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突然下起雪來,大片白羽紛紛揚揚地落下。
承德殿前,熙熙攘攘地圍了一大群人。
非但是季霸天和曦妃這兩個當事人在場,各宮各殿的宮人也分別圍聚於此,至於他們的主子,帝王並沒有下令要她們一定來。但是誰都知道,奴才們就是這宮裡的傳話筒,一旦有什麽消息傳入他們的耳朵裡,他們的主子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曦妃被侍衛押著跪在地上,臉色漲得通紅,眼中還流露出一抹因仇恨而生的陰狠。
因為不斷地掙扎,她的衣服和頭髮都亂了,身上落了不少雪花和雜草,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樣子,分明就是十足的髒穢不堪、惹人嫌惡,看起來甚至比那些宮女還不如。
而在她身旁,季霸天更是猶如喪家之犬,門牙被打落、舌頭被割了,滿嘴血汙。大寒的天裡,他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裡衣,身上看似完好無損,既沒斷手也沒斷腳,刺目的鮮血卻染紅了身下一大片潔白。
就這樣跪趴在刺骨的寒風雪地中,季霸天渾身顫抖不停,也不知是痛得還是凍得。嘴裡還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哀嚎嗚咽。
一旁圍觀的宮人被兩人的樣子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兒,戰戰兢兢地屏著呼吸,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但是宮裡的一些老人都知道,帝王登基這些年,還不曾在承德殿對誰用過這麽重的刑罰,更別提是親自監刑。
今日,曦妃到底做了什麽,竟然惹得帝王如此大怒?
眾人不禁又想起白日裡一大群侍衛搜宮尋人的事,似乎是因為……淺妃娘娘失蹤了?
難道說,這罪魁禍首就是曦妃?
天!
若是果真如此,只怕曦妃難逃此劫啊……
“季盼曦,你可知罪?”
就在眾人猜測不斷的同事,帝王驀地開口,冷徹的嗓音甚至比這臘月寒冬的天氣更加刺骨,愣是把眾人凍得打了一個寒顫。
他連曦妃也不叫,直接就是“季盼曦”。
雖然這本就是曦妃的芳名,但誰都知道,這其中的區別可大了去了!
“回皇上,臣妾不知!臣妾整日待在自己的宮裡,安安靜靜、本本分分,卻不知臣妾是哪裡開罪了皇上,竟連這些奴才都可以隨便對臣妾不敬?”
曦妃恨啊!
恨鳳淺那小賤人的運氣如此之好, 更恨皇上偏心偏寵,半點顏面也不給她留。
她好壞也是堂堂一個妃子,就算真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罪過,最多也就是鳩酒一杯、白綾三尺。可皇上卻讓她在那麽多人面前丟盡了臉,難看至極!
“安安靜靜,本本分分?”君墨影意味不明地把她的話重複了一遍,伴隨著一聲冷笑,沉聲低喝:“你以為朕讓人把你帶來這裡,是為了審你嗎?”
眾人皆是一驚,不明所以。
曦妃的身體僵在那裡,連最初的掙扎也忘了。
“和你串通把淺妃帶出宮去的狗奴才在這裡,聽你吩咐欲圖置淺妃於死地的季霸天也在這裡,他們都招了是你指使他們對淺妃下手,難道你以為,朕還會給你那個機會狡辯嗎?”
說到最後,帝王的口氣中已是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