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野獸般的戰鬥方式,雲喜隱隱覺得熟悉。
不過她也沒看過幾場戰鬥,因此也分析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原是膽戰心驚,隨時準備著讓睚眥增援阿水,甚至自己也開始摸索臂紋中的驚天戟……
但是在她發現,阿水的實力竟然也不弱,竟然和珍珠廝殺不下以後,她也開始漸漸放松了些。
突然……就覺得阿水帥爆了!
她瞬間變身星星眼看著場中正在和珍珠奮力搏殺的阿水,並且後知後覺地覺得臉發燙。
阿水這分明就是,給她出氣啊!她有些自作多情地想著。
“嗷嗚?”
睚眥一臉的疑惑。戰況正激烈,這女人突然托著腮幫子,滿臉的粉紅桃花,是怎麽回事啊?
白奴就沒有這麽淡定了,而是一直緊張地看著場中的情況。
雲喜是看熱鬧,她是看門道。
這兩頭妖越打,白奴就覺得,她越來越不看好珍珠……
其實這兩人實力應該都沒有發揮出全部,應該是刻意隱瞞的。但是,白奴隱隱能夠評估出,他們的實力在伯仲之間。
珍珠,顯然不如那頭妖經驗豐富。
她來不及想這頭王庭妖奴是哪來的戰鬥經驗,出手如此狠辣老道,而是越來越擔心珍珠……
珍珠逐漸落於下風。
雲喜:“咦,雨停了?”
她茫然地抬起頭,看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如同已經被洗刷乾淨以後的湛藍天空。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呢,突然一聲巨響,珍珠躍入了天池。
阿水已經打得露出了猙獰的獠牙,此時立刻就想跟著縱身躍入天池!
天池之下與銀河相通,必定不能讓此妖打開結界逃了出去!
“不要!”
兩聲呼喊同時傳來。
阿水腳下一頓,回過頭。
白奴松了口氣。妖族興奮起來的時候,很容易失去理智。看這妖奴的獠牙便知,他已經在戰鬥中興奮到了極致。能夠聽得進話,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另一個出了聲音的自然是雲喜。
她有些緊張地道:“阿水你快點過來。”
阿水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天池。
“我想……赦了珍珠。”
少女似乎有些憂愁的,軟軟糯糯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砰”的一聲,天池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白奴已經衝上前去,俯身往下探,然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猛地扎了進去。
“白奴!”
阿水終於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原則,默默地收起獠牙,接住了驚慌失措奔了過來的少女。
牙齒還沒完全收回去,他說話有些吃力:“鮫人……逃了。白大宰,去追。”
逃了?
雲喜道:“你打贏了?”
阿水:“……”
她剛才不是在旁邊看著嗎?難道連這都看不出來?
可惡,隻恨他現在只有一半元神,不然,那狂妄的鮫人,又豈能有機會逃走?
“白奴她……”
“她,不會,有事。”他非常吃力地道。
鮫人不會傷害白奴。白奴也有辦法能脫身。
雲喜終於放下心來,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用力跳了起來。
阿水嚇了一跳,連忙用手接住了小小的她,把她托舉了起來。
她伸出手,勉強捧住他的大腦袋,然後,就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對著他那張半妖化的臉,用力,親了上來!
小小的嘴巴在他的獠牙上一碰,舌尖輕輕一卷。
明明一觸即走……
他卻猛地放下她,然後後退了好幾步!
然而放下她的那個動作,卻還是輕輕的。
連牙齒……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慢慢地收了回去,瞬間殺氣全無。
“嗷嗚……”睚眥小小地叫了一聲,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用胖乎乎的爪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卻留下一個小縫,賊兮兮地看。
阿水驚疑不定地看著雲喜:“殿,殿下……”
雲喜也有些後悔。
除了表白那一次,她原是打算在她為月和生子得以離開王庭之前,都不碰他的……
雖然心裡想得開,但畢竟還是有一種膈應的感覺。
可是這次,是真的沒忍住……
看著阿水明顯受驚過度的樣子,她隻好輕咳了一聲,假裝大方地道:“賞你的。”
阿水:“……”
她上下看了他一眼,見他實在是被驚得回不過神來,反而不緊張了,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道:“賞你救駕有功。不要那麽大驚小怪……笨蛋。”
阿水的臉色就變了好幾變。
心道,這算什麽賞賜?
難道別人救駕有功,她也要去賞別人不成?!
這時候,聽到動靜的人終於,從天池下,衝了上來。
一共兩撥人馬。
不意外的,青奴帶著一隊士兵,和白府眾人。
而他對面站著的雲染,會出現在這裡,似乎,也沒有什麽稀奇的。
青奴的等級不夠,雲染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他只是,負手,走了上來,路過正氣勢洶洶地瞪眼的青奴,壓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
“殿下可好?”
雲喜眯了眯眼睛,道:“尚好。”
她直接越過雲染,走向了眾人。
“現已查明,白府的鮫人便是大雨的罪魁禍首。白大宰將功折罪,將他打退,如今逃了去,白大宰已經追去了。”
頓時眾人面面相覷,心下都想著,剛才打得地動山搖的,莫非是白大宰和鮫人動手嗎?
若是皇朝第一祭司,確實是有可能,在戰鬥中造成這樣大的動靜的……
然而雲染不是別人,可沒這麽好忽悠。
他走向雲喜,眯起眼睛,道:“臣看白大宰這趟是要無功而返了。”
雲喜一笑,道:“既是她的家奴造反,她不曾察覺是疏忽之職,可是查出真相擊退鮫人已經折了大半。另一半,靠她抓回鮫人來抵。”
“哦?那若是白大宰果真空手回來了呢?”
雲喜道:“那本殿下, 自然是要處罰她的。”
不過是追擊不力,能是什麽大事,雲喜想著隨便再罰兩個月的薪俸也就是了……
然而,雲染突然盯上了那頭還沒有變回原樣的妖。
“妖族是無法被馴服的,表面裝得再溫順,也是本性難改。白大宰的珍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麽?”雲染道。
雲喜警覺地抬起頭。他這是什麽意思啊?
雲染一笑,道:“臣,只是想勸陛下,這頭妖,還是盡快處理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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