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仇孝直突然開口吸引了蘭子義和桃逐兔的視線,兩人本以為仇家父子已經睡著,誰知這兩人也還醒著。蘭子義問道:
“先生也還未睡?”
仇孝直掀開鬥篷做起來道:
“我之前在船上打了個小盹,這會睡不著了。”
仇孝直躺在屋裡唯一一張床上,曳緊鬥篷防著冷風然後起身說道:
“天氣轉涼,這床睡著冷,我也睡不著。”
旁邊桃逐兔聞言冷哼一聲道:
“有床睡還嫌冷,我在野外頂著風睡都不怕,這你也睡不著?”
仇孝直沒有接桃逐兔的話,他只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仇孝直對蘭子義說道:
“衛侯,今夜之事可不是小事,衛侯明天打算怎麽向魚公公交代?”
蘭子義想了想道:
“照實說。”
仇孝直又問道:
“現在街上到處都有差役巡邏,衛侯貼的榜到明日不會剩下幾張,隆公公那邊衛侯怎麽交代?”
蘭子義答道:
“哪怕榜文到了明天一張不剩我也無所謂。今天上街的差役這麽多,就算他們把榜文全都揭走他們也沒法把自己的嘴揭走。我就不信這麽多人還能滴水不漏全部把消息封鎖掉。”
仇孝直聞言捋著胡子仔細想了想,之後他說道:
“如果京城百姓看不到榜文,那我們張榜的效果必然大打折扣。不過衛侯說的也不錯,衙役們就算能把榜文揭掉也不能阻止流言四起,到時候那三位大人還是能找借口上書彈劾太子。”
說完仇孝直看向蘭子義,他問道:
“衛侯,之前船上倉促,你說的也簡單。但我卻聽著有問題,
衛侯你說今天在蔥河上開炮的是司禮監的船?”
蘭子義點頭道:
“是的,是司禮監的船。”
仇孝直又問:
“那司禮監的船是來幹什麽的?”
蘭子義搖頭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仇孝直接續追問道:
“既然衛侯不知道司禮監的船在蔥河上幹什麽,那你為何不將那司禮監的太監留下問個清楚,卻要將他殺人滅口?”
蘭子義向後靠了靠,他倚在椅子靠背上慢悠悠的答道:
“宮裡的事情還是不要瞎摻和的好,無論那太監在幹什麽都不應該是我知道的,我得殺了他滅口。”
仇孝直道:
“衛侯這樣把人殺了甚是可惜啊。”
桃逐兔在一旁聽著聽煩了,他把兩條腿從桌子上收下來重重踏在地上震出巨響,他坐直身子質問仇孝直道:
“我說孝直先生,你這是想幹什麽?我家少爺怎麽做自有他的安排,你現在像是審賊一般的審他是什麽意思?”
仇孝直見蘭子義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又被桃逐兔厲聲呵斥,也便不再多問,笑了笑算作了事,他起身在屋中來回踱步,走了幾步後他還是追問道;
“可衛侯明天向魚公公解釋的時候難道也這樣解釋司禮監太監被殺的事?魚公公怎會善罷甘休?”
桃逐兔聞言不耐煩的答道:
“那個死太監又不是用我們的刀殺得,他是被官差的武器殺死的。在他旁邊死了得有幾十號的官兵差役,沒人會想到這事是我家少爺乾的,所有人都只會覺得是杜京的人把他給弄死了。”
仇孝直蘭子義是借刀殺人更覺蹊蹺,兩人的疑惑毫不掩飾的寫在臉上。可蘭子義不願回答仇孝直也沒法多問,他只能作罷。忽然屋外傳來聲音,只聽有人在院門前叫嚷道:
“就是這裡?”
另有人答道:
“就是這裡,幾天前有人忽然來租了這間房,也不見人來住,只在昨天送來機箱東西,小
人也不知是什麽玩意。大人您說今晚要查找可疑之人,小人只知道這裡的人可疑了。”
蘭子義聞言驚得坐直了身子,他道:
“我以為這群王八蛋全都在河邊死絕了呢,怎麽還有這麽多人?”
接著便是震耳的敲門聲,院外人大聲吼道:
“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把門撞開了!”
門外這時也傳來夥計的問話聲,夥計問道:
“少爺,要不要開門。”
蘭子義起身站在屋中,愁的都快把雙眉擰成一股繩了,桃逐兔上前問道:
“少爺,我們現在出去可是會被懷疑到的。”
蘭子義道:
“我早就被懷疑到了,想逃都逃不了,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借口,要不然我就坐實與今晚的事先關了。”
桃逐兔見蘭子義如此躊躇,趕忙回頭問仇家父子道:
“先生有何妙計可以幫幫少爺?”
可逃逐兔回頭卻看到仇孝直笑盈盈的站在屋中,一點也不著急。桃逐兔怒了,他問道:
“我家少爺都著急成這樣了,兩位先生還在嬉皮笑臉,這種事情好笑嗎?”
仇孝直說道:
“沒後手才著急,這有什麽可著急的?”
他又接著說道:
“衛侯、三郎,你們隻管去開門迎人進來,我早就在這裡做了準備。”
蘭子義聞言怎舌,他道:
“先生準備的莫不是外面人所說的那件昨天運進來的東西?”
仇孝直笑道:
“衛侯隻管開門去便是,你有秘密我父子二人也有驚喜,待會見了便知。”
蘭子義回身拱手道:
“孝直先生,我並非有意......”
仇孝直笑道:
“我並沒有責怪衛侯的意思,無論什麽事,衛侯遲早都會讓我們知道的,那只是時間問題。”
蘭子義又向仇孝直做了揖,然後他才帶著桃逐兔推門而出。
院門外的官差和引路的房東敲了一會不見裡面人動靜,以為裡面真有賊人,當即便遣眾人上前準備撞門,誰知原木都準備好了眾人正要開撞,院門卻忽然打開了。帶頭官差見門裡走出人來,提著燈籠就往來者臉上照,他罵道:
“狗娘養的,叫你開門你為什麽不開?”
這時在官差旁邊的另一人接著燈光看清了蘭子義的臉, 他驚呼道:
“衛侯?您怎麽在這?”
然後那人壓住官差手臂道:
“快他媽把燈拿下來,這位是衛亭侯蘭子義!”
那官差聞言也是一驚,趕緊把燈放下,只不過他咕噥到:
“衛侯?衛侯在這麽個地方幹什麽?”
蘭子義接著外面人的燈光掃了一眼門口,發現來的官差只有幾個人,其他大部分人都是台城衛,認出他的也是個台城衛。那台城衛問蘭子義道:
“衛侯,深夜打攪真是冒犯,魚公公正找您呢,沒想到您在這裡。”
蘭子義笑了笑,雖然他知道魚公公為什麽找他,但他還是明知故問道:
“公公找我有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