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雲喜是退出了這場混亂。
她現在身心俱疲,海底的事情是想都不願意想起來了。
當下陛下讓她回去休息,然後自己讓青奴帶隊再下海一次,徹底搜查百手的海底行宮,看看能不能有些別的收獲。
雲喜一回去就把什麽都忘了,心安理得地睡大覺。
臨睡之前,如花端了一碗什麽白花花的湯品給她,她猶豫了一下沒接。
倒是陛下剛更了衣,看了一眼,自己端了過來,坐在她面前。
“補一補。”他道,自己先嘗了一口,才給她。
如花:“……”
雲喜也愣住了。
陛下……喂她?
他大概知道她心結,經過玉嬌,對身邊的人已是沒辦法再這麽信任了。
可他親自來喂……動作很古怪啊。
雲喜心想,我也沒有這麽嬌氣啊。
陛下舉著杓子,耐心地看著她:“張嘴。”
雲喜張了嘴。
心想陛下真好……
下一瞬,陛下把湯羹,喂進了她鼻子……
雲喜:“……”
陛下:“……”
雲喜:“嗷嗚好燙!”
如花連忙上來救場,拿了小巾子給她擦臉。
雲喜捂著鼻子,趴在床上不肯動了。
扭過臉,看了看陛下,發現他似乎也被嚇著了,一臉的呆滯……
這樣的人,面上出現這個表情,真是……很萌啊!
雲喜忍不住就歪著腦袋吃吃地笑了起來。
陛下:“……”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把那小盅端了過來,道:“來。”
雲喜:“……”
陛下滿臉的認真,仿佛發誓要把這羹喂好。
雲喜老是想笑。
陛下喂了兩口,雖然好歹喂進了嘴,但總覺得不是那麽順手,這小東西不太好控制。
他想了一個極好的主意,道:“過來讓孤抱著喂。”
雲喜:“……”
如花連忙退了出去。
雲喜紅著臉,慢慢地爬進了陛下懷裡。
恩,這下順手多了。
陛下終於成功地喂了萬年來的第一碗湯。
只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會有一日這種事情是要常常做的。
湯喝完了,雲喜才想起來,仰著臉問:“這是什麽,味道好奇怪。”
吃完了才反應過來……
其實只要陛下給的,別說味道奇怪,就算難吃的下一口就要吐出來,她也是要吃掉的。
陛下摸了摸她的臉,道:“冰龍涎。”
雲喜:“……”
冰龍的口水?!
啊啊啊啊!這是是什麽惡趣味的東西!!!
她立刻轉了個身要從喉嚨管裡摳出來吐掉!
陛下像是算準了她會這樣,立刻就把她給按了回去,讓她躺平了不讓她吐。
“失血過多……吃這個最好。”他道。
其實他也有些費解。雲喜一天到晚好像就是副什麽都嫌棄的樣子。馮夷之瞳她嫌棄,這萬年冰龍的冰龍涎凝練成的龍涎羹,她吃進去竟然想吐出來……
她到底喜歡什麽?
雲喜紅著臉道:“喜歡陛下啊。”
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竟是問了出來。
然後這個回答實在是……
眼看他一湊就要親上來了,雲喜突然想起了自己腰上那個東西了!!!
哎呀我去這是能要命的啊!
她連忙道:“陛下,陛下,喜兒累了。”
他的動作,立刻停住。
雲喜松了口氣。好在他自製力是相當的好!
他撐起身子,輕輕撫了撫她的小臉,半晌,啞聲道:“好好休息。”
雲喜輕輕點了頭。
陛下離開了。
而此時,雲喜蜷縮在被窩裡,心緒卻是難以平靜。
陛下對她,大多數時候,都是不善言辭的。
包括這次,她九死一生地回來了,除了在回行宮的車上,他有點點,別人幾乎看不出來的失態……
沒有聲音發顫地問她好不好,吃了多少苦,之類之類的。
也沒有離不開似的擁抱安撫。
但他的視線,卻明顯……變得有些膠著。
不叫他看見便罷了,若是叫他看見了,那視線必定是一直都在她身上的。
這是種什麽感受呢?
雲喜曾經也這樣看著他。不管願不願意,她把自己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那麽,哪怕只有短短數日,她,霸佔了這個走過上古今朝,胸懷皇朝天下的男人,全部的注意力。
或許是冰龍涎起了作用,雲喜很快就又睡著了。
……
陛下回到了書房。
恰逢青奴路過,發現書房燈火未滅,便捧了剛整理出來出來的海底行宮第一次搜查結果過來。
陛下翻了翻,發現這個妖巢毀掉之前,簡直就堪稱是一些避世妖物的樂土。
囤積大小妖達到數萬,甚至還有一支由混血夜叉組成的軍隊。
夜叉是古妖之一,是唯一和神族關系非常好的妖族,被神族馴化作為看門寵物。在神妖之戰中,大多數夜叉流離失所,散於天地之間。
百手這支夜叉軍,便是那時候遺留下來的混血夜叉。
它們具有極高的戰鬥力,服從性。但是非常難養。
百手能養得起這麽一支混血夜叉軍隊,說明,他果真在朔地這邊,得到了不少好處。
引起了陛下注意的,除了這支夜叉軍,還有……百手有和一隻巨鮫,交戰的記錄。
這一切存在於百手手下的臣子給百手的折子裡。
措辭非常客氣,說是“打了個平手”。不過,百手應該沒有討到便宜。那鮫人的血統太好了,純血鮫人的天賦是十分可怕的。哪怕那鮫人的年頭比百手小些,百手也難吃得住。
百手那個臣子說,這頭鮫人雖然實力驚人,但是“驕傲魯莽愚鈍”……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要怎麽給這頭鮫人下套,好“智取”……
如今這年頭, 純血巨鮫,還“驕傲魯莽愚鈍”……除了珍珠,還真是不做他人想了。
燈光裡,青奴的面色有些晦暗。
陛下沉吟了一會兒,道:“鮫人的巢穴必定就在附近。你親自帶兵,在海底再搜一遍。至於南下……暫時先推一推。”
青奴頓時眸中迸發出光彩,道:“是。”
尋到了珍珠的蹤跡,說明白奴一定也在附近。
以珍珠對白奴的執念,必定會接近竭力呵護好白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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