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杯子,又把杯子放在了一遍,道:“算算時間,快過年了,等盤晴從冥道帶回消息來,你陪我到人間走一趟,就我們倆。獵 文 網WwΔW. LieWen.Cc”
“是。國君是打算親自出手不調兵嗎?”羅刹有些天真地問。
雲染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老實是羅刹最大的優點……
但有的時候也讓人挺無奈的。
她怎麽就不想想,就算他是妖尊,那些零碎的野猴子,難道他還能一個一個的去撲嗎?
“兵分兩路吧。你我一路。”
最終他道。
羅刹頓時有些竊喜,可以跟國君一同出遊!
但是怕國君看出來,她拚命壓抑著上揚的嘴角,但是眉毛卻還是忍不住飛揚了起來。
“是。”她盡量正經地道。
“去……收拾一下。”雲染道。
“好的。”
羅刹歡快地跑了。
雲染忍不住笑了起來。
……
天界。
小二拿著從他老娘那裡搞來的下界督導官送來的本子,仔仔細細看了好多遍。
鎮壓山魈,冥道先動,然後很謹慎地送書到天界,期間彼岸之國也動了兵。
據說彼岸之國是國君和母妖都親自出動了,想必是國君曾經在山魈手上吃了虧,所以想要親自去討回來。只不過山魈領與凡間山脈同息,蹤跡難尋,現在冥道基本上把希望放在了彼岸之國國君身上。
“真夠臉大的。”
小二衝著身邊的良吟道:“和你一樣,臉大。”
良吟賴在天界不肯回去,所以冥道現在是無主階段。雖然上次雲喜說了,他特地下界去敲打了一番,但是他後腳轉身走了,冥道的作風依然故我……
嗯,比以前,可能有一點點小小的進步吧。
月和很是不喜歡這樣的慫貨。但是良吟帶頭慫,而且慫得理直氣壯……
月和也沒辦法。
良吟賊兮兮地道:“不是讓你下界去做媒嗎?到底有戲沒有?”
小二頓時也來勁了,道:“當然有戲啊。”
“說說,快說說。”
小二頓時眉飛色舞,剛想說一說……
然後卻現根本沒什麽好說的。
“雲叔讓羅刹喚出真身,不需再偽裝成老婦了。”
良吟莫名其妙:“啊?還有呢?”
小二使勁想了想,又道:“好像沒了。”
良吟:“……你做媒做了半天,就做成這樣?”
小二頓時有些沮喪,心想老爺子還想讓他喝完喜酒再回來,真是……
良吟想了想,又道:“你師父喝了三百年的忘川酒,不可能一點作用也沒有,那酒可烈,我上次喝了一口,差點連我娘是誰都忘了。或許可以培養一下感情,細水長流什麽的……”
小二斜睨了他一眼:“細水長流,嗯,我覺得靠譜。不過不知道要流到什麽時候……”
“你急什麽,有戲就行。”
小二笑了笑,但是心裡又覺得有點百思不得其解。雲染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小二在他身邊賴了這麽久,而且是奔著做媒去的,竟然還是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對羅刹,到底有意無意?
小二自問看不出來。
他坐在原地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最終站了起來,道:“我出去一下。”
“哪兒去啊!我這當值呢!你可不能走!”
良吟有些著急。他今天當值,又想偷懶,便說是二殿下召喚,賴在小二這裡賴了半天。青龍衛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放他過去了。可關鍵是,小二得在啊,不然他就得回去當值了!
“懶的你!滾回去站一天崗也不會怎麽樣。實在不喜歡站崗,回冥道去當冥君啊。”
良吟就老老實實地站起來,把頭盔戴好了,道:“算了吧,當青龍衛,雖然站著,卻也比當冥君坐著舒服。”
小二瞪了他一眼,走了。
他去了地空行宮找想容。
想容成年以後便繼承了老金烏的地空行宮。
此時他正忙著在巨大的宮殿裡整理書架,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這行宮巨大無比,小二往那一站,都看不到盡頭,想容爬在梯子上,小二仰著脖子都酸了才看到他的人影。
“幹什麽呢你!”
想容就從階梯上跳下來,有些無奈地道:“整理行宮。吉吉快回來了,到時候她要查的。”
“你就慣著她吧,這是你的地方,憑什麽要按她的心意安排。”小二嘟囔。
想容笑了笑,道:“我是無所謂的。”
小二當然不會傻得跟自己的姐姐對著來,愛怎怎,跟他可沒有關系。
他道:“今天來找你是為你師父的事。你隨我下界之前,說……”
想容說不可能。
小二有些著急地道:“可我總覺得有戲啊!”
在巨大的書櫃邊,想容手裡還拿著手,偏過頭仔細想了想。
除了羅刹,想容可以說是這世上,雲染最親近的人了。
這三百年來,他眼睜睜地看著,雲染把自己活得心灰意冷,痛恨又享受著孤獨,讓人心痛又無奈。
可是,想容也必須承認,雲染若是不想讓他看透,他也看不透。
“聽說師父帶她去了凡間。師父讓她保管他的元妖。”想容慢慢道。
“是,可這也不能說明說什麽吧?羅刹忠心,是可以為雲叔死的,雲叔自然信任她,也應該信任她。”小二道。
想容有些無奈,道:“是啊,她的忠心,看起來那麽理所當然。而我師父的信任,也是那麽理所當然。”
小二愣了愣:“你繞來繞去,說什麽來著。”
想容想了想,笑道:“師父允她陪伴,便夠了。”
小二:“……”
雲染怎麽說的來著?
“羅刹是我的人。 ”
他的人。
其實這世上,又哪裡有這麽理所當然的事情?
想容覺得自己也看不懂。這杯喜酒,恐怕百八十年之內是喝不上的。
可是師父其實是個好人,他心裡若是有別人,便不會委屈了別的女人。如今他允了羅刹的陪伴。
而羅刹理所當然地陪伴他。
這樣也挺好的,起碼他不是孤身一人了。
“那你師父對我娘……”
“為我師父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不透的。”想容拍拍他的肩膀,道。
他心想,三百年的酒癮,這便該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