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影凌厲的眉峰逐漸攏起,最後緊緊地鎖成了一個結。
“你想說,鬱芳華的事,是母后做的?”
他冷冷地睨著下面那個女子,“憐汐,母后待你不薄,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若是換了別的事,或許他會信。
可唯獨這一件,不可能是母后做的。
雖然母親的死和母后沒有關系,和這后宮的所有人都沒有關系,那僅僅只是一個悲哀的女人,可是他同樣深知,對於母后來說,母親就是她心底的一根刺,一個奪了她丈夫的女人。
母后最見不得的怕就是母親的那張臉吧?
要她找一個和母親長得那麽像的人來,怎麽可能?
這不是存心堵她自個兒麽。
所以這件事,一定是憐汐瞞著母后擅自進行的。
“皇上可以相信任何人,唯獨就不相信奴婢嗎?”憐汐倔強地站在那裡,拎著藥包的手微微發顫,“就連憐若都可以得到皇上的恩德,唯獨奴婢就要這樣被皇上厭惡和漠視嗎?”
她的手腕一抖,手裡提著的藥包終於再也無法控制地掉在了地上,砰的一聲,不輕不重。
“奴婢到底做錯了什麽,皇上就連一個眼神也不肯施舍給奴婢?”憐汐的聲音陡然高了幾分,夾雜著幾分尖銳的刺耳。
“你沒有做錯什麽嗎?”
君墨影似乎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帶著凌厲鋒芒的臉上竟驀地挑起一抹笑意。
可是繼而,他狹長的鳳眼陡然一眯,寒氣逼人,直直地凝視著她:“就當你沒有做錯什麽,朕的眼神要落在哪裡,與你何乾?”
憐汐刹那間臉色一白:“皇上……”
君墨影卻猛地一下從龍椅上站起來。
“拿朕的母親來說事兒,憐汐,你真的活膩了嗎?”
憐汐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嘴角突然扯出一抹艱難而詭異的弧度,“呵呵呵”地笑個不停,到最後已經笑得雙肩顫抖,慘白的小臉上透著無盡的寥落蒼茫。
半響,她才停下來,臉上的笑意卻沒有散去。
“那皇上何不乾脆殺了奴婢?”她嗓音低低地問。
“你當真以為朕不敢?”帝王揚高了嗓音。
“那皇上就殺了奴婢吧!”
君墨影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雙拳緊握的手背上時有青筋暴露,微眯的鳳眸中已是猩紅。
可是過了很久,似乎是在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他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最後生硬地道:“上來。”
憐汐愣了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朕讓你上來!”
又是一聲沉聲的怒喝落下,憐汐渾身一凜,這才拾步朝上首的帝王走過去。
可是走了沒兩步,帝王卻又道:“撿起你的藥。”
憐若又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帝王要幹什麽。
原以為他是有什麽話要跟她說,原來又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揣度罷了。
帝王叫她上去,不過是為了幫她運功祛毒。
憐汐苦笑一聲,她突然都有些搞不懂了,自己身上這毒究竟是福是禍。
原以為帝王對她就算沒有那麽多的關愛維護,可起碼還是有一點情意在的。
可如今看來,似乎隻關心她身上的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