉垂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他坐在床上滿頭大汗,神情恍惚,半天才回過神來,眼睛打量簡陋的小屋,視線又聚集在自己的雙手上,片刻後,口中發出一聲疑惑自語:“我去!剛剛是做夢?”
他剛剛做了一夢,夢到自己生活在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
在那個地方他經歷了從記事到長大成人的二十三年歲月,那漫長歲月中的點點滴滴都還清晰的停留在他的腦海中,仿佛那不是夢,而是他真正的經歷,奇妙的第二個人生。
那個世界平和,忙碌,有許多有趣的東西,跟他現在的世界截然不同。
“好奇怪的夢啊……”葉垂揉了揉自己的頭,突然感覺到自己有點不同了――他發覺自己好像比以前更聰明了。
葉垂是從小在溪木村長大的孤兒,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為外出打獵遭遇危險死去,他是被村民照顧長大的,這養成了他內向木納的性格,因為從小就缺少跟其他人的交流,他慢慢的變得愣頭愣腦,反應遲鈍。
所以在溪木村裡他被人叫做二愣子。
他不是傻,隻是很多時候不知道該怎麽去跟其他人交流。
可是,昨天的一場夢,讓他似乎多出來了另外一個人生,那奇妙的二十三年的人生,經歷是如此的真實,讓他懂了許多事情。
就仿佛一場夢,讓他突然開竅了。
“咣咣咣,咣咣咣!”
敲門聲還在不斷響起,破舊的門板上震下一道道灰塵,仿佛隨時都可能直接塌下來。
“行了石頭,別敲了!”葉垂沒好氣的衝門外喊了一聲,他知道敲門的是誰。
溪木村有三寶,當然,這個寶是活寶的寶,分別是大胖子,二愣子,三傻子,或許是同屬極品的原因,“三寶”平日裡關系最為親近――因為被其他的少年們孤立――現在正在敲門的就是三傻子,王石頭。
聽到葉垂的話,王石頭那招牌式的傻笑聲傳了進來:“呵呵,我怕你不在家所以特意敲大點聲。”
怕你不在家,所以特意敲大點聲……真是典型的三傻子思維模式。
葉垂翻翻白眼從床上爬起來,他被叫做二愣子是因為反應遲鈍,可王石頭被叫做三傻子則是真的因為他智商有恙,他麻利的洗了把臉拉開了房門,正是清晨,王石頭高大的身影站在晨光裡,雖然不過才十五歲,但王石頭身體魁梧,卻是超過了村子裡所有的成年人,猶如一個小巨人――當然,這沒卵用,頂多就是稱謂從三傻子升級成傻大個兒。
此時他正裂開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齒,樣子憨厚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踹他一腳。
“走吧,去晚了教頭又該罰了。”葉垂晃晃頭,跟王石頭一起往村子東邊走去。
溪木村位於一座無名山腳下,村子以打獵為生,有百來戶人,民風彪悍,人人習武,從小就要鍛煉身體修煉武技是村子的傳統,沒有強悍的體魄怎麽能在大山裡討生活,不大的村子被一排木釘牆圍攏著,四面八方還建立了碉樓,用來警惕從山裡下來的猛獸。
村子東邊的碉樓下有一片平地,是專門用來給少年少女們練習武技的地方。
路上葉垂開始思索自己做夢的事情,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是因為昨晚撿到的那顆紅果子?當時隻是覺得紅彤彤的跟野山果差不多,還散發著清香,就沒多想一口吞了下去,現在回想起來……那哪裡是野山果,
倒像是什麽紅色的丹藥之類的!” 有了夢中那二十三年的生活經歷,現在葉垂可不像以前那麽呆愣了,意識到自己之所以做了那麽一場怪夢,肯定跟那顆紅色珠子脫不了關系。
一路來到村子的演武場,十幾個少年少女已經聚集在這裡,根據年紀不同,站的區域也不同,都正擺開了架勢正在“呼呼哈哈”的練習基礎招式,負責教導少年們的教頭看到了葉垂和王石頭,遠遠的就吼道:“二愣子三傻子,你們還不給我快點,懶人屎尿多,說的就是你們!”
“嘿嘿。”三傻子急忙傻笑著跑了過去,笨手笨腳的開始操練那些基礎招式。
葉垂走到三傻子身邊,左右看了幾眼,突然奇怪道:“大胖兒那家夥呢?石頭你早上沒去找她麽?”
