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是被她剛才那些話氣著了,可不代表他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連懸崖都跟著他跳了,這小東西難道以為他會相信她是因為后宮爭鬥而不願跟他回東闌?
未免太天真。
跟死比起來,后宮再危險又算得了什麽?
他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剛才當著她的面轉身離開。她哭得有多傷心,他就有多心痛。
如此彷徨無依,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
他不該走的。
鳳淺卻因為他那句話渾身一僵,“不要!”她猛地抬起頭來,淚眼模糊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別碰我,君墨影你別碰我!”
君墨影臉色一沉,“鳳淺,別以為朕縱著你就可以胡作非為!”
他咬牙切齒地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痛得鳳淺倒抽了一口氣,眼淚愈發洶湧地往下掉,“你幹嘛呀?我都說了不跟你走,你怎麽這麽霸道,這麽野蠻?你要走就自己走,我要跟南宮徹在一起,我要留在南越!你放開我!”
“想都別想!”君墨影惡聲惡氣地呵斥了一聲。
“你信不信,要是再敢在朕面前提起南宮徹,朕現在就把你做得哭不出來?”
鳳淺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她哇地一聲大嚎出來,“君墨影你混蛋,精蟲上腦啊你!不提就不提,就算我不提,我也要留在南越!你對我不好,一點都不好,成天就想著做做做!”
這回輪到君墨影半響沒說出話來,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們對話的主題會如此偏離軌道?
他乾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不顧鳳淺的反抗,放輕了動作用下巴摩了摩她的額頭和臉頰,嗓音低低地流瀉,“恩,不哭,以後少做。”他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斟酌著道:“淺淺,朕還是喜歡聽你在床上哭。把眼淚留著,過兩天再哭給朕看,恩?”
鳳淺,“……”
放肆的哭聲喧擾了整座宮殿,君墨影沉悶的心情終於好轉了些。
垂眸愛憐地看著懷裡的人兒,他歎了一口氣,“不用擔心,朕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說了能帶你出去,就一定會帶你出去。”
可是她怕啊。
鳳淺不知道怎麽跟他說才好,她從來沒有質疑過他的能力,只是她不能讓他以身犯險。
然而她再固執也強不過這個男人,從前是他讓著她,在他不願意讓步的時候,隨便她哭還是鬧,撒潑抑或發瘋,他就是無動於衷地固執己見。
鳳淺甚至抱著一絲僥幸心態,南宮徹篤定她會留下,現在外面的守衛或許沒那麽森嚴?
出了他們住的宮殿,她就停止了哭泣,甚至連一點點的聲音都不敢發出。她怕自己會把夜裡巡邏的守衛招來。
君墨影滿意地看了她一眼,就這樣還敢說她想留下?
要是真想留下,現在就該大喊大叫找人來攔住他們,而不是一聲不吭打量著四周的動靜。
口是心非的笨東西!
君墨影淡淡地從她身上收回視線,目光前移,卻在看到不遠處那道黑影時,臉色微變。
“陛下好雅興,這大冬天又是大半夜的還這麽抱著您的皇貴妃出來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