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新城在離許然一米遠的地方站定:“什麽事?”
許然沒有立刻回答,視線貪婪的在面前男人的臉上來回逡巡,一點點、一寸寸,好像要將對方映到自己的腦中。
直到龍新城又不自覺皺起了眉頭,她才收回了視線,低聲開口:“我來是想告訴你,我知道怎麽樣可以讓基地的那塊紅石減慢甚至不再消融。”
“你說什麽?!”龍新城語氣一變,顧不得其他,立刻上前幾步,表情變得慎重起來。
“你知道的,我曾經和小嬋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不管有什麽事,她都會告訴我。之前,她曾經告訴過我一件事,我跟誰也沒有講,而那件事就是關於紅石的。”
許然頓了頓,抬頭問他:“你知道為什麽原來西營有那麽多失蹤人口嗎?”
龍新城不知道為什麽話題突然轉到了這裡,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道:“人肉買賣,或許還有基地人體實驗。”
許然點頭:“嗯,你居然還知道實驗室的事,看來是小嬋告訴你的。那她有沒有告訴你,這些只是掩人耳目的小宗,真正的大頭是用在了別處?”
“這跟紅石好像沒什麽關系。”龍新城略一皺眉。
許然搖頭:“不,當然有關系,因為那些失蹤的人就是用來喂養紅石的。”
此話一出,如同石破天驚,喂養紅石?!龍新城面色陡然一變。
許然卻仿佛毫無所覺,自顧自的道:“你去偷取紅石的時候應該見到了,那紅石個頭很大,幾乎和人齊高,可是你知道西營剛得到它的時候有多大嗎?我聽小嬋說過,幾乎只有現在的一半,也就是我們基地的這塊這般大小。
機緣巧合下,他們發現血、最好還是活人的鮮血是紅石最好的養料,不管多少血,只要灑在它上面,它就會一點不剩的完全吸收乾淨,吸的越多長的越大。當然在長的同時它也在消融,只有在喂養的血量能夠抵消住它消融的速度時,它才會維持原狀。
到哪裡可以弄到這麽多血呢?青壯年不能動,他們是基地的保障。女人不能動,他們是男人疏解發泄*用的。那還剩下誰呢?普通人,特別是普通的老人和孩子,他們除了浪費糧食是整個基地的拖累還能幹什麽?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們就成了最好的目標。這也是西營基地最大的一個秘密。
”
龍新城靜靜地聽許然說著,期間並沒有插嘴,等到對方說完,他的表情也已經從開始的震驚變成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龍新城默然良久,“之前你為什麽不說?”自從建立基地以來,多少次他為了紅石的事苦惱不已,她卻一個字也沒有向自己提過。
“我說了,你能有龔黎那樣的狠心,將老弱婦孺抓住然後活生生殺死嗎?我不想讓你背負這些東西。”許然苦笑的開口。
“那你今天為什麽又想說了?”龍新城盯住對方的眼睛,負手問。
因為在你無視我投向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我為什麽還要替你想這麽多,如果得不到你,我寧願把你推向地獄,哪怕只是心上的地獄。
“因為我同樣也不想看到你為了此事煩惱。到底要怎麽做,你來決定,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不過,我還是想給你個忠告,雖然龔黎的手段是血腥殘忍了些,可是我覺得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畢竟比起全基地被喪屍佔領以致淪陷,犧牲一小部分人的命換取大部分人平安的活下去還是值得的不是嗎?”
