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逐虎剛剛與桃逐鹿分開,
桃逐鹿雖然說他是去其他地方轉轉,但桃逐虎知道他有去聯絡一些暗底下的事情去了,
雖然以桃逐虎的身份想要知道這些秘密的情報不是不可能,但桃逐虎深知,那些人在敵營當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張嘴往出說,不經意間就可能把自己人給暴露出去。
桃逐鹿辦這事情有天賦,少爺也信任桃逐鹿,那就放手讓他去做吧,桃逐虎也明白,自己帶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但他沒本事搞這些事情。
要說到桃逐虎這二弟呢,從小就比較沉默寡言,北鎮隼子營每年都會從適齡兒童中選拔合適的人暗中培養,桃逐鹿五歲多就被選中了,而且經過各種暗中培訓和篩選,他還是排名很靠前的隼子營預備。
原本隼子營選拔人員都是不會告知備選人員的,但桃家與蘭家本就是一家人,桃逐鹿自己也知道這件事情,而且他也很願意加入隼子營,
本來以桃逐鹿的年紀,今年就該加入隼子營了,但今年有蘭子義入京城這件大事,桃逐鹿就跟著一起來了,沒想到入了京城桃逐鹿這一身本事居然也有了用武之地。
桃逐虎想著這些,帶著幾騎軍士晃晃悠悠的在街上巡城,
桃逐虎倒不是有安排在城裡巡視,只是這幾年跟蘭千陣出征在外,桃逐虎也養成了每晚巡視一遍的習慣,不管有事沒事,巡查一遍再睡才能睡得著。
本來桃逐虎覺得沒什麽事情,隨便看看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就在桃逐虎神遊天外的時候,旁邊的軍士卻跟桃逐虎說道:
“逐虎將軍,你看那邊!”
桃逐虎他們這時正在南大街上巡視,聽到身旁軍士喊話後桃逐虎順著軍士手臂指向望過去,一眼就看到十幾匹馬被栓在門前,馬背上的人卻不見了蹤影,再一抬頭,桃逐虎便看到兩層樓的大酒樓,還有酒樓上擦得澄亮的牌匾。
隻這一看桃逐虎便知道這些人去了哪裡,
旁邊隨行的軍士對桃逐虎說道:
“將軍,那是我們馬,南邊正好有我們巡夜的弟兄,看人數剛好對的上。”
桃逐虎冷哼了一聲,說道:
“叫他們巡夜他們卻給我來這裡喝酒,
走!跟我進去把這群丘八抓起來,看我怎麽……”
話還沒說完桃逐虎便聽到酒樓裡傳來的叮咚作響的聲音,
寂靜無人的街道中,那種金屬撞擊發出的轟鳴聲異常清晰,桃逐虎這種身經百戰的戰士只是聽到這種聲音腦海裡就已經浮現出了刀刃剔肉的畫面。
桃逐虎聞言立馬閉嘴,同時舉手示意身邊隨行的將士收聲。
將士們聽到聲音已經知道事情不好,連忙拿出弓箭,扣弦搭箭,虎視眈眈盯著酒樓木門。
桃逐虎這時還是抱有一絲僥幸的,他多麽希望酒樓裡面的聲音是將士們喝醉了之後耍酒瘋互相打鬧的聲音,但他的理智已經告訴他這只是空想。
接著酒樓大門處傳來的撞擊聲和利刃剁入木頭的聲音徹底打碎了桃逐虎的幻想,
木門裡緊隨這混亂聲音傳來的便是淒厲的慘叫聲,桃逐虎與眾將士聽得清清楚楚,那話裡喊得是
“有賊寇!有賊寇!城裡有賊寇!”
然後就是刀鋒隔開肉體的油膩聲,裡面的慘叫隨即戛然而止。
桃逐虎已經徹底明白了裡面發生了什麽,他回頭示意將士們把弓拉滿,準備射殺待會衝出來的賊寇,
此時的桃逐虎還認為酒樓裡只是沒來的及出城的小股賊寇,因為酒樓裡的腳步聲聽上去並沒有很多人, 將士們已經引弓待敵,屋中賊寇明顯沒有發現外面的官軍,一個賊寇冒冒失失的就把門拉開衝了出來,
這賊剛從酒樓裡跳出來,還沒來得及看清外面有什麽東西便被一名軍士發射的箭矢一箭擊殺,接著又從酒樓裡接二連三的衝出賊寇來但都無一例外的被官軍箭矢精準的擊殺。
雖然桃逐虎他們貌似佔了上風,但桃逐虎的心卻像是掉入了冰窖,因為眼前的賊寇越殺越多,貌似無窮無盡,酒樓裡面的腳步聲也嘈雜的像是有好幾百人在踩地板,站在街上看著樓都被踏著搖晃。
現在桃逐虎明白了,這裡藏著的不是零星賊寇,而是賊寇安排在城中的埋伏,仔細想想,官軍入城只是佔據了城內一小部分,大部分地區都是空著的,四面城門有沒有門板,賊寇要是想跑早就跑了,幹嘛躲在這裡。
賊寇已經不再從正門湧出,酒樓大門也被推上,但桃逐虎已經明顯聽到賊寇登上二樓的聲音,看來賊寇是想居高臨下攻擊桃逐虎,
於是桃逐虎一聲令下吼道:
“弟兄們,我們撤!“
說著便調轉馬頭,將士們聞言也都跟著紛紛掉頭,
樓裡賊寇已經佔據二樓,在桃逐虎他們掉頭的當口這夥賊寇則把二樓窗口全部打開,
帶頭賊寇見桃逐虎的官軍要走,立刻招呼手下嘍囉道:
“放箭!放箭!絕不能放跑了這夥正妖,不能讓他們回去!現在離雷將軍安排的時間還早!“
