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這回是完全愣住了。
她剛才沒有聽錯的話,這男人說——是朕怕?
怕什麽?打雷?
嘴角抽搐了兩下,鳳淺嘲諷一笑:“沒想都無所不能的皇帝陛下竟然也會有怕的事?”
“人無完人,朕又不是神,怎麽就不能有所畏懼?”
“好啊,怕打雷最好!”鳳淺被他按在懷裡動彈不得,又無力掙扎,隻好氣鼓鼓地去撓他精細的腰身。
“俗話說得好,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現在就是到了要磨練你心志的時候,所以你別抱著我,一個人睡隔壁屋裡去吧!”
君墨影紋絲不動地躺在那裡,心道這小東西可真夠笨的,真以為她自己怕癢,旁人就會跟她似的都這麽怕癢?
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埋在她脖頸間的俊臉卻仍是沒有絲毫表情,淡淡地開口。
“天已降大任於朕身上,所以朕沒必要再去磨練心志了。否則要是一直這麽磨下去,朕就沒時間去完成上天交給朕的重任了。”
這湊表臉的!
鳳淺氣得腦袋發疼,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嘴太笨,根本說不過這男人,隻好使用蠻力,張口在她肩胛上用力咬了一下。
“你分明就是睜眼說瞎話!”鳳淺齜了齜牙,剛才那一口咬得她壓根好疼!“現在打雷倒是有我在啊,可過去那二十七年呢?”
君墨影卻連一聲悶哼也不曾發出,就好像剛才被某隻物種不明的小妖精咬了一口的人不是他一樣。
閉了閉眼,認真地道:“過去那二十七年……”
男人沉吟片刻,龍涎香的氣息鋪天蓋地地隨著他的唇瓣一同席卷而來,深深地落在她敏感的脖頸間。滾燙的不只是他的唇、他的氣息,靈巧的舌尖比之更為燙人,隻輕輕一卷,就引起鳳淺陣陣顫栗,渾身都發軟了,連骨頭也酥了。
嬌媚的悶哼一聲,一聲破碎的呻*吟如同呢喃一般從她柔軟的紅唇中逸出,蝕骨撩人。
君墨影心神一蕩,強行抑製著下腹猛然上湧的血氣,嗓音愈發沙啞魅惑:“沒有你的二十七年,正如你所說,那是上天一直在磨練朕的心志。”
鳳淺原本已經被他撩撥得神志不清,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就氣得恢復了幾分清明。
咬著牙問:“既然你那時候可以一邊被磨練, 一邊完成你身上的重任,為什麽現在就不可以了?”
話音落下之後,君墨影沉默了很久,都沒有開口。
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無言以對?
就在鳳淺以為自己終於扳回一局的時候,因為生氣而泛著潮紅的明媚小臉上逐漸染上一抹嘚瑟,嘴角剛剛來得及揚起,卻聞耳邊一道不喜不怒、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嗓音響起。
“那時候朕還年輕,是你說的,朕現在老了。所以朕的辦事能力也退化了,沒辦法同時接受考驗和完成重任。”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天下無敵……
鳳淺覺得,這男人已經修煉到一種境界了。
她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