聽著許然的話,龍新城不自覺的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臉上晦澀不明,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半晌他才停下手裡的動作,眼睛直直的看向許然,眼神中帶上了一絲審視的味道:“沒想到你也會說這些,能成為赤焰的副隊長果然不是靠運氣。看來以後我要重新認識你了。”
許然在他的印象裡一直是柔弱、聽話、乖巧、需要被人呵護的形象,可今天她的這些話卻完全顛覆了他對她的認知。好像原來的都是假裝的,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她。
許然展顏一笑,在那白皙的皮膚下纖細的血管清晰可見,整個人包裹在寬大的衣服之中,無端給人一種脆弱之感,“這些話並不是我說的,而是小嬋聽她哥哥對嚴沐風說的,她當時知道這件事心裡很糾結,就跑過來告訴了我。”
“原來如此……好了這事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的,你先回去吧,對了這事不要告訴任何人。”龍新城也沒想糾結這些問題,幾句話就下了逐客令。
燈馬上就要熄了,他現在需要靜下來好好想想究竟要怎麽做,首先要確定許然話的真實性,如果是真的,他真的可以狠心做到這種事嗎?他不確定。
突然,他覺得自己眼前一陣發暈,身子頭重腳輕,竟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去,他忙穩住心神欲控制住向前的動作,可一點用也沒有,身子還是向前一傾,跌到了正巧站起來了許然身上。
許然承受不住他的重量,連帶著她一起向後倒去,最終兩人身子相疊的跌到了沙發上。
“城哥,你怎麽了?”許然一臉焦急的推了推趴伏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龍新城覺得自己不對勁,很不對勁。頭昏目眩的感覺一次比一次強烈,鼻端隱約還能聞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剛剛離得遠他沒有注意,可現在他清楚的聞到那味道是從許然身上發出來的。
“你——”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額頭上遍布了細密的汗珠,他剛欲張嘴說些什麽,就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城哥!城哥!”許然推著身上的人焦急的連接輕喚了幾聲,見對方完全沒有反應,她才一勾嘴角,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抬起一隻手,裡面赫然是她從進門起就緊緊攥在手裡的深棕色藥瓶,眼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從區言那裡弄到的藥液果然管用。
不過為了讓藥液發揮作用還真讓她廢了不少口舌。當然,一切都是值得的。
許然低頭看著側偏著頭趴伏在自己胸口的男人,燈光下,僅僅只露出了一個側臉這人也俊美的不可思議。
她緩緩抬起手,手指一點一點的從龍新城的頭髮一路撫摸而下,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他的每一個部位好像都是上天最精美的傑作,讓她深深為之著迷。
她怎麽會將這樣的他拱手讓給一個來歷不明的賤女人?他只能是她的!許然眼裡漸漸染上了一抹瘋狂之意。
她努力將身子從龍新城的強壓下挪開,低頭凝望著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像下了決心般,手指顫巍巍的伸向了自己的衣領,手指翻動,幾下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個乾淨,一具身材姣好的*~身體暴露在了空氣中。
許然並沒有停手,上前將龍新城的衣服一點點的解開,她主動依偎到了男人懷裡,燈突然在這時滅了,黑暗中,兩個赤身*的男女交纏在一起……
……………………
林洛在得到那個綠色的項鏈後她便沒了再逛的心思,匆匆買好茶葉,就和意猶未盡的凌晨一起回了住處。
一進屋門,林洛徑直回了房間,拿出綠色的項鏈就著窗戶外微弱的光線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這個項鏈是個葫蘆的模樣,材質不明,似玉非玉,摸起來滑潤細膩,在這樣暗的光線裡也能看清它通體的翠綠之色,瑩瑩閃著亮光。
在寸許大的葫蘆壁上雕刻著一個手拿寶劍的束發少年,在寶劍上依次雕刻著七色寶石,隨著手指的晃動,寶石的不同刻面折射著亮光,看上去耀目非常。
她之所以會花高價買回這個項鏈並不是因為它好看的外表也不是因為它特殊的材質,而是——
林洛手伸進自己的脖子,一下從裡面掏出來一物。是條紅色的項鏈,竟和她買回來的這條十分相似。
一樣的材質, 一樣的浮雕設計,一樣寸許大小,不一樣的是一個是紅色一個是綠色,以及一個上面雕刻的是手捧玉瓶鮮花的裙裝少女一個是手拿寶劍的束冠少年。如同是一對。
這個紅色項鏈是她一直待在身上的,她心裡本能的告訴自己這項鏈對她很重要,那這個綠色的項鏈又是怎麽回事呢?
林洛將一紅一綠兩條項鏈放在了一處,仔細觀察了起來,可是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同。
最終林洛隻得放棄了發現什麽的可能,她將兩條項鏈合為一條,掛在了脖子上,然後就洗漱上床睡覺去了。
既然說了要休息幾天,那麽她就會認真地執行,在冬日沒有暖氣空調的房間裡溫度其實和外面差別並不大,幾乎到了一呼吸就有白色呵氣的地步,還是被窩裡比較舒適暖和,雖然她並不覺得冷。
很快,林洛就睡著了,在昏暗的夜色之中,她脖子上的那兩個葫蘆突然亮起了刺目的紅綠之光,它們仿佛受到了彼此的吸引,兩相交融,紅中有綠、綠中有紅,但隻維持了數秒又兀的消失不見了了,屋內重歸沉寂,隻留林洛輕淺的呼吸聲回蕩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