“去了啊,不過她昨晚吃宵夜吃撐了,現在還沒起床呢,晨練就不來參加了。”王石頭一邊笨拙的擺弄手腳,一邊回答。
“嗯……”葉垂眼前浮現出大胖那魁梧肥大的身軀,覺得這的確是她的風格。
“二愣子三傻子,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麽呢!再給我說話就不允許吃早飯了!”教頭的大喝聲突然響了起來。
三傻子急忙閉上了嘴巴,而葉垂,放在以前或許會因此產生一些恐慌,但現在卻完全不當一回事,開始一板一眼的演練那些招式。
這屬於熱身,小半個時辰後,當大家的筋骨都活動開了,教頭讓大家停下來,背著雙手在少年少女中間走動,口中說道:
“我們修煉是為了強身健體,在這個階段分為了許多重境界,分別是筋骨,皮肉,氣息,神力,通達,明心,真意,每達到一重境界,實力就會有質的提升,當然,境界達到了,還要靠武技才能發揮出實力來,從今天開始,我就開始教給你們一套武技,你們好好修煉,這對你們大有好處。”
先前演練的基礎招式,隻是為了活動筋骨增強體魄的,並不是武技,是用來鍛體的淺顯功法,而真正的武技是可以用來殺敵的,除了幾個歲數較大的少年之前已經接觸過武技,其他的少年們紛紛露出興奮神色。
這其中自然爺包括葉垂。
葉垂今年十五歲,從五歲便開始了每天清晨的修煉,如今他已經完成了筋骨的鍛煉,開始著手磨練自己的皮肉,有資格學習武技,而修煉武技也可以更好的打熬身體,盡快完成皮肉的磨練。
“我教給你們的這套拳法叫做裂空拳,一拳打出去可以獵獵作響。”教頭擺開架勢,一拳打向虛空處,空氣中發出呼呼的聲響,威風凜凜,他繼續講述道,“這套拳法是五百年前的一個老獵人入山打獵,來到山腰的一處風口,聽到風嘯的聲音有感而創造出來的,我現在就來演練這套拳法,你們仔細看清楚,這是第一招……”
教頭開始一招一式的講解裂空拳,這套拳法十分精簡,隻有七招,教頭的講解卻足足花費了半個時辰。
葉垂無比認真的聽著,以前學習修煉對他而言隻是一種苦差事,可現在他明白了要在大山裡立足必須勤學苦練的道理,所以才學習的格外認真。
隻是,當他聽完了教頭的講解之後,一種強大的困意突然襲來,口中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眼睛仿佛也睜不開了,有種迫不及待想要找個地方睡一覺的衝動。
他左右四顧,看到旁邊有一塊大石頭,就走過去趴在石頭上一頭睡了過去。
“二愣子你幹什麽?竟然睡覺,你,你……”教頭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村子裡教頭既有威嚴,以前還從沒有人敢在他晨練時睡覺的!
其他的少年少女們也都露出了驚呆的表情,心想二愣子果然不愧是二愣子,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也沒誰了。
隻有王石頭格外急切,小聲叫著葉垂名字視圖把他叫醒,可惜葉垂睡得很沉,還砸吧著嘴巴,似乎夢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教頭惱怒的揮舞著拳頭,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暴揍葉垂一頓,但他還是忍耐下了怒火,對那些少年少女說道:“現在太陽正在升起,元氣鼎盛,最適合演練,不要浪費時間,快些開始練習吧!”
心中暗道:“等晨練結束看我怎麽教訓這個愣子!”
……
葉垂開始做夢了。
他夢到自己正在身手矯健的爬山,手裡握著一柄硬木弓,腰間掛著幾隻獵到的小獸,身體雖然老邁,卻依然強健,他現在不是葉垂,而是一名老獵人,想要到山上去獵幾隻野獸去換酒喝。
當來到山腰處時,他記得前不久在這裡下過套,就想要去看看是否有野獸落入陷阱,可惜一無所獲,到了此時他似乎感覺有些累了,便在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這個地方視野開闊,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山林連綿到山腳下,耳邊還可以聽到呼呼的風聲,風景甚美。
他在當獵人前曾在一個門派內做過許多年的外門弟子,因為資質不佳隻好黯然離開,但這一刻他突然心有所感,仿佛沉浸到了某種意境中去,於是他情不自禁的開始揮舞起了手腳,開始摸索心中的那一絲感悟。
時間慢慢流逝,一套並不高深卻在日後流傳甚廣的拳法就這樣誕生了。
“這套拳法講究發力凌厲,破空擊敵,日後就叫做裂空拳吧。”
化身老獵人的葉垂悠悠然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