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閱讀山下。
白奴眼看著雪山上的魔氣被系數封印,耳中傳來祭司們的歡呼……
他們還不知道,這是以什麽為代價換來的。
白奴望著雪山,隻覺得微微失神。
珍珠已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突然奔來一個熟悉的人,眉眼之間充滿了焦慮之色。
白奴怔了怔:“珍珠,你怎麽……”
珍珠一把拉過她,道:“快別愣了,雲喜替我們殉了道,現在月和像丟了魂一樣守著魔宮,你快跟我上山,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魔道之門給帶回來。”
白奴愕然道:“雲喜……魔道之門……”
月和為何要守著魔道之門?
總不能,把雲喜一個人丟在這兒……
哪怕她已經面目全非,哪怕她只剩下一縷氣息……可總不能,就把她丟在這兒。
月和明明不通祭門,卻硬是要死守著那個封印,叫他下來找白奴。看他那樣,已經熬過了天劫,但要是能有辦法,搞不好他會把那個封印,給摳下來……
“走走走,你跟我去看看。”
其實珍珠覺得,既然已經殉了道,便萬萬沒有歸來的可能。
然而白奴卻皺了皺眉。
她攔住珍珠,道:“等一等……”
珍珠有些愕然地看著她。
然而白奴,卻陷入了沉思。
臨行之前她曾經問過綏綏,為何要給雲喜血荊。天狐極忠,絕不可能拿那麽危險的東西給雲喜,更不可能讓雲喜為了月和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綏綏隻道:“……隻盼那一切不會發生,若是發生了,隻盼能保住她的命。”
如今想來,狐族在上古時期,佔卜是一把好手。綏綏雖然未得其真傳,但是想想,應該也略同一二……他應當是,隱約猜到雲喜會有此劫。
白奴反應過來,對珍珠道:“血荊網呢?”
珍珠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喜道:“那血荊吸飽了雲喜的血液,而且是她活著的時候的血液,這麽大的量足夠拚湊她的元神……”
白奴道:“網呢?”
珍珠道:“在我這兒呢,走走,快上山!”
……
魔宮。
陛下對著那面牆,有很長一段時間,腦子都是懵的。
他的宿敵雲染,此時或許還在附近,又或許,不見了蹤影……
按照他往常的脾氣,他應當要不顧一切地去追殺……
可是現在,他一動都不想動。
她離去時,那個畫面啊,在他腦海中,徘徊不去。
她總說他無情,無心……可是真的無心,猛地被扎了這麽深,這麽重的一劍,為何會這樣痛?
最最可怕的是,她離去時的絕望。
對他……的絕望。
這樣跟著他,很累,覺得盼不到一個頭,臨走的時候才會那樣絕望吧。
腳步聲輕輕響起,有個人站在了他身後。
他沒有回頭,隻啞聲道:“抱歉。”
綏綏沉默地看著他。
他在道歉,他沒有照顧好雲喜。
直至少過了半晌。
綏綏搖搖頭,道:“無論誰,都想不到她會這樣。”
月和苦笑了一聲,道:“你想到了,卻沒有說。”
“天劫”這個詞始於綏綏之口,現在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說明了一切。
綏綏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想要她回來嗎?”
月和立刻回過頭,那眸中的光芒,猶如瀕死之人重新看到了希望!
綏綏道:“血荊保留了她大量血液,我可以養出她的精元,重塑她的肉身。但是養出來的那個雲喜,不會是原來那個了。你們的孩子,也不會有了。
我要你承諾,從此以後你們再無瓜葛,她只會活在青丘,我會把最好的,最輕快的都給她……你能答應嗎?”聞言,月和眸中的光芒,一點一點地逝去。
與他再也沒有關系……
綏綏道:“騰蛇蛋我會幫你找回來,交給你,孵出來是男是女,我就不管了。不過以你的身份和能力,你應當,還能找到第二個,伴侶。”
半晌,月和才異常艱難地道:“可以……見她嗎?”
綏綏搖搖頭,道:“你見她沒有意義。她不會是從前那個雲喜……我只是為鳳棲保留一點骨血。她也不會再為你生兒育女。”
月和顯然,極度痛苦。
綏綏在提醒他,那個雲喜,已經沒有了。
綏綏留下的那個,是鳳棲的骨血,而不是他的雲喜。
他道:“……好。”
綏綏仔細地看他的臉。這個萬年安忍不動的男人,此刻,眉宇之間布滿了霜雪。
痛苦嗎?
大抵是,真的,非常痛苦。
他是第一次,感覺到,那孤獨,像一把利劍,刺穿了他的心,如此刻骨銘心。
可是小喜在的時候,他為什麽不對她好一些呢?縱是喜歡,她也從來不是第一位。
綏綏有些憤憤地想。
“又或者,你願不願意冒一冒險?”雖有些不甘心,他卻還是道。
月和茫然地看著他。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讓他的心,像這樣忽上忽下。但顯然,綏綏做到了。
綏綏扭開了臉,道:“血荊吸飽了雲喜的血液,同時也剿殺魔族無數,沾染了極強的魔族氣息。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下一個情咒,你以此為媒介進入魔界……找到她。她應該和那頭殉祭的鮫人王一起成為魔道的鎮守之神。但是你以情咒獻祭以後,可以讓她在魔道重生。”
“找到她。讓她重新愛上你,牽引她出魔道。”
“只要她能出來,我就能重塑把她的肉身和元神,一起從魔道召回。”
綏綏說得很快。
可是陛下卻很長時間沒做聲。
他似乎聽不太懂,一字一句仔仔細細地想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半晌,他吃力地道:“你,你是說,她,還可以回來?”
“端看你怎麽選”,綏綏道,“若是敗了,你也會墮於魔道,永不超生。如今你所擁有的一切,也會通通失去。又或者,就算你成功了,如今雲染為患,你的臣下不一定守得住你的江山。你縱是把她帶回,回來之後你也可能會一無所有。”
月和苦笑:“孤匡扶神道數萬年……自認未曾負過人,如今想來,負得最深的卻是她。你讓孤去吧。孤要,親手把她帶回來。”
“你可能會失敗。她不會記得你,不像從前那樣無法選擇,或許不會愛你。”
“無妨。”他疲憊地道。la
(四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