樓上的賊寇聽到頭目這話後有沒有準備好不知道,但桃逐虎聽到這話時手上已經準備好了,他在馬上猛然轉身,左手用力撐起弓臂,右手出力拉弦將弓引滿,接著嘴裡喝出一聲
“中!“
箭矢便如流星一般飛出,正中發話那頭目眉心,
頭目中間後可沒立即斷氣,他的兩支眼睛慢慢上移,變成一幅鬥雞眼盯住插在自己額頭的箭矢,然後失去重心,呻吟了一聲摔到樓下,
樓上賊寇見狀大驚,樓下隨從桃逐虎的將士們見狀則興奮的叫喊起來,然後一行人便催馬飛也似的沿街向大營方向撤退,
將士們眼看甩開了後面的賊寇,便掉頭問桃逐虎道:
“將軍,這邊賊寇這麽多,我們得要通知大營過來圍剿才行。“
桃逐虎還未來得及答話,身後酒樓處便吹響了一陣沉悶的海螺聲,
那海螺聲低沉有力,誓要穿透包裹著壽春的黑暗,將聲音傳遍全城,海螺吹向後有規律的震動敲打著每一個人的耳膜,耳膜又將聲音傳遞給心臟,讓人心驚膽戰。
桃逐虎後頭看了一眼後方,對這剛才發話的軍士說道:
“我們沒有本事剿賊,我們才是獵物!
立即隨我回營,必須盡快將弟兄們組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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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蘭子義剛剛想城北派出傳令兵的時候,戚榮勳正帶人在碼頭等待,
入城時神機營的營將與蘭子義發生了些衝突,戚榮勳本不願在出來討賊的當口與蘭子義有什麽齷齪,這對討賊不利,而且現在官軍處於明顯劣勢,但這位營將是從東軍破格調入禁軍神機營的一員名將,從戚榮勳他爹戚準開始帥兵討島夷時這人就一直追隨戚準左右,戚榮勳小時候也多受此人教誨,論輩分戚榮勳得叫這營將一聲叔,所以也就只能遷就一下了,
戚榮勳本以為這只是小爭端而已,沒想到入城之後自己帶來的兩萬多步兵竟然有一半人不再聽從他的指揮,或投奔蘭子義營中,或獨立於戚榮勳營地,單獨扎營,
戚榮勳這才明白了蘭子義在軍中的影響力,他其實是想早些休息,明日與蘭子義好好商討一番,不要讓軍中繼續分列下去,
但在剛剛扎營不久戚榮勳便收到了北邊運送糧草過來的消息,送糧的隊伍將在今晚趁夜色渡河,將糧草送進壽春城,
戚榮勳本打算將這消息通報蘭子義,但被神機營營將阻止,最後也只能率領營中將士到碼頭來接隊伍。
夜色漸深,墨玉一樣清澈透明的夜空被一輪明月點亮,倒映著水中一波一波漣漪,
戚榮勳眯著眼睛望著水面深處,忽然在河中的水面上亮起了一個火把,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方式在空中揮舞,
戚榮勳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神機營營將,營將也看了戚榮勳一眼,點點頭,
接著戚榮勳回頭命令旁邊的軍士也點亮火把回復以相同的信號,
在碼頭上的火把點亮之後,水中的火把消失了,
消失火把後的水面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再次陷入寂靜, 就在戚榮勳懷疑是不是有詐時水面卻被瞬間點亮,河道上早已布滿了船隻,船隻上的火把都在確認之後的一瞬間被點燃。
神機營營將看著水面上無盡的船隻笑道:
“沒想到鳳陽道北還有這麽多船隻可以使用。”
戚榮勳見狀說道:
“這下我軍的糧草就夠吃了,就等其他兩路援軍到來,我們便能與賊寇決一死戰。”
然後戚榮勳向後面人給了一個顏色,碼頭上的將士們就開始準備船只靠岸搬運糧食了。
壽春城雖然靠河,也算是一座水城,但水門畢竟只有一座,碼頭還是小,船隻並不能全部靠岸,所以河上的船隻先有幾只靠到岸邊拋錨停穩,接著河上的其他船隻就一艘連著一艘相互銜接起來,
隨著舢板從船隻甲板上伸出,船隻上裹著手帕的船夫開始登岸,
燈火昏暗,這些船夫又都用手帕把臉裹得嚴嚴實實,戚榮勳看不太清楚他們的臉,不過他們肩膀上都扛著糧食,看不看清楚臉也都無所謂了。
岸上的將士紛紛上前接手幫忙,戚榮勳也打算上前慰勞一二,這時身後街道上卻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人扯著嗓子吼道:
“我是衛侯令兵,有要事求見戚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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