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婉儀被帶走以後,那個侍衛還癡癡傻傻的跪在地上,不時的發出呵呵的笑聲,面上印堂發黑,眼睛裡也有古怪的青色,像是被人下了咒一般,可是宇文毅此時不管他是中了邪,還是裝瘋賣傻,既然挑戰了龍皇的權威都必須死。
【將這個狂徒拖到獸園去吧,朕的百獸也餓了。】宇文毅大手一揮讓侍衛帶走了狂徒,這一切總算是解決了,他轉頭看著眼前元亨,眼睛裡有讓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凝兒安心去投胎吧,朕欠你的來生再還。】
【毅,你要快樂的活著,就讓鄭姐姐代替臣妾陪伴在你身邊吧!】元亨略有蒼老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從這時他身體裡飄出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冰凝那溫柔善良的面龐又出現在宇文毅眼前,雙手抬起愛戀的撫摸著宇文毅的臉龐,眼裡早已淚光盈盈,【時辰到了,毅我要走了,鄭姐姐毅就拜托你照顧了!】
一道金光元照亮了永樂宮,冰凝化作一隻火鳳消失在了地宮的方向,元亨昏倒在了地上,飄飄散散的薔薇花瓣從元亨身體裡飄了出來,宇文毅伸手抓住一片花瓣,那花瓣帶著淡淡的幽香,卻又充滿了悲傷,仿佛花瓣裡全是二人的回憶一般。
【龍皇,冰凝妹妹已經走了,這下可以她終於可以含笑九泉了。】鄭嫣嬈說著眼睛裡留下淚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跟冰凝有姐妹情深的樣子。
在一旁的冰蝶看著剛才的一幕,臉已經固若冰霜了,她沒有明白今天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可是她總覺得這件事跟鄭嫣嬈脫不了關系。在冰凝死了之後,她試著用水族的吸魂石探尋過冰凝三魂七魄的氣息,可是並未找到,這讓她一度認為冰凝還活著,可是若是她還活著來自地宮裡鬼魅的氣息又是怎麽回事呢?
這一連串的疑問都在冰蝶腦子裡迅速閃過,可是卻又都沒有答案,她看看外面原本混沌的天空此時已經月光皎潔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想靜靜的觀察,現在看來光是觀察已經不夠了。
冰凝在走之前一再提醒宇文毅讓鄭嫣嬈好好陪伴他,現在尚婉儀也倒台了,怎麽看最大的受益人也隻有鄭嫣嬈而已,冰蝶冷眼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巫醫,這個巫醫看來沒那麽簡單,她轉頭給身後的婢女使了個眼色,那婢女便在人群中悄悄地走出了永樂宮寢殿。
【龍皇既然妹妹大仇已報,九泉之下也安心了,閻帝是我們姐妹的姐夫,想必一定會為妹妹安排好一切的,臣妾陪您回宴會上去吧!】
冰蝶自然地上前環住了宇文毅的胳膊,眼裡既有傷悲又有關心的看著宇文毅,宇文毅拍了拍他的手背算是安慰,嘴角苦澀的笑了笑便出了永樂宮。
宴會上的人們還在興致勃勃的討論著方才飛過金鳳的事,好像尚大人沒有回到席間也毫不在意,此時宇文毅臉上早已掛上了和藹可親的面容,仿佛一切情緒跟不好的事隻是秋風吹落葉一般,來的也快取得也快。
【聽說萬熙侯的女兒回來了,今日可在席間?】
宇文毅突然想到太后的叮囑,鳳家是助他登上王位的肱骨之臣,多年來也是恪守本分,替他守著龍都的大半片疆土,此次鳳家的女兒回來按照太后的意思是要給個大恩典,封為郡主。
【臣女鳳璿櫻參見龍皇,龍皇長樂無極,福壽延綿!】
不遠處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盈盈的跪拜,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像是一朵正在開放的牡丹,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溫婉高貴的氣質,一點也不像在佛寺裡長大的毫不懂規矩的野丫頭。
【按照輩分來說朕還要要喚你一聲表妹,平身吧,自家人不用這般多禮。】宇文毅道。
【多謝龍皇,雖然龍皇是臣女表哥,但父親常常告誡我們兄妹不能失了君臣之禮。】
鳳璿櫻站起來之後大方的抬起頭,眼前這個少女不過十四五的樣子,卻生的四肢纖長,有仙女脫俗的氣質,一身淡紫拖地長裙,裙子上繡著暗色的牡丹,露出如玉的肩膀,一串水晶珍珠製成的瓔珞掛在頸部,越發襯著鎖骨有清冽之感,白皙的臉頰上透著一絲粉色,長長的睫毛如同兩隻蒲扇一般,長眉入鬢,櫻桃小口染著淡淡的胭脂,鳳目下一雙淡然的眸子,像是能看透一切。
鳳璿櫻沒有及笄所以雲髻隻梳了一半,其余的長發如瀑布一般垂在腰間,溫柔的雲髻像是天邊的祥雲,鏤空金釵上墜著寶石流蘇,周圍用珠翠裝飾的熠熠生輝,即使是在黑夜也會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樣珠光寶氣,美豔動人的女子即使站在那裡不說話,也會有一種耀眼的光芒,尤其是那一雙有一絲暗紅的眸子,冷漠又充滿了嫵媚,妖嬈卻不風塵,鳳璿櫻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龍都第一美女。
宇文毅看著眼前這位表妹,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種丹鳳眼下冰冷嫵媚的眼神,小巧的鼻子跟嘴巴,精致的五官,如同一直瓷娃娃一般,讓人想要去保護她,那麽美好,那麽安靜。這是他第一次見冰凝時的感覺, 眼前的鳳璿櫻長得像極了冰凝,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可以宇文毅很清楚就在剛才冰凝走了,永遠的離開了,那麽眼前這個女子是替冰凝來安撫他落寞的心的嗎?
【這……】鄭嫣嬈看見緩緩站起來的鳳璿櫻,原本那可歡快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為何鳳璿櫻長得如此像她!】呢喃的聲音裡有酸澀有不安,如果鳳璿櫻一直留在龍都自己的地位怕是要不保了。
【五哥你看鳳家千金長得多像皇嬸啊!】說話的是宇文毅的侄子福王宇文鑫。
【是啊,是很像,可是終究沒人能代替她。】答話的是宇文鑫的五哥,輝王宇文翰。
這些小王爺都是在父親死後世襲的王位,其實這些王爺比宇文毅小不了幾歲,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雖是叔侄之輩,但卻更像是兄弟。
宇文翰拿著酒杯的手微微的用了用力,剛才冰凝上了元亨身的時候他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當年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相識多年的紅顏知己嫁給了自己的皇叔,成了自己的皇嬸,當時又趕上他父王病逝,以至於心力交瘁的宇文翰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可是等病好了木已成舟。
現在宇文翰雖然已經去了王妃,可是偶爾想起冰凝心裡不難還是很傷心,可能他是愛慕著冰凝,可能他跟冰凝不能做愛人,但至少可以是紅顏知己,兩個人在一起可以無話不談,現在陰陽他卻連睹物思人的權利都沒有。